一众人已在悠州呆了六七日,宁老太爷也已无大碍。
尉迟夫人原说要和语溪留下来,多陪父母些时日。
宁老太爷与太夫人却不肯,一则担心路上没有照应,二则太夫人悄悄与女儿道:“虽说你与将军多年夫妻,感情颇深,但如今家中姨娘新得宠,你却不好离家太久。”
故众人便决定,依旧一齐回京中。
走之前,尉迟言风特去辞别蔡永坤。店家却道,今日一早,蔡永坤便带着和他一起的姑娘,离店走了。
姑娘?那日来却未看到什么姑娘。
众人来时因担心老太爷的身体,一路不曾歇息。
回去路上倒也没那么着急,不用太过劳累,且女眷较多,因而放慢了速度。
气氛便不像来时那般凝重,语溪与晓晴晓晚玩闹之声,不时从马车内传出。
语溪得意道:“我最近在学刺绣,彩霞说我大有进步,绣得不错呢。”
便听晓晚嘲道:“你快些算了吧,没的糟蹋了那些好布好线的。”
晓晴轻笑道:“上一次去,你还不会捉针来着,现如今就会了?记得小时候,外祖母教我们几个翻花绳,我和晓晚一看便会,你却死活也学不会。”
几个女孩子笑成一团。
语溪狡辩道:“人总是会进步的嘛。”
晓晚又笑道:“你向来是个动手能力极差的,改天我倒要瞧瞧你的女红学得怎样了。”
一路上好不热闹。
路上歇息了两回,时辰已不早。
荒郊野外,路上并不见行人。众人便待进了城,找了客栈先住下,明日再继续赶路。
忽然,一直骑马走在最前的言风和铁马停了下来。
言风调转马头来到母亲的车外,道:“母亲,前面似乎有点情况,我过去看看。你们在此等候片刻。”
“什么情况?”语溪和晓晚从车内也伸头来,四处打量,并不见什么情况。
云舒也未瞧见有何不正常,正纳闷,却见尉迟言风带着铁马并两名随从往一旁小道去了。
尉迟言风习武多年,又是个中高手,感官较旁人更为灵敏。
果见,那边着一身白衣的男子,被四个蒙面人围住。
那白衣男子护着身后的女子,女子不知是受了伤,还是身体不适,动作不甚利落。
一片刀光剑影,白衣男子并未落下风,要打赢这四人,显然绰绰有余。
只是,稍有不慎,身后的女子很可能会被误伤。
尉迟言风跟铁马使了个眼色,铁马心领神会。一拍马背,冲了过去。
那四人显然未料到还有旁人,愣怔之下,手中的动作便迟疑了。
铁马并不下马,大手一挥,只见一条银蛇上下翻飞,使人眼花缭乱。鞭子一收,蒙面人手中的刀便飞了出去。手中再一使力,噼啪作响之下,伴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顷刻间,二人便将四个蒙面人收拾停当。
白衣男子上前,扯下为首那人的面罩,便见对方左脸颊上有一颗硕大的瘤子,风清云淡道:“果然是你。”
尉迟言风这时看清楚,白衣男子正是蔡永坤。
下马抱拳问候了,蔡永坤向言风道:“这便是那日伤你外祖之人。”
言风听闻此言,便命随从绑了送官。
原来,这伙匪人并未跑远,原想在此处再劫些财物,却碰巧见到蔡永坤路过。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瘤子匪人那日虽打他不过吃了亏,可今日仗着人多,便也要报了这个仇。
蔡永坤抱拳道:“今日多谢出手相助。”
言风微微一笑:“以永坤兄的身手,料理这几个蟊贼,自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原也无需铁马出手,只是没必要花太多时间纠缠,速速解决了才是。”
蔡永坤听了,淡淡一笑。
言风见蔡永坤扶着的姑娘,头戴帷帽,白纱遮住了脸,并看不见样貌。因问道:“这位姑娘似乎身体不适?如若需要,我们随行的有太医。”
姑娘道:“多谢公子,不用麻烦,并无大碍,休养两日便好。”
不好再多问,便邀了两位同行。
言风与母亲及姨母说明了情况,两名随从押着四个匪人,往悠州送官去了。
众人便先行一步。
言风原道,晚上可以一同歇在客栈,喝上两杯。
蔡永坤却言要赶路,不便耽搁。
他二人并未透露行程,待进了城,便辞了言风,自行离去。
天色也已渐晚,言风一行人找了客栈歇下。
晚膳,元熹夹了只鸡腿给语溪,道:“多吃点,知道你能吃,饿瘦了,姨爹该心疼了。”
晓晚不满,撅嘴道:“哥哥向来是偏心的,眼里只有语溪一个妹妹。”
晓晴笑着把另一只鸡腿夹给了晓晚:“来,我疼你。”
翟夫人笑着对妹妹道:“怀她们几个的时候,原本顽笑说,要亲上做亲的,谁承想,三个都是丫头。”
晓晚插嘴道:“我们是女孩儿家,母亲就没儿子了?语溪便给我做嫂嫂不是刚好?”
众人“哄”地笑了起来,语溪满脸通红,拧得晓晚直讨饶。
晓晴笑得肚子痛,瞥见一旁的言风,忽又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