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心内欢呼雀跃:是了是了,之前姑奶奶就是接种了牛痘,治好的天花,得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诉尉迟言风。
撂下众人,便直奔言风书房而去了。
言风并不在书房内,最近他几乎都并不在府内,应是在救治现场的。铁马也不在,怎么办?
云舒只一心想着不能耽搁,去马厩寻了匹马,便出府朝城门处奔去。
守卫见是将军府的人,说有急事找尉迟言风,也不敢怠慢,便有人去回禀。
尉迟言风见云舒急急来找自己,以为府内出了什么事。
云舒将尉迟言风拉到一旁,道:“我刚想起,教我洋文的那位老先生,说在游学时,曾见有人出天花,用了一个方子治好的。”
一路上云舒想了很多方案,该如何告诉尉迟言风这个方法,是从何学来的。
尉迟言风忙问:“是什么方子?”
“接种牛痘,以牛痘的病毒克天花的病毒,还可以让未染病的人对天花病毒免疫,不再染上病毒。”云舒急忙道。
“牛痘?”尉迟言风很怀疑:“牛痘是发生在牛身上的病毒,如果接种不会毒上加毒,更严重吗?”
云舒也不清楚其中的原理,道:“我记得很清楚,那位老先生就是这样跟我说的,或许可以以毒攻毒。”
见尉迟言风还在犹豫,虽然能理解,他不相信也情有可原,仍不耐烦道:“哎呀,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还有什么好办法吗?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吗?但凡有一线希望,我们也要试试。你若不放心,我先试试便知。”
尉迟言风见他表情严肃认真,如此笃定,心内一阵波动:“好,我带你去找。”
尉迟言风带上云舒和铁马出了城,一路寻找有养牛的农户,寻到了牛,还要瞧瞧是否有得牛痘。
三人并未见过牛痘,想是和天花差不多模样吧。寻了好几家,见牛都好好的。
铁马抹着汗:“这样找不是办法,我想起个地方,那里牛多。”便策马而去。
三人来到一处屠宰场,铁马找到屠宰场老板,说明身份,问有无得了牛痘的牛。
云舒从未到过这种地方,有些不适应,强忍了恶心的感觉。
屠宰场老板不知三人是何用意,却也不敢隐瞒:“确有一头母牛得了牛痘。”便引了三人过去。
只见这牛身下长了许多脓疱,有些已经溃疡。
跟老板要了工具,三人取了痘内的痘浆。
屠宰场老板在一旁见这三人怪异行为,又不敢制止,很是焦虑。
铁马收好东西道:“老板,这头牛你可要照顾好了,给它吃好喝好,不然可要唯你是问的。”
“是是,小的知道了,官爷请放心。”老板陪着笑小心道,也并不敢多问。
出了屠宰场,云舒终于没忍住,“哇”的呕了好几口酸水。
铁马拍着他的背,嘲笑道:“你个大老爷们,见了这些就这么大反应,也忒娇气了。”
找了僻静处停下,云舒道:“铁马,刀。”
铁马抽出一把短剑递给云舒,尉迟言风拦住,云舒懂他的意思,道:“没事,我心里有数,一切后果我自己承担。”
“我收回刚才的话,英雄,佩服!”铁马朝着云舒抱拳道。
比划了半天,云舒还是下不去手,将剑递给铁马。撩着衣袖,转过头闭上眼睛,大义凛然道:“来吧,你来,割一个小口子就好。”
铁马翻了个白眼:“刚还夸你来着。”
“我扎啦。”
“扎吧。”云舒皱紧眉头。
铁马见他这样害怕,也不再逗他,手起刀落,轻轻划了一道小小的口子。
“嘶~”云舒吸了口冷气,冒出一身冷汗,睁开眼,颤抖着手,将牛痘的浆液涂在伤口上。
其实怎么会不怕?只是不这样,尉迟言风如何肯信她?如何肯用这个方子?继续耽搁下去,只会有更多的人染病。
尉迟言风拿过铁马手中的短剑,在手臂上划了伤口,将痘浆涂了上去,动容道:“不管是成是败,我同你一起。你以天下苍生为念,我先在这替黎民百姓谢过你。如果这个方子有用,定当回了陛下,给你记个首功!”说完朝着云舒作了一揖。
云舒忙摆手:“万万不可。原我也是听说的法子,如若给我记了这功劳,岂不是沽名钓誉?我也不需要这虚名。再者,若说是我的法子,我一个下人,太医如何肯信肯用?”心道:“我可不想惹麻烦。”
铁马见二人这情形,也欲扎了自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言风忙制止了:“接种之后还不知有何反应,你先等等。”
三人回去后,云舒便先行回府。待观察种痘之后的反应。
尉迟言风找到太医,告知那日寻药时,遇到一世外高人给了一方子,不防一试。
胡弃疾听如此说,略一沉思:“确可一试。”且目前也没有好的办法。
只是并不敢贸然使用,只挑了病情略严重的先行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