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夫人与语溪知道消息后,皆十分震惊,又有些惶恐。在外人看来,是莫大的荣宠,可对尉迟府来讲,弄不好,便是万丈深渊!
夏皇后原是想接了云舒住进宫内,云舒再三推辞不肯,便也作罢了。
尉迟府内的下人中,除了铁马、彩环和夫人身边的齐嬷嬷知晓此事,其他人皆不知晓。这三人的忠心,自是毋庸置疑的。
尉迟夫人命人将府内东北角的一处小院落——云裳阁,洒扫整理干净。此处僻静,离别的院落较远。且近旁便有一角门,出了角门便是一条小巷,平日并无人行走。
尉迟夫人又照着云舒的身量,置办了些许衣物、首饰等。
皇后娘娘既认了义女,日后召见免不了会多起来,京内贵眷们偶尔也会组些局,云舒出门的机会自是会多上许多。有个避人耳目的单独院落,自然会方便许多,无需再像先前一般,费劲周折改装出府。
日常,云裳阁依旧锁起来,定时洒扫。云舒在府内的身份,毕竟还是个下人,依旧住在尉迟言风院里的下人房内。
对云舒来说,生活并没有任何影响和不同。
“你们听说了没有,皇后娘娘收了,那个传说中的云舒做义女!”
云舒刚走到院子里,便听到明湘叽叽喳喳在说着。
明湘一眼便瞥见了云舒,上前拉住云舒道:“对啦,就是跟你同名同姓的那个才女云舒。你说,同名同姓的,咋区别这么大呢?”
云舒撇撇嘴道:“同样是少爷的侍女,怎么你和明月姐姐的差别就这样大呢?明月姐姐温和持重,哪里像你?”
“我怎么啦?你给我说清楚,我哪里不好了。”
眼见着又要吵起来,明月忙将二人拉开:“行啦行啦,一见面就要吵。云舒,你随我去库房取些东西回来吧。”
云舒跟着明月取东西回来的路上,远远地看见了周姨娘。
周姨娘瘦了许多,精神状态不似先前,风采已不在。
云舒叹道:“女人生个孩子真是不容易,想来周姨娘照顾小少爷太辛苦,憔悴了许多!”
明月顺着云舒的眼光望过去,压低声音:“生孩子都是从鬼门关走一遭,自然不容易。不过,周姨娘可不是因为生小少爷才如此的。”
“那是怎么了?”
“听蓬莱阁的侍女们说,自从珍珠死了以后,周姨娘便总是睡不好觉。有好几次,半夜听见周姨娘在大喊大叫,对不起,不是故意的,什么的。”明月皱眉道:“原先,周姨娘都是和和气气的,从没见她发过脾气,见了人也总是笑意盈盈。前不久,我路过蓬莱阁,却见周姨娘在责打一个侍女。不知那侍女犯了什么错,要这样打骂,也着实可怜!”
云舒自言自语:“难道是产后抑郁?”
“你说什么?”
“哦,也没什么,我瞎说的。”
“好多人说,周姨娘并不是她表现出来的那样,之前虽然待人和气,却从不与人交心。这么些年来一直都在隐忍,如今生下了小少爷,又得将军宠爱,所以也没必要再伪装下去。”
明月难得这样八卦,云舒听了这些话,也若有所思。
想起珍珠的死因,那个猜想又浮上云舒的心头。
跷跷板之前坏了之后,一直都搁置在那里,后来又有诸多事情,也没去管它。现下闲在府里,便准备找来工匠,将它修整一番。
云舒翻翻柜子,找出那根断了的轴,拿去找王匠人:“王师傅你看看,你这用的是什么木头,也太不结实了,几个姑娘都能把它压断了。这得亏没摔着婉音郡主,否则我这皮也已经给扒了一层了。”云舒抱怨着。
“哎哟,云舒小哥,你交待了是替小姐做的,我哪敢怠慢?这用的可是圆柏木材,你看看,房梁都是用的它,哪里那么容易断的?就是两个300斤的壮汉同时站在上面,也不会有事的。”王匠人十分笃定,拿过断了的轴仔细瞧了瞧,笑道:“小哥,你可别拿我寻开心了,这分明是锯开的,你瞧瞧这。”说着递到云舒眼前:“这边断面这样整齐,你再看这里,这里是连着的,只是连着这么点,压上去,自然很容易便断裂了。”
云舒听这样说,接过来仔细瞧了瞧,断面很大一部分是平整的,确实不是断裂的痕迹。只得打了哈哈,道:“罢了罢了,你老人家抽空帮帮忙,再把这玩意给修正一下吧。”
语溪落水、跷跷板断裂、装神弄鬼、珍珠中毒,看来,此人不简单啊。这是冲着语溪来的吧?只是为何要给珍珠下毒呢?是珍珠知道了什么?
要将这事告诉尉迟言风吧,也好有所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