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那年轻夫人的穿着打扮,跟园内的人相比,十分寻常,想来夫君的官职并不十分显赫。在场的都是有些身份的夫人小姐,精心装扮而来,再加上寒冬腊月的,自然没人愿意多这个事。
云舒并没有忘记尉迟言风的叮嘱,知道尉迟言风担心的是什么,自己心里有数,故而,适才并未有所顾虑。更何况,是人命关天的事。如果继续在水里泡下去,那女童就算不溺亡,也要冻坏了。
想到这,云舒打了个寒战,这才察觉到冷。
周围的人对着云舒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见是个普通侍女。
既然看完了热闹,便准备散去。
云舒偏过头去,见是语溪。
语溪向王妃行了礼,道:“王妃娘娘,让云舒给马大人做妾,这万万不可呀。”
“如何便不可了?她不过是个侍女。”熊夫人不屑道。
瑞王妃见语溪如此,问道:“语溪,她是你的侍女吗?”
“她并不是我的侍女,她是,她是我未来的嫂嫂。”
尉迟语溪此话一出,众人皆十分震惊,刚才安静下来的人群,又开始窃窃私语。
尉迟语溪,大家自然不会不认识,她未来的嫂嫂,那不就是尉迟言风少将军未来的夫人?
人群里有少女带着哭腔道:“尉迟少将军何时定了亲事,如何大家都未听说?”
“是啊,并未听说尉迟少将军定下亲事。”
深绿衣衫的夫人阴阳怪气道:“素来听说尉迟少将军眼光颇高,将军府的门槛都要被媒人们踏烂了,也不见有谁入得了少将军的眼。如今,怎么突然就定下来了?”
熊夫人仍是不悦,瑞王妃看向语溪,眼里也尽是疑惑。
语溪笑着道:“王妃娘娘,这等私事,可否换个地方说?”
瑞王妃听她这样说,点点头:“跟着来吧。”便转身离开,语溪拉着云舒跟了上去。
王妃身边的嬷嬷与众人道:“都散了吧。”
一众人虽十分好奇,却也并不敢跟上去。有人讨论着猜测着,有人失落着难过着。
语溪云舒二人跟着来到一处堂内,瑞王妃落了坐,喝了丫头奉上的茶,悠悠道:“说吧。”
语溪带着云舒拜倒,小心翼翼说道:“前次我外祖父病倒,母亲带着哥哥和我回乡探望,这事王妃您应该也听说了。当时,我外祖犯病是因为遭遇了意外,幸而云舒经过那里,及时出手相助,才不至于使我外祖的病情延误,导致更加严重的后果。”
瑞王妃并未出声,只是望着语溪,似乎是想要看透她说的是真是假。
语溪只得继续道:“外祖父能够脱离危险,多亏了救治及时,所以哥哥特意登门去拜谢。结果,便对云舒一见倾心。”
却听到有人道:“参见瑞王妃。”
其他人听闻,忙转过身去,行了礼。
只见一衣着华丽的贵夫人,肌肤胜雪,珠翠满头,雍容华贵,年约40岁,这便是瑞王妃了。
瑞王妃朝着云舒亲切道:“你上前来。”
云舒看看左右,见众人皆望着自己,不确定地问:“我?”
瑞王妃笑着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云舒只得走上前一步,行礼道:“我,奴婢叫云舒。”
“方才你很勇敢,可有受伤么?”
听这样问,云舒便知道,刚刚的事情,瑞王妃都已经瞧见。回道:“谢谢王妃关怀,回王妃,奴婢并无大碍。有皇后娘娘和王妃在,自然不会有什么不妥。”不敢大意,电视剧里的皇上王爷妃子们,一生气可是要砍人脑袋的。
“你快去换了衣裳吧,一会本宫将此事禀告给皇后娘娘,再替你讨个赏赐。”瑞王妃满意地笑着说道。
“王妃这话就太过谦虚了,在座的谁不知道,皇后娘娘近两年已经将神女节交于王妃打理。这神女节的一应事物,上上下下都是王妃您亲自过问的。”跟在王妃身侧的一位夫人谄媚道:“王妃倒也不必费心了,我这倒有个极好的赏赐,给了这位女使。”
人群中一身着深绿衣衫的夫人笑道:“熊夫人便说说,是何赏赐,我们大伙也一同听听,替这位女使高兴高兴。”
熊夫人笑道:“我娘家的一个表哥,年中的时候没了夫人,如今也无意再续弦,只是身边一直也没个可心的伺候。我想,让他纳了这位侍女做妾,也不算委屈了。”
“可是那位现任监门廊将的马大人?”深绿衣衫的夫人又问。
“正是呢,诸位说说,可算委屈了这位姑娘?”
众人窃窃私语起来,有人推了一把云舒,悄声道:“还不快谢恩,那马大人左不过才五十,你做了他的妾室,也算是造化了。”
云舒听到这话,差点要气昏过去,自己一个十几岁的大姑娘,凭什么要给个五十岁的小老头做妾?真想痛痛快快地骂过去。
按捺下心内的怒火,深吸了口气,道:“熊夫人好意,奴婢实不敢接受,这种事情,没有主家的同意,奴婢怎敢擅自做主。”
又听刚刚推自己的人悄声急切道:“你傻呀,这样的好事还不快答应着。熊夫人去找你主家说,你主家焉有不同意的理?”
云舒气不打一处来,回过头狠狠瞪了那女人一眼。
听得熊夫人又道:“这有何难?你便告诉我你主家是谁,我亲自登门去说。再不然,今日王妃也在场,便求了王妃的恩赐,你主家再舍不得你,也不好不放人。”
云舒急了,这人怎么听不懂人话呢,忙道:“奴婢并不想嫁人,不想给人做妾,只想伺候主家一辈子,报答主家的恩情。”如若真的等王妃开了口,恐怕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难道,自己真的要给个糟老头子做妾吗?
熊夫人变了脸色,愠怒道:“原是看你心地善良,也有几分姿色,想着赐你个恩典,也不算委屈了你。却不知你这丫头心性如此之高,看不上马大人妾室的位置。”
云舒见瑞王妃笑意全无,面上笼着一层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