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湘哭着求大夫:“大夫,求求你,快救救她,救救她吧。”
大夫直摇头,叹息。
云舒走上前去,珍珠使出浑身力气,将手腕上的红色手绳扯了下来。
云舒明白,她心里始终放不下自己姐姐,多年来的愿望便是能够找到姐姐!
云舒接过手绳,握住她的手,泪水滚滚而出,哽咽道:“你放心,我一定替你完成心愿,找到姐姐,告诉她,你过得很好很幸福,你一直在想她!”
珍珠似是在等这句话,闭上眼睛,胳膊猛然一沉,便没了气息。
云舒心内悲痛异常,握着珍珠的手哭了起来,明月抱着哭得不能自已的明湘,生怕她晕厥过去。“中间有其他人插过手吗?”云舒宫斗剧看多了。
“并没有,周姨娘有孕以后,母亲送去的吃食,便都是在自己小厨房做的。枣泥酥是母亲拿手的,便自己和齐嬷嬷亲手做了。”
“将军不是不信任夫人,只是从明面上来看,确实是指向夫人。将军并未将这件事定论,便还是相信夫人的。”云舒安慰道。
“父亲虽未有定论,却在听说了来龙去脉之后,遣散所有人,问了母亲一句:是不是你做的?且又将齐嬷嬷叫去书房,问了半日。齐嬷嬷是母亲的陪嫁,自小陪在母亲身边的。”语溪伤心道:“我知道,自从周姨娘有孕,父亲便对她多加照拂,陪伴母亲的时间也少了许多。我虽不喜男人有妾室,但世人都是这样过来的。我原以为,以父亲与母亲这么多年的情分,内心里,他自然是会更偏向于母亲的。这么多年的相濡以沫,难道他还不了解母亲吗?”
“将军也是关心则乱。夫人的人品,莫说将军了,府里上上下下,又有谁不信服的?”
“父亲已经有好几日不见母亲了,府里也有了风言风语。说是母亲嫉恨周姨娘得宠,担心威胁到她的位置,所以出了这招,想要去母留子。可不是笑话吗?母亲若想抚养这孩子,抱过来便是。又说母亲要装贤良,替父亲纳了妾室,却又容不下人!”
将军府人员结构简单,没有太多妾室争宠,唯一这一个还是夫人坚持,并且自己亲挑选的。即便周姨娘诞下男婴,可是如今尉迟言风也已是皇上亲封的少将军,周姨娘如何与夫人匹敌?将军难不成还会为了一个姨娘,将一起过了大半辈子的结发妻子休了?可见这些人十分愚蠢。
忽然从门外进来一人,歪歪倒倒地来到床边,一边摇晃着一边嘴里呼着:“珍珠,珍珠。”
云舒定睛一看,却是周姨娘。见周姨娘悲伤的样子,却是一点都不掺假的,泪珠像断了线似的,一颗一颗往下掉。
花蕊忙扶了周姨娘,安慰道:“姨娘身子要紧啊,可不能这样哭,再哭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
“若不是我将点心赏了她,她如何会中毒,如何会死?”周姨娘悲痛欲绝。
花蕊抹泪道:“姨娘又如何会知道那点心有毒呢?姨娘若不是将点心赏了珍珠,现在中毒身亡的恐怕便是姨娘了。”
周姨娘握了珍珠的手,在手腕上看了一眼:“珍珠的手绳怎么不在了?”
“珍珠交给了我,姨娘如何知道珍珠有这样一根手绳?”云舒十分纳闷。
“最近经常是珍珠去给我送东西,我一见她便十分喜欢,也甚是能聊得来。今日见她手腕上戴的手绳,十分别致,问过之后,才知道这是她姐姐留给她的念想。”周姨娘泣道:“她的身世,着实让人心疼。我正想着,以后便当她是自己的妹妹,却不想,这么突然的便去了。”
听了周姨娘这番话,云舒甚是动容:“姨娘放心,我一定尽自己所能,替珍珠完成她的心愿,帮她找到姐姐。”
姨娘抬起布满泪水的脸,深深的看了云舒一眼。
一婆子走进来,道:“姨娘,老爷等着呢,快过去吧!”
花蕊忙上前搀起周姨娘,周姨娘定定的看了看珍珠,扶了花蕊的手,随婆子进内堂去了。
明湘抹抹泪水:“不曾想周姨娘心地这样善良,先前,珍珠与蓬莱阁并未有过交集,想来定是与周姨娘十分投缘的。只是,到底是谁要害珍珠?”
云舒与明湘明月出来时,见院外黑压压的,站着许多女使仆妇,个个神情严肃,整个秋影轩水泄不通。
在院外碰见匆匆而来的尉迟言风,言风黑着脸。云舒深知事态严重,便与明月明湘先回去,等待消息。
直到晚间,却一直未打听到消息。
云舒一夜未睡,珍珠那张乖巧的娇羞的脸,总是浮现在自己眼前!
珍珠打小便被卖到府里,也再未与家人联系过,身后事便由府内一应安排。
第二日,便入殓下葬了。陪她下葬的,还有那支桃花银簪。
云舒将银簪簪到珍珠发间,元宵那日她自己挑的,想来是很喜欢的!
明湘与珍珠感情素来要好,珍珠死了,明湘也病了好几日。
却也不忘让明月去替她给周姨娘请安,只因她善待珍珠,明湘心内感激!
明月回来也直感叹:“周姨娘真真是个极心软的人。这小少爷的满月酒,可能要暂且往后延一延了,我看周姨娘的身子,怕是还要再养上一段时间。别人都道周姨娘是被吓着了,我看她倒是真的伤心!”
事情发生太突然,这两日又忙又乱。珍珠的死因还没弄清楚,府里的人都三缄其口。云舒想找个机会问过尉迟言风,言风这几日却很少出现在府里。
云舒心内十分烦躁,欲对树洞一吐心思。
还未到近前,却听到一阵“呜咽”声。转过去一看,不是语溪还能是谁?
语溪哭得十分伤心,彩环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在一旁陪着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