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说话当真风趣,”施洛烟温和告罪,“可惜臣妇和小女现在需要给太后请安,误了时辰可不好,不如改日详谈,等犬子回来定让他作陪,好好替他妹妹赔个不是,殿下以为如何?”
顾殊漆黑的眸子看向施洛烟。
半晌,他抬手,嘴角上扬,“自然是极好的。”
等到两人离开,亭中众人不敢大声说话。
宁王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甚至就连嘴角笑容的弧度都未变分毫。
小庆子察言观色,虽然王爷嘴角含笑,可那笑……
他狠狠打了个寒颤。
当年他见过被灭门的惨事,为首的那人大刀饮血,嘴角就噙着这样让人遍体生寒的杀意。
忽然,顾殊丢了手里的酒杯,“无趣!”
小庆子大气不敢出!
“走,咱们也去母后宫里请安去。”
突然,顾殊眼眸一转,半路上又拐了个弯。
小庆子瞧那方向,抓耳挠腮,宁王去太医院干什么呢?
干什么?
顾殊冷笑,当然是做点好东西。
太医院院首姓陶,名为陶药,听说是祖传太医,代代出人才。
顾殊进了太医院大门,立马就有太医迎了上来。
“给王爷请安,王爷可是哪不舒服,需不需要微臣给您把脉?”
“有劳太医带本王去你们药房,本王听说你们太医院网罗天下药材,好奇过来看看。”
那太医有些犹豫,“这,王爷恕罪,我们院里有规定,不许外人随意进入药房……”
顾殊眯眼,“本王算外人?”
胡太医:……您太是了好嘛?!
那胡太医正踌躇不定时,外面突然吵吵嚷嚷进来一群人。
顾殊好奇望去,只见太医院里的众人纷纷围着一个年轻男人,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
男人高冠束发,白衣飘飘,腰间系了条金色腰带,衬得人出尘不俗。
不过……
顾殊目光落在他手里拿着的洞箫,莫名有点眼熟。
男人心有所感,转身就和顾殊探究的目光对上了。
两人皆是一怔。
“小殊?”
“三师兄?”
片刻后。
砖红瓦绿的屋顶上长了两位绝世美男。
一红衣,一白衣。
红衣少年眉宇轻扬,白衣青年眉目温润。
两人相谈甚欢。
小庆子躲在墙根后面,咬着手指头,二话不说扭头跑了。
不行,求生欲告诉他,得去告诉皇上!
“白师傅说三师兄下山游历,我还想天下之大,三师兄是去了民风彪悍的南朝还是去了西面的游牧族,没想到,竟是来了我们这天朝皇宫了。”
顾殊与三师兄容临一年没见,话一箩筐都说不完。
“对了,你是什么时候下的山?今年除夕我曾回去师傅那里,你们都没在,害我伤心了许久。”
容临道,“自从你下山,我们便觉得山间无趣,便相继辞别师傅下山,我便四海为家,边赏山水边治点小病,浑浑噩噩就过去一年了。”
容临说完,都觉得有些感慨,“你呢,怎会成了这大名鼎鼎的宁王?”
“我在这乡野都能听到你的传说呢。”
他们在师傅那里时,只论师门,谁都不知道谁的底细。
当年顾殊去的最晚,还是个小娃娃,病恹恹的像是下一秒就能咽气。
颇得师兄弟们的照顾。
顾殊抽空饮了口酒,半真半假道,“我呀,其实龙的传人,现在只不过回归神格罢了!尔等凡人给本神跪下!”
“你呀,还是不着调。”
容临也不生气,像往常一样去弹少年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