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悠扬的曲调一遍又一遍的响起。白秋霜去客厅喝水的时候,万月四处走了一圈。
“今夜有风,在屋内练习闷热,何不到院子里来练,吹风醒脑?”
“我还真没在院子里弹琴呢,你这主意好。”
万月狡黠一笑,“在熟悉的环境练,人很容易放松,上台的时候容易怂,咱们就在院子练。。”
“就依你。”白秋霜打了个响指,立刻去搬琵琶。
两人合力将琵琶和古筝平放在院子里,两个小姑娘各坐一边,亦或是高昂,亦或是轻巧流畅,默契取代生疏。
对面楼顶上,风吹乱了男人的头发,他之间的火光忽明忽暗。
在音乐声响起来的那一瞬间,他就发现了在月光下弹奏乐器的两个女孩。
今晚月光无比的皎洁清亮,男人狼性的眼睛最终落在清瘦的女孩身上。
这只是个普通的镇子,除非在青楼等烟花巷柳的地方,否则难以听到如此妙曼的琴音,那些大家闺秀倒是会,却各个都锁在家中闺房,哪里有坦荡荡到院子里弹琴的。。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端着烟枪一端,烟草早就烧光,他没有察觉,而是以欣赏的目光凝视着风中沉醉于音乐的女孩。
一阵刺耳的弦外之音打乱节奏,白秋霜吐了吐舌头,“我弹错了。”
她羡慕的看着万月修长而纤细的手指,叹气,“我手指要是有你一半长就好了,你那手就是天生弹乐器的手嘛。”
万月张开五指对着月光笑。
“万月,我总有些地方会忘记,你再弹一遍给我听好不好。”白秋霜半推半求的把万月拉到琴凳上。
万月也不推脱,接过琵琶,指尖轻轻捏起琴弦。
对面阁楼的男人静立于黑暗之中,满眼全是月光下独奏的女孩。
哪里来的小姐?年纪轻轻就懂得两种乐器。
他依旧端着烟枪却不急着吸上一口,锐利的目光逐渐柔和,不愿错过那女孩任何一个表情。
一曲毕,万月笑着起身,“要不要休息一下再来?”
白秋霜点头,两人朝屋内走去。
对面楼层,男人见两人要离开,牙槽一紧,起身不自觉的走向阁楼边缘,但看乐器都在,神色多了丝了然,索性靠着栏杆闲闲的吞云吐雾,直到再看见那道身影出现在院子。
万月和白秋霜有说有笑的回来,她刚准备坐下,一眼就看见对面身材挺拔的男人。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男人有些意料之外,但很快镇定,甚至抬手朝万月挥了挥。
一身白蜀锦衣,束发上只着一条白锦带。
此人气质像从军的,且束发样式与清丞哥相似。
或许和清丞哥认识?想到这,她也回应般的朝男人灿烂一笑。
男人一怔,牙槽的烟居然掉了,他稍显狼狈,却又很快恢复自信,不再点烟,而是堂而皇之的看着万月练习
他还没想到一见钟情那方面去,但被对面的那个女孩深深的吸引。
又练了一个小时,两人也累死了,白秋霜提议去逛夜市。
“难得你我都有空闲,咱们去玩玩嘛,我请你吃东西。”
“好啊,我也饿了。”
万月甜甜的笑着,“我要吃垮你。”
白秋霜假装惊恐的捂住荷包,“大王饶命。”
两个女孩嘻嘻哈哈的把乐器往屋里搬,对面阁楼的男人也下了楼,在万月和白秋霜走上大街后跟随两人。
白秋霜的舅娘在镇子上开了间饭馆,就在大道上,生意非常好,往往外地人寻吃的地方,本地人不介绍那贵得离谱的翡翠居,都是介绍到白秋霜舅娘这。
饭馆里,年女人正坐在店里,见白秋霜来了,很豪爽的让大厨现炒了个尖椒牛肉,小葱焖豆腐,大米饭还在闷。
“还要吃什么,不用客气,随便点。”白秋霜豪气道,连她舅娘也跟着一起说:“没错,就是自家的东西,要吃什么都有。”
“好的,这么香,我可以吃满满两大碗。”
舅娘一听人夸菜香,心里头就乐意,一下就喜欢上这不娇柔的女娃娃。
两人坐着等菜,还没多久就来了两波客人,一下子就把饭馆坐得满满的。
“现在不是吃饭的时间,你舅娘家生意真好。”万月看着店小二满堂的跑,说道。
白秋霜凑在她耳边说话:“这些都是在县令手下当差的人,我大舅是建房子的,别说普通人家,就是县令,知府家,每年都要修葺宅子,和这些人关系好了,那可是笔大生意,我只告诉你一人,可别和人说。”
万月点点头:“不说。”
“其实说了也没事,咱们都是小孩,小孩童言无忌不过你是我见过的,最不像小孩的。”
“是是是,其实我是驻颜有术,今年已经几百岁了。”
“糊弄谁啊”
等香喷喷的大米饭端上桌,两个饥肠辘辘的人大快朵颐。
看到白秋霜的舅娘时不时的给白秋霜夹菜,万月挺羡慕这家人关系这么好。
“好什么啊,我娘生了我之后再也怀不上,我爹一直想要个男孩传宗接代,偷偷在外面养了个,结果被我娘发现了,拿着擀面杖在床上捉的奸。
结果嘞,我大舅带着几十个人将我爹堵在角落里,就要把命根子切了,我娘本来要合离的,但又想着若是真的合离,怕我被人笑话,便打消了念头,如今那两人跟个陌生人似得,平日我总与大家说爹娘怎么怎么的,其实就是说说罢了,我爹在外头另有娇妻儿子呢!”
万月叹气,果然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吃完饭,万月打算回秀坊,白秋霜却不放人。
“别回去嘛,我爹一个月都不见得回来一次,我阿娘听说你回各种乐器,早就让我把你带回家,还让我们多玩玩呢,今晚咱们一起睡,明天一起去秀坊。”
“好。”
万月毫不犹豫的答应。
“我就喜欢你这一点。”
白秋霜笑逐颜开,她没有兄弟姐妹,平常一直很无聊,难得交上万月这个性子讨喜的,高兴极了。
两人有说有笑的进了楼房,对面,身穿白蜀锦袍的男人还站在屋檐下,凝视着早就没了人影的朱红大门发呆。
一匹骏马疾驰而来,男人收回目光,看着利落下马的顾清丞。
“啧啧,你这老古董,大晚上的穿得如此正经做什么,还不快把领子松一松。”
顾清丞轻松擒住伸过来的手腕,淡淡道:“再毛手毛脚,就打一架。”
“啧,仗着我打不过你?”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