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认为对男女之间的情事没有太大的欲望，而且面对诱惑有绝对自持的自信，但万月时不时的一些动作，总是能刷新他的认知和底线，激发他做为男人的最原始的欲望。

顾清丞眸色沉沉的用拇指揩去万月嘴角的甜品渣，却又不肯抽离，由嘴角慢慢挪动到唇中，将抹下来的糕饼馅再抹回万月的唇。

“别浪费。”

“清丞哥，太色气了”

万月心里想的却是，男人勾引起女人来，真的是不相伯仲。

外头已经是太阳西斜，顾清丞搂着娇软的人儿动作亲昵。

“不想回去”

“从这到云崖州也只需要骑两个时辰的马而已。”

顾清丞亲亲万月的鼻尖。

“真想把你绑在身边一起带走。”

“那我住哪？”

“我去购置房屋，你想住哪就住哪里。”

顾清丞双眼放光，他并不是随口一说，而是真的有这想法，房子是小事，只要万月一点头，不出几天就能办好。

“我才不要，在这还有好多事能干呢，开店，跟爷爷学习医术，教万欣做东西，还有得练习绣活，你只能排在这些之后。”

所以他居然比不上赚钱和学习医术重要？

顾清丞邪魅的勾起万月下巴，“丫头，我只能退一步，没走会有信使送信来，你务必回信，念奴会办好。”

“知道了”

万月就像猫，时而不听话很有主见，但时而又听话得让人欣喜，怎么叫顾清丞能不喜欢。

两人不再说话，品味着难得的独处时光。

。。。。。。。。。。。。。。。。。。。。。。。。。。。。

快到清明节的时候天气不好总是下雨，天灰沉沉的，石蓉芳带着女儿们回盘龙村，孩子们爹的墓地还葬在村里呢。

万月已经把秦素芬家空置的房屋买了下来，虽然有出银子，但秦素芬只是象征性的收了些，现在他们也是有地皮的地方。

虽然屋子不大，但好歹也不用寄人篱下，不用像以前一样被顾老夫人和万家人赶来赶去。

。

他们买下的屋子和秦素芬挨得很近，石蓉芳一家回去后，也不需要多置办什么，缺了啥就对隔壁拿，两家人现在关系很亲近。

清明节早上，石蓉芳带着纸钱元宝还有鸡鸭鱼肉水果去后山。

最近雨水多，万宝振的坟都有些塌方，母女三人重新除草塑坟，点上香，摆上贡品，总算是有模有样的。

“爹，现在我们和娘在镇子里生活得很好，你在天之灵要保护我们。。”万月说着说着，眼眶红了。

万欣抢话说：“爹爹，我已经能挣钱了。”

一阵风吹来，幺妹被风沙迷了眼，哭了，让气氛添上一份沉重。

今天石蓉芳把幺妹也带来，就是想让亡夫也看看小女儿。

可怜的幺妹，一出生就没有见过爸爸。

石蓉芳心里满满的遗憾，如果丈夫没死，这个家就真的圆满了。

“我想去拜拜你爹的祖宗。”

万家其他列祖列宗就葬在不远处的另一片地方，虽然现在已经断绝关系，但石蓉芳是个孝顺的人，既然来了不可能不管万家其他祖宗。

万欣抱着幺妹，万月搀扶着石蓉芳，还没走到安家列祖列宗的坟墓，也来扫墓的石兰香举着把竹扫把赶他们走。

石兰香恶声恶气道，如今李蓉芳一家已经不是万家人，你走你的阳光道，还有什么资格来见万家的列祖列宗。

没办法，石蓉芳只好带着女儿们们家。

秦素芬今天不仅要去祭拜丈夫家的祖先，还要回自个村里祭拜田家的祖先，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也都跟着去了，家里没人。

清明节一向不见炊烟，大家吃的都是祭拜过后的贡品，还有青团。

将野菜捶烂加进糯米粉，再把肉和葱头剁碎做馅料，糍粑做出来是绿色的，下面垫着个芭蕉叶去蒸，还要用红纸浸水，在表面点出个红点点。

野菜糍粑软软的很好吃，吃了一两个就足够饱肚子。

吃完了午饭，一家四口去午睡。

万月抱着幺妹睡，所以幺妹醒了的时候她也跟着醒来，已经是下午。

幺妹如今长得越发的水灵，因为是富养皮肤细细嫩嫩的都能掐出水来，体重也重，。

最近幺妹在学走路，万月半抱半牵的带着幺妹走出屋。

隔壁有动静，秦素芬和张有山去娘家扫墓回来了。

幺妹似乎很喜欢秦素芬，胖乎乎的小手主要抱抱，如今她可是大家的心肝宝贝，秦素芬赶紧在院子挑水洗手，擦干后去抱。

万月说：“王伯中午来了，在门外喊了两声没见人，托我带话，让你们去吃喜儿的满月酒。”

萧艳红生个女孩子，这事盘龙村都知道，赵家公婆逢人就唉声叹气，村子里有习俗，第一胎生女的，很可能第二胎又是个女的。

张有山和赵三有点亲戚关系，张有山的一个远方堂姐嫁给王家的一个男丁，这一次孩子满月酒，他按照习俗也是要去的。

秦素芬对丈夫说：“去就去了，热热闹闹的耍一顿也好，我先带着孩子们回去照料生意，清明过后，镇子人又该多了。”

“咱们送什么礼？”

“他们家生的是女孩，要送重了人家还以为咱们嘲笑呢，就送只鸭过去也差不多了。”

张有山点点头，如今他们全家都在镇子里，早就没养鸡鸭了，他得到别人家去买一只。

张有山走后，屋里的女人聊起萧艳红。

秦素芬听村里的女人说，萧艳红的孩子不是足月生的，而是被打出来的，有一天赵安又喝高了，两夫妻不知道为什么起了争执，赵三打萧艳红。

赵家公婆听见凄厉的呼喊声赶过来，见儿媳妇要生了才赶紧去请产婆，等孩子一出生发现十个女的，两公婆的脸色立刻拉得老长，送走产婆都都不怎么管满身血污的萧艳红，最后还是几个有经验的妇人帮忙打理的。

。

赵三醉酒，在家里呼呼大睡，第二天酒醒才知道老婆生了。

可怜的萧艳红刚生完孩子连口热水都没喝上，要不是有一些好心的妇人照料，这种天气得落下病根呢。

之后赵家人还不想给产婆钱。

“我家媳妇生得不舒服，身子疼，你这产婆根本就不合格，还想要拿钱，没打死你算不错的了。”

秦素芬学着赵三的语气说，气得拉上李蓉芳，“要我说啊这一家人连这种小钱都要贪，人家产婆也不容易，走了那么远把孩子接生了，赵家就看是女孩，不想花钱，下次如果是男丁，他们嘴巴保准笑到天上去。”

万月虽然没插嘴，但很鄙视赵三，根本就不能算人，只能算人渣！

晚上，李蓉芳让万月去村长叫万欣和张萌，张梦回家。

已经晚了，万月提着煤油灯出门。

路过一排猪圈的时候，黑暗里冲出一个人影，捂住她的嘴巴就往柴房里拖。

恶臭的口气让万月想吐。

黑影把万月压在桔梗上。

“这么晚到处乱逛，是不是在等男人滋润。”

煤油灯的光打到了黑影，万月恨恨的咬牙，赵三！这个人渣。

就算是死，万月也不会让这人渣得手，她挣扎得厉害，好几次赵三都压不住。

“假清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顾家大儿子那一点破事，保不齐你现在也不是黄花大闺女了。”

万月一震，这个人渣怎么知道她和清丞哥的事。

看万月不挣扎了，赵三嘿嘿一笑，开始解裤腰带。嘴里一边骂。

“乖乖的让爷爽一爽，那件事爷就不说了，要是爷一个不高兴，明天村子里可就有大事要传咯。”

就在赵三脱裤子的那一瞬间，万月踢中赵三的命根子，趁着人痛得呼天喊地的时候赶紧逃。

“贱人”赵三爬起来，瞅见角落里的东西后不忙着追，拿起来掂了掂，发现是个好东西后眼睛发光。。

听见身后脚步声，赵三一扭头，先是一惊，随后慌慌张张，“你要干什么！”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万月闷着头往前跑，煤油灯也不准备拿了，最近村里人多，在路上遇到不少村民，她知道安全后才渐渐放慢脚步。

她一边朝村长家跑一边想要不要主动和村长坦白，与其让赵三四处去嚼舌根，还不如先把事情和盘托出，反正她和顾清丞谈恋爱也没什么见不了人的。

她心神不宁，到了村长家还是说不出口，这件事还是等有机会和清丞哥商量，看看怎么处理那个赵三！

想起那个男人，万月就一阵反胃恶心。

次日，天都没亮，李蓉芳就推醒了万月，慌慌张张的问：“出事了，昨晚你和萧艳红的丈夫在一起？”

万月脑子一哄。

“娘，发生什么事了？”

“出人命了，现在半个村子的人都来了。”

说到最后，李蓉芳脚都软了，扶着墙看着女儿。

万月跳起来，连鞋都没来得急穿就往外跑。

赵三死了？不可能了，昨晚她逃跑的时候对方还神气活现的，被踢中下体哪里有那么容易死。

楼下黑压压的全是人，秦素芬六神无主的转来转去，还不等村长开口抢先说道。

“万月啊，你快好好解释，艳红的丈夫死了，村长硬说是你杀的。”

村长神色凝重，“赵三死在了柴房里，被一把军匕扎了数刀，屋里找到了你的钗子和煤油灯。”

李蓉芳呼吸急促，惨叫了声后浑身瘫软，晕了过去。

秦素芬招呼其他妇人赶紧把李蓉芳带起来，又是掐人中，又是忙喊着去拿醒神的药来。

萧艳红一直在哭，赵三的家里人怒不可抑，拿者锄头镰刀等物要和万月拼命。

“年纪轻轻这么歹毒，还我儿子的命来。”

“万家人就是杀人犯，之前有王桂红，现在又又你。”

万月不言语，脑子李已经想了很多，赵三死在了司萧肃送她的匕首下？自己绝对不会是凶手，那村子就潜藏了一个杀人犯。

昨晚她只是踢了对方一脚，杀了赵三的另有其人。

村长把万月送进了衙门、

因为等仵作查明死因，还要等衙役去查案，万月暂时被关押在牢房里。

她杀人的消息传到了秀坊以及丹凤书院。

诸葛弘文让人带消息去云崖州找顾清丞。

队伍刚集训完毕，司萧肃提着些小菜，军营里不许饮酒，他正想着配花雕酒一定好，，却被屋里冲出来的人撞到了墙上。

认识这么久了，就算是被敌人四面包围，他没看见过顾清丞慌里慌张，衣衫凌乱的情况。

他甚至没穿靴袜就直接套上靴子走了，还有那套衣服皱巴巴的，腰带也没有系好。

。

“怎么了。”

司萧肃压住顾清丞肩膀。

“魔怔了，穿成这样怎么出门？”

顾清丞表情紧绷，神色吓人，肩膀顶开司萧肃，大步流星的跑下楼。

预感不对，司萧肃跟着冲出营房，也牵了马。

战马像箭一般冲了出去。

大道上，石娇和石夫人坐在马车内，这一次得到了顾鹰霸的首肯，石娇想去找谁就去找谁，不需要通过守门人的同意。

远远的两母女就看见顾清丞骑马而来。

石娇心里一喜，心想今天来得刚刚好，这就见上面了，真是有缘分。

战马像一阵风似得从母女两人身边狂飙而过，留下错愕的两人。

“怎么回事，营区里不是不允许汽快马么！”石夫人掩住口鼻以免吸入战马跑过来起来的尘土。

石娇面色委屈几乎要哭出来，这算什么？明明知道她要来，所以迫不及待的先跑路？

深夜，县令搂着姨娘在睡觉，听见顾清丞来后，吓得立马起来。。

“顾爷，司参领”

县令一脸的殷勤和热情，心里嘀咕，这三更半夜的，两个重量级人物来此做什么。

“县令，他们要见万月。”

顾清丞和司萧肃要亲自提审万月，狭窄的审讯室内，万月依旧穿着被抓走时的衣物，但很平静。她知道顾清丞听到消息一定回来，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她昨天被收押，今天就见着了人。

看着心心念念的丫头神色疲惫，顾清丞越过手去，轻轻覆住万月手背拍了拍。

站在一旁的衙役好奇的多看了两眼，被司萧肃一个眼神压来，急忙低头。

“辛苦了，给你们添麻烦了。”万月内疚道。

这时候还说这种话！顾清丞心揪成一团。

“赵三的死和你有没有关？”

“没有，反而是他企图玷污我的清白，后来没得手。。。。”

万月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包括自己如何逃脱的全部都说清楚。

顾清丞和司萧肃脸色阴沉，恨不得结束了那人渣的命，让他早些去阎罗王那里报道。

“记下来了？”

司萧肃看向衙役，要不是现在事态紧急，而且赵三也已经死了，他非得立刻去找人算账不可。

记录员忙把本子双手递过，心想难道这小丫头和司参领之间有什么不清不白的关系？不然顾爷那么冷静，司参领面色恶得像鬼怪。

顾清丞翻阅着之前的笔供，此时他理智得可怕。

“匕首是你的。”

“是我的，但我从来没有用过，很可能是挣扎的时候掉了。”

“死者身体被桶数刀子，有好几刀都是知名伤口。”顾清丞冷冷重复，看向一旁的衙役，“捅一刀就足够让她逃命，无缘无穷为什么要连续捅那么多刀？而且她已经说了没杀人，这份等待画押的口供又是从哪里来。”

衙役被问得冷汗直冒，毕竟那晚只有万月接触过死者，而且现场的煤油灯以及匕首都是万月的

刚才还觉得顾爷最好说话，被那双眸子盯着，衙役想落荒而逃。

目光挪向万月时，顾清丞眼神如冰雪融化，万分温柔。

“不要担心，我相信你不会杀人，有我在，一定会还你清白。”

万月沉吟，“我怀疑一个人。”

“谁！”

顾清丞和司萧肃异口同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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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万月杀人的事很轰动。

赵三的家人拿牛粪去堵李蓉芳的家，秦素芬泼辣，喊了十几个娘家人和夫家人跟找三佳人对峙。

张有山和赵三家有点亲戚关系，这两天四处奔走，也不敢让李蓉芳和万欣出门，乡村里的人性子暴躁，他还听说赵家人打算血债血偿。

村里人都觉得万月杀人也没什么不可能的，说不定是赵三那天晚上喝多了想和万月亲热，万月为了反抗才下了毒手，那王桂红不也是这样的么。

回到村子，听到村民这么说万月，司萧肃简直想把传谣言的人拉过来暴打一顿。

知道儿子特意为万月的事回村，村长担心。

不管家里老太怎么说，他都不相信万月会和顾清丞在一起，可这次远在云崖州的顾清丞公然抛下一切公务回来。

村长非常不安，儿子不能喜欢上那丫头，绝对不可以！

用来晒稻谷的晒场，因为村长通知要集合，村民三三两两的聚拢到这里。

顾清丞，司萧肃，村长都在。

顾清丞冷冷的扫过黑压压的人群，开口道：“如今衙役已经查明了真凶，杀害赵三的凶手还逍遥法外。”

“凶手不就是万月么，这次是人赃并获，难道还有假。”

“没错，那丫头自个都承认那晚见过我儿子。”

赵三的家人骂起来。

“那个小狐狸精，到城里学了勾引男人的本事，连有老婆的人都不放过。”

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句。

司萧肃踢翻了立在一旁的铁桶，阴鸷的看着那些说万月坏话的人。

砰的一声巨响让人群短暂的安静。

顾清丞看似表情冷淡，但垂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村长示意村民安静，“现在我们要配合衙役工作，衙役说了，真正的凶手在杀人后不小心在现场遗留了学掌印，掌印和万月的对不上，所以凶手一定还就在村子里，等下每个人来盖个手印，衙门里的人能够通过各自的手掌印找到杀人凶手。”

村民们叽叽喳喳。

“有这么轻松的事，通过个手掌印就能找到人”

“这么说万月真的没杀人。”

“”

顾清丞的视线从茫茫人群里锁定低头沉默不语的萧艳红。

如今她成了寡妇，女儿又是嗷嗷待哺的年纪，表情沮丧很正常。

村民开始排队去安按手印，轮到萧艳红的时候，她抱着女儿看着村长，好似在说她就是受害者的家属，用不着审查。

村长刚要挥手让她站到一边。

“秦姨帮忙抱孩子。”

顾清丞挡住了萧艳红的去路。

秦素芬从萧艳红的怀里带走女婴，安慰道：“就是例行按个手印，别怕哈，娃娃我帮你带”

村民私底下嘀咕，都觉得顾清丞多此一举，萧艳红是最不可能害死赵三的，有哪个女人愿意年纪轻轻就做寡妇的。

“杀人凶手真的在现场留下了掌印？”

顾清丞颔首。

萧艳红崩溃，忽然哭喊，“他该死，我没有错。”

村民炸开了锅，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萧艳红说谁该死？万月还是赵三？

萧艳红跌坐在地，撕心裂肺的哭喊，“他就是个畜生，不把我当人，天天喝酒，喝醉了就打我，我在他们家活得比狗还不如。那个人渣想把囡囡卖掉！

他不是人！等囡囡再长大一点就要被卖到怡红院去，他缺钱，我知道他欠了很多的银子，想养大囡囡卖去青楼，我苦命的女儿一生就要被毁了。。”

顾清丞在萧艳红面前蹲下，冷冽的眸子沉沉的压得萧艳红喘不过气。

“你承认杀了赵三。”

萧艳红一顿，泪如泉涌，“我恨死他，那天晚上，他拿着办满月酒的银子去买酒水喝，我一路追去要钱，没想到碰见他欺负万月。”

他被万月踢伤，我怕他追到万月会报复，就堵在门口劝说，结果那个男人又打我，还掐我的脖子，说我死后再娶一个新老婆，我气不过他是真的想掐死我，正好从他口袋里掉出来一把刀。

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拿着刀刺了很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