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红诋毁她也不是一次两次,说她也就算了,可还要拉上无辜的楼远航,万月心里不爽,自从学了医术后,她对救死扶伤的大夫有种莫名的尊敬感。
“王婶,嘴巴是用来吃饭的,不是用来诋毁,这是最后一次,不要再试图去招惹丫头,否则我会用更难看的百种方式全部把这些话送给万心如。”
顾清丞揽着万月的肩膀,垂眸看她:“正好,我倒是要亲自会一会那楼大夫,看他和丫头是不是一见钟情,让王婶如此惦记。。”
顾清丞要亲自去盘问楼大夫?王桂红急了,楼远航现在给万宝强治病呢,如果这三人一对口供,她乱说的事就穿帮了。
她今天已经找到了楼远航想要点便宜的药吃,这漫山遍野的这么都药肯定有便宜药效也差不多的,大夫就是要挣钱,故意开贵的药材,他们可不是冤大头。
楼远航让家属多考虑两天,万宝强这病症确实又几个活血化瘀的药材还能昂贵,可是如果剔除掉,对患者的身体恢复很有影响。
王桂红想,如果楼远航故意开那些还能贵的药材怎么办,吃上几个月,他们家哪里还能家底?!
她急忙说:“说不定楼大夫不承认呢。”
“胡说八道够了没,你当我是瞎子”顾清丞对王桂红的态度连生气都算不上,就像是
这个人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会信,语气冰冷道:“顾家人都没能让我们分开,你更别肖想,王婶,别惹怒我。。”
和顾清丞的冷漠相比,万月笑得灿烂,“王婶你这么热心肠的关心我和其他男人又染累不累,与其追着我不放,还不如回去多关心自己的女儿,她可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小心别被其他男人勾走。”
“和这种人不用废话,我们走。”顾清丞拉着万月离开,还不忘说:“现在去会一会那楼大夫”
王桂红看着两人远去,这才一跺脚,她是里找顾清丞借钱的,现在钱没借到,还被气得半死。
她朝万月背影吐口水,“我呸,我们家心如高贵着呢,普通的男人能能够配得上?这小贱人心肠这么歹毒,故意在顾清丞面前说我家心如的坏话,真是黑心肝,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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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训了王桂红一顿后,顾清丞与万月手牵着手慢悠悠的朝月轩居走去,刚拐弯就被叫住。
从小院落匆匆走出来个妇人,背上还背着个小娃娃,拉着万月的手紧紧不放。
顾清晨手臂紧绷,要不是是这女人背着小孩,他早已经出手,即便如此,若是这女人敢有什么动作,三秒内他就能把人放倒。
“万大夫,你真的是菩萨心肠,我家孩子按照你开的方子去抓药,现在已经稳妥了,要不是你真的是要烧坏脑子的,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万月想起来,这个女人几天前来过家里,说是家里男人不在,孩子半夜发烧惊咳一直不好,晚上瞧大夫的门没一个肯应的,她实在是没办法,邻居的老妪说住附近的有个能看病的小姑娘,这女人才带着孩子匆匆赶来。
到家里时候,孩子已经浑身抽搐,昏厥过去万月为孩子看病,天亮后等孩子烧退,又让张有山骑车去药铺买药材现场熬制,这事她都忘了。
“不客气的,孩子没事就好。”
女人千恩万谢,又从家里拿了一条大腊肉,万月一直不肯收,她只好目送人远去。
顾清丞颔首,“丫头越来越厉害了。”
“当然。”
万月高扬着下巴,不可一世又自信的样子逗笑了顾清丞。
再拐一个弯就是月轩居,小黄和小黑忽然有些暴躁,对着远处狂吠了几声,还绕着万月脚边打转。
顾清丞和万月看到天空中扬起的浓烟,两个人心都是一沉,同时朝着店铺的方向跑。
月轩居失火了!
月轩居是烧柴的,柴火和面粉,小麦粉,还有杂物等都放在院子后,院子由不超一米的低矮围墙圈起来。
后院最先烧起来,风一吹就逼进了厨房。
厨房有两道门,一道是到前厅,方便店小二送菜,另一道是到后院,平日里只有月轩居的人才能进去。秦素芬的女张萌最先看见火,她想娶看看怎么回事,却踩到了滑腻的液体,当场直挺挺摔倒,火苗窜上了她的脚。
门一开,火苗直接窜进后厨,先烧了木头做的门。
李修海拖不动张萌,赶紧勺了勺水朝人泼去,可是这一点谁解不了什么,张萌的小腿也开始着火。
前堂听见了女人的哭嚎声以及惨叫,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着火了,大家猛地站起,想帮忙灭火的,看见火势大得控制不住,纷纷转身朝店门外跑去。
因为此时正好是用餐的高峰期,食客跑出时推搡争抢,也有的摔在地上被人踩了几脚。
这一条街开店的老板都走出来看,幸灾乐祸的不少,这一条街最挣钱的就是月轩居,平日惹得不少人眼红。
秦素芬也跑到大马路上,只看见二女儿,却没看见大女人,急得四处找人。
有人道刚才听见了惨叫声,会不会就是张萌,一听这话,秦素芬双脚软得如同稀泥站不住,就要往火海里冲。
一道身影比她快上很多,看见顾清丞跑进月轩居,所有人都惊叫不已。
万月并没有阻止顾清丞,但心里沉沉的为他担心,以顾清丞的性格,今日是一定会娶救人的,她能做的也是祈祷所有人平安而已。
只不过片刻,顾清丞波折哭得凄凉的张萌走出来,身后跟着李修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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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火势全部扑灭已经是半夜。
月轩居如今已经是一片废墟,虽然火势只烧到后厨,但前厅在食客奔跑的时候毁坏戚七零八落,碗筷碎的碎,倒的倒,现场一片狼藉。
而且这些损失还不够,因为是用餐高峰期起火,所有食客都跑出了酒楼,回来付账的只有几人,店面一晚上光是食材就亏损了几百两。
万月顾不上盘点店面亏损,跟着秦素芬把张萌送到医馆去,与此同时还有几个食客在逃跑的过程中不同程度的受伤,万月有一并匠人送去。
听说月玄居失火,司母司父深夜抱着囡囡和幺妹赶到月轩居,带着孩子不好行动,他们就帮忙看着月轩居,以免有人趁火打劫来偷东西。
小黑好小黄一直在废墟里转来转去,时不时的跑到司父司母那吠叫,想把了引到别出去。
众人把张萌送到了楼远航的医馆,楼远航道他治疗烧伤的技术不好,要送到云崖州另一个专门治疗烧伤的大夫那里去。
秦素芬着急道:“好的药材尽管用,多少银子没关系,一定要救我女儿。”
秦素芬的心拧成一团,小孩子从小健健康康的,这是第一次发生这么大的事,她的心都碎了。
楼远航去安排店里有医术经验的小童跟着他们去云崖州,万月从顾清丞荷包里里拿了了几张面额颇大的银票给秦素芬,“钱的事不用担心,萌萌是在店里受伤的,她的医疗费月轩居来出,好好照顾人就好。”
秦素芬忧心忡忡,猛地一拍大腿,想不通道:“怎么就失火了!怎么就失火了!”
万月眉头紧皱,笃定道:“不是失火,而是有人故意放火。”
顾清丞救出张萌的时候就发现了地上的煤油,万月也问过楼远航,张萌衣服和手都有煤油,月轩居用的柴火,从来没有用过煤油,所以这一次一定是有人故意纵火。
万月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萌萌的病,不要省钱,还花就花,药也用最好的,我和清丞哥哥处理好这里的事后就去市里找你们。”
秦素芬也知道现在月轩居里一团糟糕,匆匆点头,恰好接他们的也已经到了,忙跟着月轩居的人送张萌去云崖州。
万月来不及悲伤,她还要处理另外几个食客。
看着她清瘦而坚强的背影,顾清丞十分心疼。
有几个因为逃跑受伤的食客已经包扎完毕,在月轩居受伤的几个顾客都得到了处理,其中一个是磕碰到头了,还有一个逃跑时摔倒被人踩到手臂脱臼。
手臂脱臼的是个很年轻的小公子,当时跟着一女孩子在一起吃饭。
对方正四处找万月,生怕人跑了不付医药费,见到万月,那小姑娘急忙忙的:“老板,你可出现了,这事得给个说法,阿山干的是力气活,如今双手受伤,还要修养好一阵子,这营养费和误工费可怎么算?我们两个可是快要成亲了,到时候他没有攒够银子,怎么到我家提亲。”
另外两个受伤的都是月轩居的常客,此时也都默默的看着万月。
顾清丞神色淡漠,和激动的女生形成鲜明的对比,他道:“在月轩居受伤,就一定会负责到底,我来担保,不用担心。”
姑娘不认识这事鼎鼎大名的顾清丞,心想你又不是老板,但由于顾清丞气场太强大,又一身的贵气,姑娘隐隐相信,疑惑道:“我们只是普通的小老百姓,你们不会欺负我们吧。”
顾清丞眸色淡淡,“负责人是我,顾清丞”
剩下两个人都是月轩居的熟客,知道月轩居是凤阳楼的产业,再加上平日万月对人待物都很不错,也有顾清丞的担保,所以并不担心赔偿费的问题。
姑娘看着男人手臂上的绷带,暗示着看向顾清丞,“大夫说了,至少要休息一个月,这个月里除了买药的钱,还得吃得好,才能让骨头长好。”
这句话里带着要钱的暗示。
顾清丞:“五十两银子,我会尽快和老板合适。”
五十两!女孩蹭的下差点站起来,起初她和未婚夫商量,能够拿的五两银子,这一个月已经不用干活了,五十两,要是放到乡下去,都可以买田买地了。
不仅仅是她们吃惊,剩下两个受伤的人同样吃惊。
顾清丞用自己出马,又没把话说死,只说尽量申请,就是避免这些人日后不断的找万月麻烦。
剩下两个病患都是月轩居的常客,其中有一对木材场的夫妻经常光顾月轩居,因为这一条街就他们家给的菜量足,有时候男人干体力活吃饭多,还能免费续饭,所以两夫妻经常点一个菜,然后要两碗米饭就着菜吃,免费续米饭吃到饱肚。
今天两人又到店里吃饭,吃撑了想休息一会,没想到忽然火灾,急着逃命的时候男人摔倒,后背被踩了几脚,而且身上还有多处挫伤。
另一个是独居老人,李修海的朋友,吸了点烟尘,万月不放心老人一个人在家,也拉到医院检查。
老人拄着拐杖起身,“承蒙关照,我这老骨头也该走了,若是去了是我的命,这次没什么大碍,也揪不用你们赔,若是能帮忙叫顶轿子送我走,只要这就好。。”
“爷爷”万月搀扶着老人,“等这事告一段落,我去您宅内看您,要是身体有不舒服,叫人去月轩居,我们负责。”
顾清丞掏出二十两,老人不收,“我都说没什么事,是这丫头心肠好,硬要让我来看看,你们挣钱不容易,这些钱自己留着。”
老人一走,木材场的中年男人忽然捂住肚子,神色难受,他旁边的女人吓了一跳,忙把人扶住。
“当家的,可是哪里还痛起来了?”
“刚才还好,忽的肚子疼得激,像是急症,莫不是刚才被踩了哪里,伤了心肝?”
女人急了,那可是家里的顶梁柱,要是倒下了如何是好,而且刚才好好的,怎么就忽然痛了呢。
“快快,我去喊大夫。”万月也怕踩出内伤,她是大夫,知道被踩踏看着事小,但确实会伤及脾胃。
男人已经痛得直不起腰,顾清丞要过去搭一把手,男人戒备的靠着墙摇头,撑着女人的肩膀晃悠悠的走了。
楼远航一听人忽然肚子痛,就让人躺在小床上检查,站在一旁的女人哭丧着表情,关切的看着神色痛苦的丈夫。
楼远航简单的检查了一下。
“大夫,刚才好几个人踩着我,是不是伤得严重。”
“不会,都是些皮外伤,连吃药都不用,实在不舒服,回去睡一觉就好。”
楼远航垂眸认真的按压着男人一直嚷着痛的地方,却发现这人痛苦的神色是作假出来的,他当大夫那么久,患者是不是真的痛一眼就能看出。
“若是怕有问题,我给你针灸。”
“做做。”
男人瞪了眼多嘴的妻子,问:
“做这个多少钱?”
“你们且放心,月轩居的万姑娘十个敢作敢当的人,既然说了要赔,你们所做的种种她都会负责,这时候将伤养好最重要。”
楼远航摘下口罩坐回桌子,温和的看着男人。
“大夫,能不能行行好,到外头就说我的伤很严重。”
楼远航似笑非笑,“怎么?想要多一些的赔偿。”
男人不好意思的笑笑,“人家那手臂脱臼的都有五十两呢,我要是内伤,兴许还能拿得多一些。”
楼远航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从病床处走到小铜盆里洗手,淡淡道:“卧室大夫,只管看病救人,你说不舒服,我就为你看病,医药费你们两家协商,至于刚才提的那些不可能。”
“大夫,这样,事成之后我给你二十两?”男人讨好的看着楼远航,只不过说一句话就能得到二十两,他认为很划算了。
“东子,你事装的啊。”中年女人喊了声。
东子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喊这么大声,是怕外面的人没听见么!
楼远航不理两人,脱下为患者看病围上的围裙,信步走出诊室。
万月和顾清丞正等在外面。
“楼大夫,是不是要针灸保险一点?不要担心银子的问题,用最后的药”万月主动提出来。
楼远航温声道:“连药都不用吃,这人身体硬朗得很,现在就去搬砖头都无碍。”
东子的老婆也庆幸道:谢天谢地,身体没事比什么都强。”
东子剐了老婆一眼,真是蠢,他巴不得有事呢,有赔偿费谁还用得着上工累死累活的。
万月刚好看见东子嫌弃的表情,立刻就明白了,真心担心身体的人若是听见自个没事,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一副不耐的模样,显然是借机生事。
楼远航说完东子的病情后就去干自己的事。
医馆经常碰见这种事,若是有纠纷的,受伤的恨不得让大夫把自己的病症说成绝症,好拿多一些赔偿,而那些哟赔偿的,又巴不得大夫说受伤的人什么事都没有,少赔一些,他还见过又媳妇想来抓些药,回去应对婆婆,说是身体不适,不能干活的。
从他行医治病的那一天去,只负责治病救人,东子和月轩居的赔偿问题不由他管理。
老板要是大方,就负责给得多一点,要是遇到抠门的老板,就算一分钱不给你,拖着不给你也不能怎么样。
这年代告到官府去有什么用,有钱的送上一份礼物,黑心的县令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恐怕到时候不仅联赔偿都拿不到,而且还会白白挨一顿跪,一顿板子。
万月已经是楼远航见过的比较有良心的老板,还主动把受伤的人送过到医馆来,今日来的这三人,老爷子受到了一点惊吓,东子是皮外伤,都不严重,只有你手臂脱臼的要多休息。
楼远航走后,万月抱臂坐下。
她从来没说不赔偿,但东子装模作样想勒索可就是另一种情况了,因此语气也淡了很多。
“今晚的事是月轩居的责任,饭菜全免,剩下赔偿的事我们也会协商负责。”
“可得好好负责,我家婆娘还有我都受到了惊吓。”
顾清丞大手压下万月的肩膀,态度漠然,“想要多少赔偿款。”
东子认定顾清丞是有钱人,却也不敢狮子大开口,“一百两。”
他们夫妻一个人五十两,合起来就是一百了。
万月冷笑:“你这身体跟牛似的,就要一百两。”
“那又怎么样,总之是在你们店里受伤的,而且我家婆娘也吓得不轻,两个人只要你一百两,太便宜了。”
万月不耐烦的摆手,她还要回去处店里的事,没空和这两人纠缠。
“一百两就一百两,但现在我身边没这么多闲钱,你们明日直接到月轩居去。”
东子小心翼翼道:“明天不会又不给了吧。”
顾清丞站在万月身侧,阴沉沉的让东子压力十分大,一看见他要说话,东子就忍不住吞口水,忙说:“可以,那就明天早上,你们要是敢赖账,我也不是吃素的。”
顾清丞不耐烦的看了下时间,“你要是现在走,不会赖,要是再敢多说一句,就是一辆我也不会给。”
东子霍的下站起来,忙拉着老婆走,刚才还喊着疼,现在健步如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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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月轩居都已经是后半夜了。司父司母还在店门口坐着,看见他们忙问:“怎么样?”
“张萌双腿烧伤,现在要送到云崖州一个会治疗烧伤的大夫那里,剩下几个也只是轻伤,无大碍。”
顾清丞挪开烧焦的后门,到处都是一股呛鼻的味道,地上还有没烧尽的煤油。
他沿着后院走了一圈,双手一攀轻松越上墙头。
这墙并不高,只要是个成年人很很容易就能翻进院子里。
围墙后面是另外一条小巷,因为地面硬,所以看不出脚印。
万月拎着烛台带着小黄和小黑从另一边走来汇合。
“清丞哥,可有线索?”
“煤油是有人故意放火。”
“我也猜到了,会不会是凤阳楼的仇人?”
万月一直在想,月轩居明面上是凤阳楼老板的店,会不会是她的仇家来报复。
“不会,如果要算账,去风阳楼更合适。”
“那就是冲着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