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月表情委屈极了，声音还发颤，在场的村民也听明白了，不是万月放针扎赵燕，而是赵燕那两口山更半夜不睡觉去偷东西，结果自个被针扎了。

不知道是谁嘀咕了一句：“活该。”

大家很反感石兰香的行为。

“手心是肉，手背就不是肉了？小儿子一死就不把儿媳妇当自家人？这婆婆叶太狠心了。”

“怎么好意思在这里闹。”

“真是老糊涂了。”

“万建业家里可是做猪贩子生意的，他没钱谁有钱，居然还去和女人借钱，羞不羞？”

“我看被钉子钉到也不一定是真的吧，说不定是借不成，偷不到，假装受伤了要讹诈医药费....”

周素雅此时也在，表情愤愤不平，同样是女人，她为顾家生儿生女，如今也得看公婆脸色，活得没有多自在，若是自己也生不出儿子，保不准会被欺负成什么样子呢。

“这也太过分了。”她忍不住说道，周围村民频频点头。

村长问：“既然针生锈了就别用，家里还有小孩子，伤了不好，去我家拿新的。。”

万月道：“娘亲勤俭，平日只她在用，已经敲弯了埋进土里，这样也伤不到别人。”

顾中遥从村长家出来，站在人群外也有几分钟了，刚好听见万月的辩护。

“今早有人要去镇上，我托着去看了看，若是大事就让人赶紧请个报信的回来，如今也没人回来报信，估摸着人没事，幸好发现得及时，还是小月救了赵燕。”顾中遥温和的看向万月，“是你催他们快去看大夫的吧。”

万月点头：“被铁钉滑到容易破伤风。”

顾中遥点头，心想要不是万月机灵，可能赵燕花的钱就不是那一点了，昨晚帮赵燕清理时，那个女人还不肯去镇子看大夫，嫌弃要花钱，那两夫妻也真是没良心忘恩负义。

石兰香气得半死，瞪着顾中遥，想着多管什么闲事，可是她又不敢公开的骂村里唯一懂医理的，要是以后这人不给看病了那可怎么办。

平日石兰香家里缺个大料也爱到顾中遥家去拿，一次只几个，什么茴香，八角，夏天一到也到顾中遥家中拿几颗金银花，只这一点，顾中遥也不好向这老人收费。

“反正赵燕就是在你们家受伤的，医药费就该你们家承担，不然我就在这里一头撞死算了。”石兰香边说真的要往枣树上撞，被村里其他的老婆子抓住。

她心想，李蓉芳刚卖完猪呢，现在不扣点出来，以后就没机会了。

万月双目含泪的看着村长，“要是赔钱，我们家就活不下去了。”

“明明就是万叔叔一家偷钱在先，石老太不能这么不讲理，就是官府来了也是错在万伯伯家。”顾清阳从人群里走出来，顾家有一个小厮，两个丫鬟，平日里小厮大部分跟着顾清阳。

顾清阳毕竟是读书人，一下子就说到了点子上，立刻有人附和要报官。

“没错，这种事就交给官府处理。”周素雅点头附和。

一听要闹到官府去，石兰香有点慌，“谁说他们是去偷钱了！我这老太婆去你们家逛一圈，也是偷钱了！你这死丫头，一点钱都不肯借，怎么有这么狠心的。”

“哪里能这么说话？人家孤儿寡母家里没个顶梁柱，万月也说没那些钱就活不下去，万建业一家整整齐齐，有手有脚，偏要惦记人家一点钱，不刮干净不罢休，人在做天在看，你也不看万宝振在地下死不瞑目。”周素雅实在看不过去。

“顾家夫人，虽然你家有钱，但这是万家的家务事，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外人来说话。”石兰香年轻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泼辣，别人赶带走家门口一培土都能让人吐出双倍的狠劲，现在老了更是肆无忌惮。

周素雅抿着唇，显然被气到了。

“我们家和你没关系，你想逼死阿妈，骂我们是赔钱货，让我阿妈早点去死，说我们不是万家的种，是阿妈和别的男人生的。我也不想认你，两家的事摊开来说，等二伯母回来，我们一起去见官府，让县太爷来断定，究竟他到我家要干嘛！”

石兰香一想到脱离关系后就不能从万家捞到好处了，冷笑着碎了一口，“想撇清关系，哪里有那么好的事，就是李蓉芳和哪个野男人生的，才能生出你这样的贱人。”

看着石兰香对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什么都敢骂出口，村看不过眼。

再怎么不喜欢李蓉芳，但十几岁的孩子懂什么，石兰香骂得也太难听了。

万月低着头，也不还嘴，眼泪哗啦啦的流。

村里的女人听李蓉芳这么骂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再看万月眼泪哗啦啦的流，心里都有些同情，这里哪一个家里不是儿女成群，李蓉芳家里是没了男丁，连累孩子都被骂。

还有些被婆婆刁难折磨的女人，看到石兰香这趾高气扬的模样，恨不得上去出出平日里的气！

“行了。”村长大喝一声，四周细碎的讨论声顿时万静，“村里的事别总是捅到外面去，对村子的名誉不好。”

村长的意思是先不要闹到朝廷那边，紧接着他又说：“我作为一村之长，这事谁家都不偏袒，等那两口子回来我亲自问，如果真的是到万月家偷东西的，那就是贼！我亲自押他们去见县太爷。”

“不用理会那些话。”

顾清阳看万月一直在哭，从袖子里掏出方手帕递过去。

这样的行为在别人眼里只是人之常情，但在万心如眼里，却和晴天霹雳似得。

石兰香准备到村长家告状的时候，先去了一趟王菊家，万心如想找个机会去顾家见顾清阳，就一起来了。

万月被骂的时候，她心里得意洋洋的，巴不得她反抗，最好两人能够动手，那这样万月打老人的行为就洗不清了。

可见顾清阳不仅为万月说话，而且还安慰她，给她手帕，万月那丫头哪里有资格用清阳哥哥的手帕。。

“奶奶，今天您太过分了，没看见小月都哭了吗？”

石兰香本来就一肚子的火，女一个个的都和自己作对，大庭广众之下的让她下不来台。

“死没良心的丫头，白疼你了，你也是一个赔钱货！”

“奶奶。”

万心如眼眶湿润，哀哀的叫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