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星期几？”冯妈问。

星期几，宋益也真是特别费劲地想了半天，还是许惜晨过得清楚，马上说：“星期三。”

“大礼拜三的你们一二三四，四个年轻人不上班不想着挣钱，跑这破房子来干嘛？许大少爷，说了多少次了，这里是楚家祖宅，不是给你们年轻人聚会玩乐的地方。”

“冯妈妳这说的多少年前的事了，谁敢当着妳面玩乐啊，还不得被妳打断了腿。”许惜晨看着挺没耐心一人，倒没把这冯妈的话放在心上，嘻嘻哈哈的问，“我们来找楚翘。”

“楚翘来这干嘛，他得上学啊。”

“他说他爷爷住院了，跟学校请了一星期的假。”

“这个楚翘又撒谎翘课！这样怎么上得了好大学！”冯妈严肃的脸露出了要打断人腿的表情。

“这回还真不是撒谎，冯妈妳不知道楚老头住院的事啊，现在ICU呢。我们真找楚翘有事，他要没回来这，那能去哪。”

冯妈的脸色刹时就变了，她想了想从门那让开，舍得让他们进去了。

楚家这老宅是间很规整的四合小院，看得出原先大门迈进来前面有面影背墙，有拆过的痕迹，那堵墙没了整间院子瞧的就更为直观。

院子不大但整理的很干净，没有乱堆的杂物，院中央有株大槐树，树干够粗瞧着有些年头，树叶茂盛使院子里有了片天然阴凉所在，树下是一只小桌，一把躺椅，均很干净，一看就是有人经常擦洗。

围着院子有三间房，靠左那间房门留着条小缝，应该是冯妈刚出来的地方，正前方的房门上挂着把大锁，显然长久没有人使用。

冯妈追着许家兄弟问楚昕富的事，宋益也则饶有兴趣地将这老房子扫了一遍。冯妈是楚家请来看房子的老妈子，看来也把这房子维护的很好，没有老房子普遍充斥的那种“霉气”。

“你瞧这宅子，怎么看？”宋益也突然问。

她看白岫，白岫对她眨了眨眼，“我觉得有钱真好。”

她愣了下，笑了出来。

“造孽啊，今年真是诸事不顺！”那边听冯妈感叹了声。

两人过去，许家兄弟显然拿这个老妈子没什么办法，许惜晨劝着让她去看看楚昕富，但最关键的还是得找到楚翘。

“楚翘要是丢了，楚家可就真没人了。”许惜晨说。

冯妈这才冷静了下来，抹了把眼泪，“楚翘上个周日是回来过，说来看看我，但当晚他就走了啊。”

“怎么那么快就走了？”许惜晨问。

“我给撵走的啊！”冯妈吸了吸鼻子，“他是非要住一宿的，他那屋被子也没晒什么都没准备，怎么睡啊，再说转天礼拜一还得上学，这离学校多远，住这瞎耽误什么工夫！吃完晚饭我就让他回去了，之后这几天也没再来过。”

完了，楚翘丢了。

“那孩子不会是学坏了吧？”冯妈很紧张。

“学坏也不在乎非得赶着他爷爷住院这几天，”许惜晨嘀咕，“奇了怪了，医院学校家里都不见他，除了这他还能去哪。”

他这边嘀咕，那边许向晚已经把右边那间房门推开了，据冯妈说那里就是楚翘每次回来住的地方。

几个人都跟了进去，这是一间挺普通乃至说简陋的屋子，墙壁已有些霉点，很多处的墙皮也掉了，家具少得可怜，虽然干净整洁，可放在这样的空间里难免显得萧条。

单人床上铺着条防尘床单，没有枕头和被子，就如冯妈所说，如果有人要住需要提前准备。

冯妈跟进来把窗户也都打开了通风，这小屋子里不知多久没有容纳这么多人了。

“哟，这玩意在这呢，”许向晚从柜子上拿过一个青蛙玩具，上了弦会跳的那种铁皮老玩具，他拿给许惜晨看，“那年你拿这破玩意骗了楚翘的压岁钱。”

“记得，这还不得有十来年了，那会他才五六岁，鱼缸里养了只青蛙，我说我能把青蛙变成玩具，他说那他就拿压岁钱跟我买，我哪想到那么大点孩子压岁钱那么多。”

“结果你被咱老爹挂在树上狠抽了一顿。”许向晚瞧着那青蛙，“不过楚翘也太容易受骗了，还把你这破青蛙当宝贝好好保存着呢。”

一看那柜子上几乎全是小孩子的东西，最多的是玩具，还有些文具。

这瞧着是个实诚的好孩子的屋子，但也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没什么价值。

宋益也想去床那边看看，一脚还没迈出去，就让冯妈一嗓子吓了回来。

冯妈大叫一声：“姑娘别动！”

怎么着她脚底下有雷是怎么的？

冯妈扒开许家兄弟钻过来，不瞧她倒瞧着地面，百般的自责涌上了她的面庞，“这地怎么这么脏，我去拿个东西扫扫，你们别动啊，别踩的哪都是！”

这冯妈可能是处女座的。看她风一样地冲了出去，仿佛事关重大，别人也都好奇地往地上瞅了瞅。

地上有灰尘，在宋益也一步之遥的地方灰白的灰烬在水磨石地板上，也就是对这里卫生有着谜之坚持的冯妈能一眼看见。这会大家都瞧见了，便都不言语了。

这灰尘不对劲啊，这屋里平时都门窗紧闭，先不说怎么落了这么厚的灰，落灰也不可能只落这一小块地方而别处都光可鉴人。

这灰尘虽然很少很细，但绝不是自然形成的，是有人在这烧过什么东西。

“看来你们说对了，楚翘真的很喜欢这里，”宋益也蹲下来，捻了一点灰在手指间，“看来那天晚上八成他又偷着回来了，这是什么灰？”

“假如是照着那本书弄的，那就什么灰都有可能。”许向晚也蹲下来捻了把，两个人跟上坟似的。

“那孩子不会遇到什么状况了才失踪的吧？”白岫又说到重点了。

蹲那的两个人抬头瞧了他一眼，意思是“就你有嘴”。

许惜晨说的就实际多了，他说：“你们最好快点，我看到冯妈在到处找扫帚了，我可拦不住她。”

许向晚啃着手指甲，对着一小撮灰烬发愣。

“要不然赌一把？”他看宋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