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住持敲木鱼的声音一下下,又一下下,在清净的佛殿中回响。
楚炎熙膝盖下蒲团湿漉漉,低头敛出一副慈悲的姿态,佛珠在手中转动,细腻的佛珠滑过指间。
佛说人间有108种烦恼。
盘佛珠,108种烦恼依依过去。
楚炎熙盘着佛珠的手却突然间顿住,猛地睁开眼,住持扭过头,又叹息。
“悟心,你的心又乱了,是为何?今日那个小施主,难道,是你的故人?”
楚炎熙心口跳动的厉害。
就在他曾为王爷,醉斩敌颅血流成河的事儿没少干,杀人放火屠人满门都干过,可是心也从未这么跳过
这佛珠,少了一颗。
少了一颗。
佛珠断过。
有人来过。
那不是梦。
楚炎熙的心脏蹦蹦乱跳,连带着一向冷厉坚韧的眉眼都柔和了几分,住持看在眼里,轻轻地叹了口气,对着佛祖的像跪拜下去。
“王爷,若是你不信佛,这庙里也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楚炎熙眸色浮浮沉沉,跪坐的姿势并没有直起来。
殿中木鱼声仍旧有规律地响起,住持睁开眼,见楚炎熙也规规矩矩跪着,手中盘着那串佛珠,紧绷的唇角隐隐有放松的意思。
王爷这是想开了?
还是
他盯着楚炎熙手中那串佛珠,轻声说。
“烧了吧。”
楚炎熙噌地张开眼,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佛珠。
住持直起身子,双手在胸前合十,殿内的烛光下他的容颜苍老,却肃穆端严,他一步步走出大殿,声音很低,却很清晰。
“那佛珠上,妖气太重。如何留得。”
卿尘起了个大清早,1940号靠着银霜的背呼呼大睡,银霜烦躁地跺着马蹄,见卿尘醒了,脑袋探到床上就要去拱卿尘。
卿尘好笑地把它头推开,“你个小酒鬼,刷牙没有。”
银霜摇摇头,还要讨酒喝,卿尘揉揉柔顺的长发,坐在榻上,对1940号说。
“给它拿壶酒,跟谁学的,好好一匹马,哦,一条龙,就变成了个大酒鬼?”
这么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佛珠,眯着眼睛盯着这佛珠上的纹理看了好一会,悄悄地凑到唇角飞快地亲了一口。
哼。
自家受的定情信物。
“小施主,小施主,醒了么?”
门外有人敲门,卿尘把衣服裹好,朗声说。
“醒了。”
“醒了还请用斋。”
“好的。”
卿尘说完起来洗漱,1940号从自己的布袋子里拿出电动牙刷,牙缸,美白牙膏,润滑剂
卿尘扫了一眼突兀地塞在牙缸内的润滑剂,1940号腼腆一笑,把润滑剂拿走放回了自己的小口袋里,腼腆地说。
“主人,润滑剂太多了,没地方放,就只能放在这里了。”
卿尘:
卿尘拧开牙膏,十分害怕里面也是润滑剂!
1940号是哆啦润滑剂龙阳十八式梦么?
卿尘又问1940号要了根红绳绳把楚受受的佛珠串起来悄悄挂在胸口,才挂上,就忍不住翘起唇角。
那和尚,到底知不知道昨天晚上,他差点被自己上了?
或者,有没有发现,佛珠少了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