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霜穿着白日的那件裙子,手里还提着一个红灯笼,俏生生地站在树下,仰望坐在树上豪饮的少年。
月下少年,就这样,成了她一个永远求不得的梦啊。
这又是谁家年少,足风流?
“你怎么在树上喝酒?”
卿尘喝不醉。
人越是想醉的时候,越怎么都醉不了。
更何况,他若是就因为一件事,就把自己喝的烂醉,那他还是怪盗么?
那他是白痴,是傻子。
可是呢,心还是疼。
因为
那不是别人,那是楚炎熙啊。
那个,把他掰弯的男人,那个用三生三世把他这个冰捂成水的男人,他又怎么可能一句“不爱”就真的放下?
卿尘的目光幽深,衣上沾了些酒,红唇湿漉漉的,人显得更加妖孽。
他想心事出了神,就忘了树下的女人。
他本就是天下都不放在眼里的人啊,活了这么久,唯一一次心疼,还是因为楚炎熙。
“诶你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岑霜儿小心翼翼地问着,就见这里只一树,一少年,还剩一个她。
她很想去安慰安慰卿尘,也许是因为这个少年只有在此时才不那么难以接触,难以捉摸,她仿佛,能够坐在他身边。
或者,他们就这样,在树下,说说事儿也好呀。
岑霜儿拎着灯笼,灯笼被风吹着微微晃。
其实夜是有点凉的,她的脸却在发烫,她抿了抿唇,小声说。
“你要是无聊,要不要,我陪你说会话?”
卿尘没理她,仍旧仰着头喝酒,满脑子都是楚炎熙那货。
切。
不爱他,他也不稀罕。
连勾引都觉得掉价。
不过是爱上别人嘛,这算什么事?
等爷后面宰了你,把你的心挖出来,刻上我的名字,到时候,我看你心上除了我,还能有谁!
还能有谁!
卿尘差点用力捏碎酒坛。
岑霜儿的话此时才陆陆续续到了他的耳边。
“我知道你心烦,其实啊,我也心烦。我是公主,你知道么?就皇帝的女儿,最受宠的公主!我从小就住在宫里,都没有出去过”
“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想当一个女侠,行侠仗义,快意江湖!!”
“可是公主是要嫁人的,我很小的时候就和丞相家的小公子韩臻定了亲,唉,其实我可讨厌他了”
卿尘本是不想听的。
可是“韩臻”这两个字仿佛在戳他的心。
他知道位面剧情,知道这个人长了一张他的脸。
这人抢了爷的脸,现在,又抢了爷的人!
还好他死了,不然
卿尘想到这里,突然又笑出声,咕嘟咕嘟饮了好大一口酒。
这韩臻,怎么就死了呢?
他喜欢和活人抢,可是不愿意和死人去夺。
毕竟,人死了,什么都是好的。
“我不喜欢那个丞相家的小儿子,哇,他真的是身娇体弱,仿佛风一吹就倒了似的,我最看不惯他那样的男人!”
“但是我小时候就喜欢去他那儿玩,去和他抢东西吃,父皇看我们玩的开心,才定了这门娃娃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