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颠覆一个王朝,对于楚炎熙来说就像玩儿似的。
他就这么凑在卿尘身边玩儿,朝堂上也没有人敢反驳,好像这个世界上的人,对楚炎熙都是惧怕的。
那原来那个丞相之子,韩臻,也是一边在利益的驱使下一边利用楚炎熙,一边又在害怕着吧。
卿尘想着,绯红色的唇角满是愉悦,楚炎熙忍不住,一撩身后披风,黑乎乎的披风盖在他的头顶将卿尘裹在龙椅上。
他已经低着头温柔地吻下。
楚炎熙这个人,做皇帝,一旦遇到卿尘,那就是个千古昏君。
现在,他把卿尘宠的无法无天,朝堂内外有怨言不敢发,反而王爷造反当了皇帝,皇帝又把位置传给男后,而闹的人心惶惶。
国若是这样,能存活多少年?
塞外有豪强虎视眈眈。
内里,皇宫内却一片靡靡之音。
也许是上天有知吧。
那个祸国殃民的人儿,只在皇位上祸害了二十七天,当了二十七天的皇帝。
又是一场雪落下。
还没有到春天。
他就死了。
死了。
那个令人惧怕的燕王,当了七天的男皇后,疯了一样,陪“皇帝”殉葬。
皇位没有继承者,最后落到了公主岑霜儿身上。
岑霜儿本姓楚,她儿时总幻想着,自己不是公主,而是一个普通的江湖儿女,可是最后,她继承了皇位,永远的,姓楚,逃也逃不掉。
妙法小和尚入了宫,整日陪伴在这位女帝身边,很久很久。
女帝的孩子,长得,很像卿尘,却和卿尘没有任何关系,是女帝从外面捡回来的孩子。
人们都说,这一国的气数,都断在卿尘的身上。
可是谁在乎呢?
这,谁又在乎呢?
楚炎熙不在乎,他,终于和卿尘葬在了一处。
往事做一堆尘土,理应将什么都埋葬。
可实际上,那些灰尘堆积在人的心上,想忘也忘不了。
十年后。
卿尘和楚炎熙的坟墓边上,站着一对男女。
女子红唇紧抿,眼底有了戾气,腰上总配着一把剑,别着一个酒壶。
她身边的男子双手插在袖口里,低着头,腰上也别着一个有些年代的青铜酒壶。
这天,是卿尘死的那天。
天上又下起了雪。
女子盯着皇陵上的墓碑,总觉得,“卿尘之夫”那几个字,刺眼的让她想要挖掉。
墓碑上没有任何关于皇位的字。
仿佛他们就是两个最普通不过的人,相爱了,在一起。
死了,又在一起。
一生一世一双人。
死了,也是一棺一椁一双人。
谁也不会寂寞。
可谁又知道楚炎熙不过是强取豪夺?!卿尘根本没有爱过他!
岑霜儿冷冷地看着那个墓碑,几次想让人把墓碑挖了,可是想到卿尘躺在里面,总是下不去手。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解开腰间的酒壶,准备往墓碑上倒酒。
“我记得,他爱喝酒。”
她的手伸出去,却被身旁的妙法轻轻拽下来。
妙法长大了,原来那个喜欢揪着卿尘袖子红眼圈的少年,此时已经变成了五官凌厉的青年。
自从卿尘死后,他就没有了懦弱,也没有再笑过。
只是不该懦弱。
却想到卿尘就那么离开了,他的眼眶还是发红,手扶着腰间的酒壶,手都在抖。
“公子他,身体不好,后面就不能喝酒了。酒壶里都是药,他看见就要蹙眉头的。”
岑霜儿的手也收回来,小心地把酒壶别在腰上,轻声说。
“那再折几支寒梅吧,当初他院子里都是,肯定也喜欢。”
说到这里,岑霜儿眼中滑过一抹悲戚。
“你说,这么多年了,他在地下,还要和那个畜生在一起!他得多难过!”
妙法轻声说。
“对啊,我们真的无能啊除了回忆,除了想念,什么都做不到公子,我好想你啊你怎么就不要我了呢?”
岑霜儿也说。
“是啊,卿尘,我”
我还想嫁给你呢。
你怎么就,走了呢?
你当年来了又走,你可曾认真地看过我一眼?
这世间的相逢,哪里都是缘。
分明是劫。
岑霜儿邂逅了卿尘,一眼万年。
一眼,成劫。
“妙法,今天回去,你再同我说说,他的事情”
听过了百遍千遍,也要听,仿佛这样,他就没走。
而妙法也是愿意讲的。
仿佛他和岑霜儿能够守着这回忆或者,卿尘,就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