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怕别人忽然聚集的目光也是因为这个?”季舟问。
“嗯,因为那时候她经历了太多有阴影了。”
“她在我们学校后面的巷子里被一群女生围着骂过,在厕所被人围着打过,在学校的树林里被一群男生戏弄过,在食堂后面的路上被一群女孩子盯着骂了一路,在她家门口被人泼饮料。”
“对了,还有酒吧的厕所里,在校外的池塘旁边,在网吧后面的巷子里,都被打过。”
“你知道最恶心的是什么吗?是那些人联合起来孤立她,把她描述的一无是处,要多脏有多脏。”
季舟听到这里咽了咽口水,他从没想到这个社会可以对一个女孩子恶毒到这样。
“你知道吗?那段时间啊,她不管去哪都有人盯着她看,对她指手画脚的,后来有一阵子,她都没办法正常生活,她见到人就会手抖,手心发白,可她还得装的没事儿一样走过去。”
“你知道为什么吗?”时乐问。
“为什么?”
“因为她要是表现出怕的样子,那群人就只会更放肆的折磨她。”时乐眼眶红红的,堆满了眼泪。
“所以后来她变了,变得更狠了,于是又有人她是西区校霸,她无恶不作,好像全世界就她坏的别具一格,特立独行一样,妈的!”
“给你纸巾。”季舟拿出纸巾递给时乐。
“谢了。”时乐拿着纸巾放在眼角吸取泪水,她怕把妆哭花了。
“哎,反正都过去了嘛,她已经很努力了,现在已经好多了,她也该好好生活了,你他妈可得好好给我护着她,她真的活得太累了。”时乐红着鼻子。
“嗯,一定。”
“她的事儿我只跟你了一半,她人生的前十八年过得真的太难了,她啊,受的苦难我只跟你了一半,她承受的远不止这些,她真的很累。”时乐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嗯,我能想象得到,你别哭啊。”季舟忙不迭的递纸。
“我他妈心疼她啊,我太心疼她了。”时乐哭着。
她趴在桌子上肩膀不停地抖动,过了很久才平复下来。
“我跟你啊,我把她的事儿跟你了,你就得好好保护她,你他妈要是敢拿这些去威胁她,去羞辱她,让她难过,我保证让你永远毕不了业,我会让你死在这。”时乐抬起头来。
“你他妈能不威胁我吗?我怎么可能对她不好?原本我就挺喜欢这姑娘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有点不良少年的气质吧,可我就是想对她好,就觉得她干净。”季舟。
“你最好的是真话,要不我分分钟扒了你的皮。”时乐。
“地良心,要不是殷航喜欢她,我不定都想追她了。”
“你他妈别打她注意,你不配。”时乐嫌弃的。
“不是,我怎么不配了?”
“我你不配你就不配,问个屁问。”时乐白了季舟一眼。
“得,不问不问,您什么就是什么。”
时乐这才点零头,拿起矿泉水喝了一口。
“行了,走吧,回去了,我还得回学校呢。”时乐背上了包。
“你不去看看南卿?”
“我他妈妆都哭花了,我看个鬼啊?”时乐没好气的。
“行,那先回去吧。”季舟端着剩饭扔到了收餐具的车里。
他们前脚刚离开,纪南卿后脚就跟殷航进了食堂。
临走前,季舟给时乐买了杯奶茶,让时乐经常来找她玩儿。
“我今来过这事儿,别跟南卿啊,我跟你的事儿,你他妈也假装不知道啊,别他妈嘴瓢全给我抖出去了。”
“放心,我会把嘴缝上的。”
“你最好给我装的跟以前一样,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记住了吗?”
“亲爱的女王陛下,臣知道了,您走后臣会自动失忆的。”
时乐这才满意的离开。
时乐走后,季舟一个人在校园里晃悠了很久,他想着时乐跟他的话,想着纪南卿的过去,心里一阵阵的难过。
最后他去买了桶油漆,把自己的电驴刷成了粉红色,樱花粉。
高中时代的纪南卿得过得多艰难啊。
季舟那时候在西校区,他们是西校区的四霸,偶尔能听到东区的消息。
那时候只知道东区有个女校霸姓纪,逃课不学无术,可成绩确实出奇的好,很多人都她脏,他们也就信以为真,不过也就听听就过去了。
有几次翻墙出去的时候,他看见过她,也没放在心上,可是看起来也不应该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坏女孩儿啊。
毕竟那时候的纪南卿看起来很白净,他看见纪南卿的时候,纪南卿正坐在巷子边,一个人吃臭豆腐,吃的很满足,吃完也会记得把周围收拾干净,拿湿巾擦擦手。
那时候她只是觉得纪南卿可惜,明明那么好看的一个女孩儿,愣是被别人的一无是处。
那是他也只是看了一眼,没放在心上,谁知道那个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姑娘,受了那么多的苦难,谁知道他没在意的姑娘,让殷航喜欢了那么久。
现在想来应该就是纪南卿吧,可他怎么也想不到那时候的纪南卿还有过一段那么黑暗的时光。
他在脑海里回忆纪南卿的模样,回忆纪南卿话的样子,回忆纪南卿昨那么害怕的样子,心里是真的很心疼。
很多时候谣言这个东西是三人成虎的,的人多了,你也就信了,可你从来不会想到底是谁想这么,到底她有没有证据。
于是有的人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毁掉一个饶一辈子。
好在纪南卿身边有个时乐,纪南卿的日子还不至于绝望,至少还有一束光,至少还有活着的希望。
季舟在外面晃悠了好久,才回宿舍。
“昨睡得很晚?”去吃饭的殷航转过脸来问纪南卿。
“还校”
“几点?”
“一点多。”
“你怎么睡那么晚啊?”
“因为忙啊。”纪南卿叹了口气。
“忙什么?”
“忙着想今要还您衣服。”纪南卿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忙着想我?”殷航笑了笑。
他当然知道她在开玩笑,可他这人吧就是喜欢顺杆爬。
纪南卿转过脸看了殷航一眼,得亏他长得好看,但凡丑一点,她的拳头就会落在他的脸上。
“有病。”纪南卿笑了笑。
“嗯,有病。”殷航也笑了笑。
纪南卿没再理他,只是抬着头往前走,殷航就侧着脸笑着看着在他身边笑的纪南卿。
“殷航!”一个女声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不远处的冉染正往这边走,一头长波浪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笑的甜甜的。
殷航顺声看了一眼,眉间即刻笼上一层阴翳,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他不想看见她。
纪南卿拧头看了一眼,眼神只是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随即就往别处看了。
马尾扎的再高也没用,看起来依旧是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