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安静得很,安城夫人替我把脉,看样子到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随后我一直盯着她的神情,没过多会儿我就笑了。她和其他第一次给我把过脉的大夫一样把着脉没多久就开始皱眉,然后还继续把。看来我在他们眼里都是疑难杂症呀~
又过了一会儿,安城夫人收起了手,我也跟着收起了手。
安城夫人想了想然后问我:“你之前中过毒?”
听到她这么说,我倒是有些惊喜,然后说道:“是。”
“还是热性的毒?”
我心头一紧,然后点了点头。
“那让老身猜猜。你是中过风侵毒吗?”
我吃了一惊然后感叹道:“神了!真是神了!可我都治好了也能诊断出来吗?”
安城夫人似笑非笑说道:“老身也是蒙的,没想到还真蒙对了!不过老身有一事不解。”
“夫人请讲。”
“如果是风侵毒那用雪玲草解毒就好,而且解毒之后不会再被诊出来,更关键的是解读之后身体只要养好了不会出现任何不适。可为何你的身体貌似受了很大的损伤,是没有用雪玲草吗?”
“是。”
“为何呀?”
“因为...我中毒那会儿正好赶上雪玲草没有了。也不知为何那么凑巧,我这需要雪玲草,结果种着雪玲草的地方就被人烧了,而且那时候南楚的百姓也需要。所以等我们的人去找的时候啥也没有了,就带回来些雪玲草的小苗儿。”我苦笑道。
“这倒是似曾相识!”安城夫人道,“那你是如何解的呢?”
“嗯~”我努力回忆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记得替我解毒的大夫说过,我当时生命垂危,所以他就打算死马当活马医,用了雪玲草的小苗加上一堆药性极寒的药物这才把我救回来。”
“他是想以毒攻毒。雪玲草在没长成之前是有毒的,且毒性和风侵毒相当都是热毒,所以才会配以寒凉药佐之。”
“就是这个意思。”我点头道。
“可这样即便治好了对身体的损害极大呀,不仅今后身体比平常人要弱,怪不得你连太后当初赐给妃嫔的药都受不了。”
“太医也是这么说的。”
安城夫人皱了皱眉然后说道:“可是对于女子而言用这么寒凉的药这受孕...”
安城夫人欲言又止然后看着我眼神中带着忧伤和心疼,想必她都清楚。
“我也没办法。”我苦笑道。
我又看向一旁的惠贵妃,此时她也在看着我,眼神中带着些怜悯。当我们四目相对的时候她还有意避开我的眼神。可能我现在在她们眼里是最可怜的吧~
我自己倒是不觉得哪里可怜。
之后我瞧着安城夫人和惠贵妃都不说话,气氛有些沉重,所以我赶紧安慰她们说我没事儿,而且又赶紧转移话题。可能她们是认为我是在强颜欢笑吧,所以当我转移话题的时候她们瞬间又变回了从前的模样聊了起来,聊得比之前还热闹,聊得话题大多都是关于荣国公主的趣事和一些奇闻异事,所以我也能参与进去,没想到聊得还挺好~
说起来她们也都是很温柔的人~
之后我们又聊了很久,临近中午的时候我觉得也差不多了于是我就说先回宫了,我还怕惠贵妃会挽留,但是她没有。也不是不想留,只是怕我为难吧。
就当我要起身走的时候,这时安城夫人也说了要走。惠贵妃说马上天儿就热了不如用完午膳到下午再回去,但是安城夫人坚持,于是惠贵妃也没有挽留。
于是我和安城夫人一同出了景阳宫。
到了门口,我看了看天气,于是说道:“夫人,我看天气炎热,要不您先去我那里吧,下午再回去?”
安城夫人笑着说道:“不必了,还是回自己家待着舒坦。”
真没想到安城夫人竟然和我一样想法,既如此那我也不好再相邀了
于是我说道:“那夫人坐我的步辇吧,还能早些回去。”
“谢谢你,孩子。”
我愣了下,这话还是我在这里第一次听到呢。难得有个人把我当个孩子~
瞬间我对她好感度上升。
我笑着说道:“夫人一路小心。”
安城夫人也冲我笑了笑但是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看着我然后问道:“刚才在贵妃那里不好意思问,如今周围没人,倒也不知该不该问。”
“夫人请说。”我说道。
“你可知下毒之人是谁吗?”
我想了想,然后说道:“大概知道吧,不过从未证实过。”
“为何?难道你不恨他吗?不想报仇吗?”
安城夫人这么一问倒真是把我给问着了,我貌似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恨肯定是恨的,但是报仇...我从来没想过。可能是死过一次了,所以什么都看开了吧。我虽然险些丧命但是福大命大活了下来,不能生育只不过是间接伤害,对其他人来说或许是大事,但是对我来说影响不大,我顶多是有些遗憾但也不觉得损失什么也毫不在意。而且报仇在我眼中又是件及其折磨人的事,所以若因此事报仇总不值得。”
夫人听到我这么说叹了口气:“你还是太善良了,这样会受欺负的。”
“我善良并不代表我软弱,不报仇并不代表我选择原谅。我只是不擅于主动出击,但是我会长记性避免自己再受到伤害。我不报仇但是我会记仇!若是真把我逼到绝境我也会反击的。”
安城夫人看了看我,然后说道:“我明白了。那老身先告辞了。”
“夫人慢走。”
这时我突然想到什么,然后又叫住夫人。
夫人转过身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还有什么事儿吗?”
“额~”我想了想,“夫人,你知道用雪玲草解风侵毒。那...齿果草可不可以呀?”
魏子煜不是说过齿果草也可以解吗,只不过要用特殊的炮制方法。
安城夫人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齿果草的确有解毒的功效,但是对于风侵毒用来缓解症状、延迟毒性倒是可以,解毒...不行。”
“那...如果用特殊的方法炮制呢?”我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夫人。
“是谁告诉你的?”
“嗯~也是一个懂些医理的人吧。他还说得特别神,说只有魏宫的太医知道办法。”
安城夫人若有所思,然后笑着说道:“那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据老身所知魏宫有些太医的确是解毒的高手,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或许真有的有人用过别的办法解毒只是老身不知道而已。”
“那夫人可知道那些擅于解毒的太医是谁吗?”
安城夫人摇了摇头。
见安城夫人也不知道,于是我对她说道:“多谢夫人。”
随后安城夫人就坐着我的步辇走了。
若不是夫人今天提起此事,我还真是忘了齿果草的事儿。魏子煜当时说过魏宫的太医不给外人看,只要我嫁给他他就能让太医用齿果草解我的毒。他说得倒是挺神的,而且当时我一心不想嫁给他所以也没听进去。如今倒是想知道他说得到底是真是假。
不过瞧着安城夫人也不知道,估计我要是深究起来应该会很麻烦吧,而且嫁都嫁过来了深究这些也没有意义了。万一是什么残酷的真相那我还怎么面对魏子煜,怎么在这里生活呀~
还是算了吧,还是继续装糊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