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自南宫之事之后,陛下对宸王和勤郡王的态度大不如以前,反倒是对咱们琪儿还有淑妃和吴贵嫔的十三皇子以及一众年幼皇子颇为关注,莫不是……陛下另有打算?”
许昂说罢,惠贵妃回答道:“兄长别多想,幼子可爱,陛下多关爱些也是情有可原。他虽为君但也为人父。”
“莫要拿这套说辞糊弄我!”许昂严肃说道,“陛下是寻常父亲吗?这里面的事儿我还不清楚吗?当初在南宫若是没有两位皇子多多少少的默许和纵容,仅凭那些乌合之众也能进得了南宫?”
“哥哥慎言!”惠贵妃呵斥道。
见惠贵妃情绪激动,许昂也收敛了些,他沉了沉气随后平静说道:“就算不是两位皇子所为,乃是其母乃至其母家连累,可在陛下心中,也早就对两位皇子寒心甚至是生了忌惮之心!若真是如此,倒不如早做打算!”
“兄长的意思是,莫不是让琪儿?不行!他还小,我不希望他掺和到这其中去!若是兄长有此意我看还是趁早打消了吧!”
“妹妹!”
见惠贵妃态度坚决,许昂又道:“我也并非是这个意思。你若不想让琪儿参与其中我也不逼你。不过你我身为许氏子孙自然该为家族日后多考虑些。”
惠贵妃在一旁不说话,许昂便自言自语道:“素来听闻陛下宠爱淑妃,今日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这个许昂没事儿提我干嘛?
这下好了,“结怨”更深了~
“十三皇子虽是吴贵嫔所出,但吴贵嫔与淑妃皆出自燕国,且陛下也让十三皇子认了淑妃做母亲。陛下这般宠爱淑妃,相较于其他年幼的皇子,陛下对十三皇子格外疼爱。难道陛下打算……”许昂试探性的话被惠贵妃打断。
“不可能!”惠贵妃立马反驳道,“十三皇子还小,若陛下当真如此,众大臣也会极力反对。尤其是尚书令,别看他凡事都顺着陛下,但是若是涉及到国家、国本他也是不会纵容陛下,敢和陛下对着干的!”随后惠贵妃又道,“再者,还有一些别的原因,我不方便明说,不过兄长也应该明白。”
许昂听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见许昂点头,我也不由自主的点起了头~
这别的原因,他俩虽未明说但我也知道。
从前各国都是互相嫁娶公主,因此弄得大家都是亲戚,所以其母的出身对下一任继承者的影响并不大。我母后便是梁国的公主,虽然是末代公主,嫁给我父王没多久梁国就没了~
但我母后梁国公主的身份并不影响我兄长明帝即位。
可能也是各国之间战争、纷争不断,最后大家对继承人的选择更侧重于本国女子所出。
我很早就知道这个不成文的规矩,所以自打魏卓出生之后也未曾有过非分之想。听着许昂和惠贵妃这般隐晦提出,我也没感到有什么。
只不过,我竟发现吴忺在听到这话时表情有一丝微妙。
还没等我琢磨过来,只听许昂又道:“那其他皇子……”
“陛下未曾对其他皇子中的一个表现出过度关注。虽然成年的皇子还有两位,但不也是出自那两家儿吗?”惠贵妃看着许昂说道,“老二和老三在南宫这件事情上的确有些欠妥,但还不至于让陛下寒心。单瞧着刚才在宴会上陛下对二人的态度兄长还不明白吗?”
“也罢,陛下的心思向来难猜测,既如此便也不提了!”随后许昂又道,“不过妹妹,是自立还是依附,没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准。许氏一族之所以能延续至今,可不光光是靠祖上那句‘不涉党政’,更多的是靠什么,妹妹,你比我清楚。你哥哥我要求并不高,我也不求家族能够大富大贵、权倾朝野,只求别毁在我手里就行!”
许昂这一俏皮话直接让气氛缓和了些。
他们兄妹二人相视一笑,随即惠贵妃说道:“哥哥身为一族之长,为家族考虑是应该的。也知哥哥顾虑,不过正如兄长所说……再看看吧。”
“也好。”许昂应道。
“不过妹妹也要提醒兄长一句,凡事还是要以国家最重。其实刚才我不让琪儿参与其中除了我不愿意,更重要的是他也确实不是这块儿料。若硬扶他只怕他也难堪大任,若魏国倒时大乱,岂非是你我的过错?我们许氏又如何对得起魏国历代的列祖列宗?”
“妹妹放心,你哥我虽不是什么善人但也并非是大奸大恶之辈,分得清是非。”
“时辰也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要不然陛下该起疑了。”惠贵妃道。
“也是,虽说陛下信任你我,但也十分忌讳你我二人私下接触。即便刚才在宴会之上我与陛下那般没大没小的,但是到了这种事还是要多谨慎些。我这也是心里着急这才铤而走险的。既已经知道你的心意,也罢。为保险起见,为兄先过去了。”
说罢许昂先行一步走了,只留惠贵妃一人在原地发呆。
事先声明,我和吴忺可不是故意要偷听的!
我俩也是没办法,一直寻不得脱身的机会。如今许昂已走,惠贵妃低头发呆,我俩这才有机会出来。
话说听到刚才的对话我心中不免一惊。不想许昂也是粗中有细,看着外表大大咧咧,可实际上这心思……
也难怪,若真是个粗人又如何统领军队,帮扶魏子煜呢?
瞧着惠贵妃那若有所思的模样,看来这时候找她当真不合适。
算了,还是明日再说吧。
于是我和吴忺打算回去了。只是这一路上吴忺都有些心事重重的,想她平日里替我排忧解难,索性今日换我问她。
可吴忺似有难言之隐,她一直都坚称自己没事儿。我见她如此也就不再追问,只能自己凭借着刚才许昂和惠贵妃的对方推测一二。
莫非时他俩刚才提到了魏卓?
于是我便问吴忺可是为了魏卓将来发愁。
吴忺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点了点头。见她如此我便把自己的那套说辞说给吴忺听,我也是不希望她被这种事所困扰。吴忺也是一点就透,没多会儿便也无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