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

肃杀的金属弹跳音，伴随着藏匿于拳刺下的漆黑锋刃与“源计划”那银白色甲胄形成鲜明对比，更是为面甲下那一对猩红眼眸增添上几分凌厉之色。

“狩猎？”

瞟了眼安静伫立在背后的替身，原影脑海中禁不住蹦出这样的一个念头，不过即刻便被否决。虽然是首战，但仅是对付一群待宰牲畜却还谈不上“狩猎”二字。

“影流之主”初一现身，原影也不在拖沓什么，意念一动。

下一刻，伫立在背后蓄势待发的“劫”便掠出去，冲向一头早已被选中，整群牲畜中体型最为巨大的一只“牛”。

双方距离不远，凭借着替身飞掠的速度，几乎是刹那间就出现在面前公牛的眼前。

似乎是感受到即将而至的危险，那头被选中老牛躁动不安，蹄子犁地的同时，抬着脑袋“哞哞”乱叫，宛若被红布吸引般，瞬间仇恨拉满。

若不是被缰绳束缚，可能这头公牛会横冲乱撞吧。

动物眼瞳的结构兴许是和人类眼瞳有所不同，一些人类眼瞳无法直视、看到的东西，动物却能够轻松察觉。

比如鬼魂，原影曾经看过不少鬼片电影，电影中就经常会出现牛眼泪这种东西，辅以捉鬼，可见一斑。

公牛巨大的眼眸中倒映出被黑雾包裹的银白甲影，两侧的拳刺弹出的纤细锋刃轻松的避开公牛扬起的牛角，轻易刺入公牛侧边脖颈，搅动。

“哞！！！”

纤细锋刃没入半截，公牛巨大身躯剧烈颤抖，眼眸通红，发出的声调极为凄惨。

其上方的血槽迅速被猩红粘稠的血液注满，沿着手臂方向流淌、“滴答滴答”的洒落在地面上，一片猩红。

对于具体发生什么，从看不到替身的路人视角中看去，完全就是一副奇异到近乎诡异的画面。

公牛的脖颈上莫名其妙的就多出个骇人血洞，血液顺着外侧延伸流淌，在空气中凝固出一个长条形的向下凹陷的形后，到达了一定长度后才从空气中缓缓滴落。

虽然不知其他动物能否看到替身这种诞于精神的神奇产物，可公牛的凄惨声调依旧还是引起其他动物恐慌，引发骚动，不少工人也是疑神起来。

“喂喂，你看到了嘛？那个……那是什么？”

其中一个工人指着公牛脖颈处的血洞，惊呼！

“不会是闹鬼了吧？”

而和他一起，那个手牵着缰绳的工人也同样不安，毕竟是这样未曾见过的灵异事件。

人类，对于未知，未解的东西总是会抱有恐慌情绪。

驱赶牲畜的工人们窃窃私语，牲畜们意识到即将而来的危险，而不安的扯动缰绳，甚至有个倒霉工人措不及防下，被巨力连带缰绳扯倒在地，还被踩了两脚，捂蛋抽搐。

“啊啊啊！”

那因疼痛而扭曲面容狰狞不堪，好似恶鬼附身般，很快便没了声响，晕厥过去。

为此，作为始作俑者的“原影”不仅叹息了声。

他本以为自己的计划足够周密，辅以替身，可以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悄然完成。

却没有料到，百般周密，终有一疏……自认为天衣无缝，盘算许久的计划刚刚开始便以失败告终。

他觉得事情不能在在继续拖延下去，否则如果让恐慌继续蔓延下去，很可能会造成踩踏事件，虽然现在已经……踩了，但仅仅只是个开始而已。

想着，原影心念涌动，传递到不远处的替身，不过公牛的狂跳，只见那批覆着银白色甲胄的身影手臂骤然扬起，连带着一个硕大牛头在半空翻滚一圈后落地，血如泉涌，泼洒、染红地面。

而那被锋利纤刃割掉头颅的公牛则是身体失去支撑，侧翻倒地，颤抖了两下后彻底失去生机，伴随着一股肉眼不可见到的能量流，原影快速将替身收回体内……

“嗯…哼…”

比起之前吸收过所要磅礴百倍的生命力灌注身体，原影苍白病态的脸庞红润，整个身体宛若沐浴在骄阳下，三九天冻死的枯树，焕发生机。

公牛的死亡，催动了余下那群被缰绳束缚的待宰牲畜，在死亡面前，人畜平等。

它们感受威胁，它们躁动癫狂，空气中弥漫着恶臭和粘稠血腥味，十分刺鼻。

没有人清楚，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职业使然，工人们竭尽全力想要阻止牲畜挣脱束缚。

可纵使如此，他们的力气在发狂的动物面前是那般渺小，渺小的有些吓人。

别说牛，甚至两三个正值力壮的中年工人都无法阻拦一头家猪，可见情况恶劣。

此般混乱情况，所有人都被拖入到这片莫名而起的漩涡中，只有不远处的原影与周围环境并不相符。

他双目紧闭，脸庞潮红，沉浸在磅礴生命力注入时所残留下的那份畅快感，

那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舒适，来自灵魂上的升华。

“更多，还要更多！”

他睫毛微颤，狭长眼眸缓缓睁开，眼神狂热，充斥着化不开的贪婪……就像个被欲望所支配的傀儡、囚徒，脑海中仅仅只剩下这样一个念头。

“不行，不能继续……”

不过他很快就遏制住心底念头滋生，用弯曲指节敲了敲眉心，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

仅是一份生命力就让自己险些沉沦，他害怕自己会抑制不住念头做出什么无法阻拦的事情来----毕竟，眼下可不只存有牲畜，而且还有人类。

万一他沉迷杀戮，很可能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没了底线枷锁的束缚，那就只是只披着人皮的恶魔……

“要适可而止，”

他企图通过深吸气来平复自己的沉重呼吸，调节自身情绪，甚至强迫自己不再去回味之前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