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庄低头悻悻然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刚好碰上了那身躯瘦弱的同伴,自己突然被他一把拽住。
“哎,庄侍者,刚刚堂主找你啥事啊?”那瘦弱侍者丝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好奇。
大庄想着胸口之物,心情低落,叹道:“说起这个我就烦,就是我这几日一直都没找到的魂者,堂主见她的木牌令没上交来问我话了......”
“就那个江州曹府的新娘子?”瘦侍者先前听过大庄的吐槽,也知晓一些事情。
大庄颓丧的点点头。
可不就那新娘子么?说到这个他就想起当时一进那府中就扑面而来的颇重的怨气,一圈下来,府上之人皆是满脸痛苦挣扎而亡,十分骇人。许是那里太过阴森,大庄再也不愿回想,连忙从回忆中挣脱出来。
他又答道:“堂主近几日看起来心情不错,他刚刚说着要自己亲自去找那恶魂......”
那瘦侍者听后惊诧得张大嘴,心想估计堂主心情确实还挺好.......要不然不会闲得自己亲自去跑一趟了。
要知道先前堂主得知他们俩连一个小小的厉鬼廖仕伟都无法解决,那阴冷嫌弃的目光可从来没有从他们身上挪下来,还骂了好几句“废物”才愤愤然的入了凡尘。
接着大庄向四周打量了一番,确定没人后冲瘦侍者轻声问道:“我问你,你知道......那日在集市上撞我的小姑娘最近可有哪路桥人接到她的生死簿了?”
瘦侍者“嘶——”了一声,食指和拇指摩擦着光滑的下巴,陷入回想之中。
大庄见他这番模样,就不抱什么希望了,要是知情依他的性格必定会咋咋呼呼的告诉出来,还等着自己来问?
就在他打算放弃之时,那瘦侍者慢悠悠的开了口,“嗯......据我所知应该没有,江州近日的魂者大多都是曹府上的,前些天泯风堂基本全接回来了,就剩下庄侍者你这个曹府上的新娘子,不过好像还有一人......“
“还有谁?”大庄眼神紧紧地盯着瘦侍者。
瘦侍者转了转眼珠子,不确定道:“我听闻继邪堂的桥人一直在曹府找一只恶魂,可能先前那人是继邪堂的魂者吧......但是没人见过恶魂的真身,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大庄心下一沉,脚步一软,应该十有八九就是了。
先前那撞他的廖仕伟一死后自己身上就出现那团黑物,如今这团黑物也是近日才长的。
廖仕伟死后变成厉鬼,那姑娘死后变成恶魂。
虽然厉鬼与恶魂稍有些不同,但两者本质上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总之,恶魂带回来后就是没有多少福气的。
不过,让大庄瞬间顿悟的是,先前胸口上的那团黑物是廖仕伟魂飞魄散后就消失的,那么这团黑物要想让它消失必定也是那小姑娘魂飞魄散......
那瘦侍者又道:“庄大哥,假使那恶魂就是那姑娘,你也不必烦忧,这是他们继邪堂的事,又牵扯不到我们身上。”
理是这个理,但瘦侍者哪知大庄现在真正心烦意乱的根本就不是这事。
大庄神色郁郁,“不说了,我这些日子一直在阳间奔波耗费太多心力,我先回房养养神了。”
话毕,也不管瘦侍者的回应,整个就恹恹的离开了。
站在原地的瘦侍者看着大庄离去的身影,茫然的摸摸脑袋,嘀咕道:“嘿……我没说错话啊,为何庄侍者还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突然,此刻有一人从门外走入越非堂内。一袭白衣的女子面容清冷,一手持着一直红色珠钗,一手持着软鞭。
迈着步子已然停在堂厅正中,不怒自威,朝众人问道:“你们堂主在哪?”
一下子众桥人就慌了手脚,开始窃窃私语着。
“这,这不是......先前与我们堂主干架的秦艽么?!”
“她来我们越非堂干什么?还拿着鞭子,莫不是又想找我们堂主打架?!”
“快.......快去!把堂主找来!”
但说是要去请堂主,但没有一个人迈出步子。
各个心知肚明,现下堂主心情甚佳,如若听闻他的厌烦之人来了,指不定堂主脸色一沉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谁都不想朝枪口上撞。
那个瘦侍者也被众声响给吸引过去,慢慢向那处靠拢。
众人围成一个圈,秦艽刚好站在圈的中心点上。
她先前在自己的房间找了一圈都没找到那鬼新娘的木牌令,接着去总管局查了一番,才知这原来是越非堂的任务。
原本想着让邢茉走一趟,但怕叶沉小崽子又多想冷嘲热讽着自己不敢来他越非堂,想想还是自己亲自过来一趟好了。
虽然她确实对叶沉心有抵触,但毕竟自己是个长了他十多万年的仙人,自诩胸怀宽广,不与他们这种几百岁不懂世事的小孩子计较。
只不过她见着众人一个劲的围着她,但连一个去通报叶沉的人都没有,脾气暴躁的就想发火。
她想着不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脾气还是要收敛些好,环视一圈开口便道:“看你妈呢.......都聋了?没个人去请一下你们的堂主?!”
众人:“......“公然占我们便宜.......
瘦侍者刚来不久,很多陈年旧事都不知道,加之上次秦艽与叶沉干架时他并不在场。他只是见到众人都很怕这个持软鞭的姑娘,这姑娘瞧着面目寡淡,神色清冷,不似软娇娥倒属冰山美人,隐隐瞧着有仙人的气质,只不过这一开口......有些太让人受不住。
瘦侍者见迟迟无人回应,便语气轻柔的开口解释道:“堂主他入凡尘了,现在不在堂内。姑娘找我们堂主有何事?”
这话一出,众人望着瘦侍者的眼神都染上了一层惊恐。
又有侍者互相低语,议论纷纷。
“这货不认识秦艽么?”
“他不要命了,和秦艽这么客气作什么,不怕被堂主教训?”
“胡说八道,刚刚我还见堂主在房前满脸笑意的擦剑!”
更有甚者,“这人谁啊?是我们越非堂的么......“
“是啊,我们越非堂中的人性格哪像他这般柔弱,哪个不是干了十恶不赦的事到这的,装什么善人.......“
瘦侍者:“......“
秦艽最不喜一群人在那里叽叽喳喳,心里厌烦得很。无非就是猥琐之辈说着些难听污秽的话,但又没胆子敢大声说出来,就像地底里的老鼠吱吱吱个不停,甚是讨厌。
她忍不住了,扬鞭冲地面狠狠地抽了一下,威猛之大,地面的木板瞬间裂开一道参差不齐的口子。
刚在喉间滚动要骂出的话见状又生生的咽下去了。
秦艽:“......“
这tm的什么破木板,我们继邪堂抽了上百年也没见破......
继邪堂的木板不见破其实是因为那些常年拥护秦艽的手下知道秦艽喜欢没由来的抽地,便贴心的换上了材质坚韧的另一种木头,饶是秦艽用上十层力只仅仅有些裂纹。
当然,此事除了秦艽,是个继邪堂的桥人都知道。
连来三个月的洪连都知道。因为她不止一次看到他们猫着身子检查堂内哪块木板有裂纹然后就早早换掉......
众人的私语立马就消失了,整个越非堂霎时陷入一顿冷寂。
显然,他们并不是被秦艽挥鞭给吓到,而是看到自家的地板被人抽裂了给吓到。
秦艽心虚的先发制人,怒道:“你们这什么破地板,我还没使劲它就破了,那我轻轻一跳它岂不是要塌了?!”
众人各个脸色阴沉,这事事关堂内的财物事宜,纷纷朝秦艽靠近,怒视冲冲的朝她伸手,“赔钱!”
“.......“
那瘦侍者见佳人被众人围堵,欲上前劝解,“大家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但众人眼神立马怒瞪着他,其中有一人道:“这人一看就不是我们堂的,把他扔出去!”
......
接着瘦侍者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两人给拍晕,直接扔了出去。
此刻情形很尴尬,秦艽根本就无法顾及刚刚答自己话的人,见越非堂众人各个凶神面煞,人高马壮,不好打发。
她施施然将另一只手中的红色珠钗扔到他们其中一人的手中,讪讪道:“你们把这东西交给你们堂主他自然就懂了,谈赔钱这种事就太伤和气了,一功就抵一过了!”
搞笑,我们继邪堂这辛辛苦苦帮他带回来的魂者,我还亲自给他送上门,这恩情哪是几块破木板比得上的?
一群鼠目寸光之众!我就不信叶沉那崽子真好意思上门找我!
待众人正都围做一团细看那珠钗之时,根本没人发现秦艽早已挥袖消失了。
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等到她回到继邪堂时,见岩陀正一手轻柔的执着一面铜镜,一手正细细的查看榻上之人的伤势,而一旁的邢茉也是一脸忧思。
刚刚她去总管局时,刚好碰上了已找过牡丹的岩陀,便委托他去继邪堂看看飒羽的伤势。
不过那时岩陀得知自己要去越非堂,神色十分异常,屡屡出声。
现在事情办好也没见出什么大事,秦艽不由得疑惑,为何岩陀说那番话。
她便直接开口问道:“岩陀,你先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近期不要和叶沉碰面?否则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