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振山闻言,目光看向了宁宏,当眼神从宁宏手里的盒子上扫过,他褶皱的脸上微微一笑,旋即目光转向宁业,
“阿宏的礼物我不用看,单这盒子就知其价格昂贵,倒是小业你这不孝孙,消失了七八年,如今回来,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说到后面,语气变得咄咄逼人。
宁宏一听这话,便知爷爷在偏袒他,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忍不住得意的对宁业呵道:
“是啊,宁业,快把你从店里买来的玉坠拿出来给爷爷看,看你这穷酸准备地礼物有多垃圾!”
宁业看着宁振山,心中暗道,老头子果然还是那个德行,偏爱大伯一家,对宁宏没有一丝追究的意思,倒是对他多有苛责。
对别的事他都不甚在意,但对这件事,心里却一直很不爽。
今天,就当是为父亲尽最后一次孝吧,日后他不会再登宁家之门。
这么一想,宁业心里就豁达了,将礼盒递上,也没说话。
“哼,连句祝福的话都没有,果然还是那副木讷样,出去历练这么多年也没长进。”
宁振山面色冷淡的将礼盒拿了过去,当中便打开将里面的玉坠拿了出来,眼中升起嫌弃的眼神。
“蓝月楼的平安扣,几千块的东西,连阿宏的礼盒都比你这值钱,你还跟阿宏比什么?”
说话同时,宁振山已经将礼盒扣上,随手丢给了旁边的助理,懒得多看一眼。
宁业对此也不在意,心意已到,他做完了该做的。
但人群却找到了话题,都对宁业指指点点。
“老爷子八十大寿,就送个几千块的平安扣,可真够寒酸。”
“是啊,宁业已经入赘姬家,却还这么穷吊,看来姬家对他不怎么样。”
“上门女婿吗,呵呵,个中苦楚只有自己懂。”
“听起来是姬家上门女婿,好似挺威风,但实际呢,我认为宁大少说的不错,连人家一条狗都不如。”
“我看啊,他就是姬红叶拉过去做挡箭牌的,每个月能有三四千块生活费就不错了,跟看门的门卫狗没区别。”
……
不光是别人这么想,显然宁振山也是这么想的。
老头子看了姬红叶一眼,心中暗道,
“华阳首富,商界才女,能当这等人物的夫婿,哪怕是入赘,你宁业倒也算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可惜,你连这种机遇都抓不住,一个女人都搞不定,几千块的平安扣已经说明了你在姬家的地位,否则我便将你迎回宁家又如何,能跟女首富扯上关系,对我宁家也有莫大益处,可惜你太无能。”
“但凡姬红叶对你高看一点,以姬家的体量,礼物最少也是百万级的。”
宁宏也在看宁业,心里都是阴暗龌龊的想法。
“宁业,当了上门女婿,在家天天跪着舔姬红叶,舔姬红叶全家,出了门姬红叶连个面子都懒得给你争,你混到今天也是真够惨啊,哈哈哈……”
“以为抱上了姬红叶的大腿就能咸鱼翻身了?到头来还是个小穷吊!”
看着宁振山,姬红叶心里只觉得恶心,原本她对这次见面还很期待,很忐忑,来之前想过无数次该怎么跟这位长辈打招呼。
可是现在,看清了宁振山对宁业的态度,她已经懒得对宁振山说一个字。
见宁业没有在说话的意思,宁振山也懒得在搭理宁业,面色冷漠的转身走了。
宁宏又是嚣张又是得意的向宁业丢了个示威的眼神,然后也跟着老爷子走了。
然而,
两人才刚走出去几步,宴会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接着就听到有人大喊:
“红叶集团道贺,祝宁老爷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礼到:
翡翠如意一对,顺风顺雨!
金丝彩锻一匹,富贵亨通!
玉碟银樽四件,豪情盈天!
活佛祷词一副,长命百岁!”
……
霎时间,全场鸦雀无声。
众人皆目瞪口呆的看着四个西装革履的男子,手捧礼品走入大厅,将一件件礼品摆放在厅中间的礼品台上。
“寿尾:银八百八十两,礼毕!”
最后,是一个个银元宝放在上面。
古代贵族式的祝寿礼仪,将全场人都震住了。
宁家的人一个个的都感觉自己就跟个土包子似的,看人家这送礼的,比格满满,贵气爆表啊!
这送礼的谁啊,这么霸气?
好像前面说是红叶集团,等等!那……那不是华阳首富的企业么?
华阳首富是谁?
那不就是正站在场中,站在宁家废物四少身边的姬红叶么?
人群的目光一下都聚集在了宁业身上,眼神震惊。
这家伙不过是个上门女婿,在姬家地位都不如条狗,可姬红叶却送上如此大礼,这是为何?
“啪!”
“啪啪啪!”
宛如一道道无形打耳光狠狠地抽在脸上,这哪里是狗都不如?这分明是极受重视好吧?
要真有这样的狗,老子也想去当狗啊,妈的!
谁说宁业现在惨兮兮?人家这软饭吃的怕是顿顿龙虾鲍鱼吧?
宁振山和宁宏的表情,是凝固的。
尤其是宁宏,表情非常的难看,甚至有点狰狞,心中几乎是吼的,这怎么可能?姬红叶竟然为宁业那穷吊送上如此大礼?
嫉妒!
愤恨!
宁宏最看不得宁业过得好,本来宁业当了上门女婿,他以为宁业生活在尊严丧尽,穷困悲苦的环境里,这让他很爽,可在忽然间告诉他,宁业在姬家当上门女婿爽的一比,他简直无法接受。
宁振山心头在微微抽搐,隐约间他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个亿。
他万万没想到,宁业在姬红叶面前,是如此有分量!
甚至,为了宁业,送上如此大礼!
虽然还没清算,但这份大礼显然不会轻贱了,规格至少在百万大礼以上。
就说那活佛祷词,乃是由当世活佛日夜念经为寿主祷告满二十八个小时才能成型,祷告会耗费活佛巨大的精力,因此绝非一般人能搞到,可以说有市无价,即便是他都拿不出这等大礼,这不是有钱能办到的!
有一股悔意从心底升起,宁振山暗暗责怪自己太想当然,对自己进行了批评。
姬红叶能来这里,已经说明了姬红叶至少是认可宁业这个丈夫的身份。
结果自己却偏执的认为,宁业在姬家毫无地位,根本不值得他改变以前的态度。
现在好了,错过了与姬家交好的机会,这可是大损失!
虽然姬家根基很浅,姬红叶是靠新兴产业直接崛起,但毕竟是华阳首富,甚至曾坐过三届全国女首富的交椅,产业实力远非宁家可比。
现在怎么办?难道要他落下脸来,去向宁业示好,甚至是表达歉意?
宁振山心中一沉,他这么一大把年纪,怎么落的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