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微惊讶,但是却丝毫没有悔过之心,“哎呀,被你发现了?”
想了想,才凑了点上来,“好吧,让你打两下。消消气”
我气不打一处来,既然他送上门来,我也不客气了。抓住他的头发,反手啪啪给了他两个耳巴子。
我全身上下所剩不多的力气全用在了他的脸上,依旧打得贼响。打完我还没解气,指着他骂道:“谢琰你混蛋,不把我的命当回事!”
他坐过来,“我的脸已经很疼了,别气了,我考虑过的,不会伤到你的小命。”
他没去理会他被我打得肿起来的脸,微笑着说:“吃点东西吗?”
“我不要,被你气饱了!”
说着,我钻进被窝里,拿被子蒙住脸,不想和他说话。
“哎,清嘉!别躲着呀,吃点东西,你昨天把什么都吐完了,身子正虚着,现在肚子里没有些东西怕是不行。”
我才懒得理他,一句“考虑过了,不会伤到你小命”就想糊弄过去,我疼的半天,吐了半天,还有昏迷的这一天加起来都是白费的吗。
记起催吐时的难受劲,我就愈发恨不得哪天就毒死谢琰。
谢琰无奈,在外边喊了起来:“小宝贝!”
“小清嘉!”
“小可爱!”
……
妈的受不了了,我蒙住耳朵,没想到谢琰喊了半天没把我喊出来干脆就来扒我的被子里。
他拔我被子不是一次两次了,三两下就把一床被子给拉了过去。
我里面没穿多少,幸好昭和殿中有炭火,我没觉得太冷,于是我没有立刻弹起来去咬他。而是坚持趴在床上,躺尸。
“真生气了?”
他想了想,揉揉我的头上的乱毛:“乖乖,起来了。”
“再不起来我就把门窗全部打开了?”
这一揉让我感觉到了莫大的屈辱,又是这一招,我气得终于起身,骂道:“混蛋谢琰!”
刚刚还说我身体虚弱,这会要上赶着给我吹凉风了,好你个谢琰。
“别骂,吃东西。”
他走到桌前,看了看,给我拿了块糯米饭团做成的小点心过来,放我面前:“吃吧,点心冷了也可以吃。”
“……”
我看着他放在碗里那被送做成小猪图案的可爱小点心,更不想吃了。
我厌恶地推开碗,自己往餐桌上看去,自个找吃的,刚刚还没留意,这一看,发现这餐桌上十有八九都是点心。不用猜都知道这一桌子十有八九是谁特意安排的。
剩下的就只有几道肉菜,已经烂透了,油脂都凝结了。
谢琰看出了我的心思,悻悻把他的装小猪点心的碗放了回去,问道:“要不要那其他菜去热热?”
我正想答应,突然看到不远处一张茶几上隔着的一篮子水果。
鬼使神差,我开口说道:“我想要苹果,你去给我削。”
谢琰眯了眯眼睛。
我不想看他眼神,拿枕头闷住他的脸,赶着他走:“去呀!”
……
第二我觉得已经没那么想吐了,休息了一夜,感觉有力气多了。
谢琰就着急着把我赶出了门,要我自个去司刑一趟。
里面还在查着下毒的案子,谢琰对我说:“去看看,打听一下现在审到哪了。”
我冷得很裹紧了衣服,“凶手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还要我去问?”
谢琰朝我挥手:“你是被害人,你怎么可以对害自己的凶手一点也不关心?就当是走个过场给宫里人看看也好。”
“你不和去?”
他躲在比他的身形大的好的多大氅里缩了缩,“我怕冷。”
“……”
我去十二司的次数少,谢琰随便指了两个在院子里洒扫的宫女姐姐跟着我,给我带路,就怕我走不回来。
除夕过后天气还是很冷,冒着寒风走了半天,终于给到了。
司刑审人很有一套路子,昨天这么多人进去了,现在远远的,就听到里边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两位宫女姐姐有些害怕,拉住了我:“殿下,别去了,不要脏了眼。”
我打了个哈欠,“来都来了,就进去看看吧。”
好不容易走了过来,我怕我就这样子扭头走人了,回去谢琰又在耳边唠唠叨叨。
说着我就迈进了去。
宫女姐姐相看一眼,踌躇了一下,才跟了上来。
她们进来时我已经跟司刑官谈上了话。
司刑官是个小宦官,他对我说道,人太多,他们整个司刑加班加点,这才基本上已经审过了一轮,但是最重要的几个宫人现在还在受训。
我有些懒洋洋的,“有谁?”
“重点是有位名叫余霞的宫女,原是膳房的,除夕那晚琼林殿人手不够,她刚好被调去帮忙整理酒杯酒具,殿下的酒杯就是她过手的,她说的话也很可疑……她嫌疑最大。”
“她说了什么,是招了吗?”
司刑官摇摇头:“没有。”
“哦。”我应了一声,道:“带我去看看吧。”
“不行!”
“不行!”
他和两位宫女同时开口道,我皱了皱眉,司刑官忙说道:“殿下,犯人受审,里头血气重,您不能去。”
“殿下,”一位宫女说,“您身体还没好,怎么能去看些这样子的东西呢?”
另一位宫女姐姐也接上:“这司刑您怕是不知道,一鞭子打下去血淋淋的,您年纪还小,不能看这些。”
“哦。”我还是应了一声,给了眼前的人一个白眼,“废话真多。”
司刑官:“额,可是这也不符合规矩……”一般来说,司刑的犯人是不许除司刑官以外的人探望的。
“我本来就没想着要守规矩,”我看着他,”冷冷道:还不快带路。”
“这只怕……”
我仗势欺人地踢了他一脚:“还不快走!”
“是是是。”他连忙点头,“殿下,这边请。”
我回头看着两个宫女,觉得她们可能顶不住,于是道:“你们在外面等着,不用来了。”
司刑下边有一座地牢,专门负责审讯宫中犯了错的人。
我一进去,就闻到一股腐烂的气息,地牢都押满了人,一个两个身上都有鞭伤,在各自的牢房里哭哭啼啼着。
来来回回,还有司刑官在巡逻。
地牢尽头传来尖叫声。
越往那边走,那声音越尖锐,刺破耳膜。
“殿下,您要是不适应就直说。奴带您出去。”司刑官道。
“没必要。”
他大概没见过六年前的锦绣宫,那声声啼血的惨叫,才令人胆战心惊。
这个和六年前相比,就是个小意思。
绕过尽头,是一间审讯的牢房,刚看到刑架上半死不活的人时,扑面而来就是一阵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