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一章 当谎被赤裸裸揭穿(1 / 1)唐棣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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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

苏裕突然起身,她一抬头,我就对上了她一双猩红的眼睛。

她的眼中布满了血丝,我看得一愣,没想到下一刻,她就用力挣脱我拉着她的手,猛地把我向后推去,我没防备,被她巨大的力道推倒,一个踉跄,重心不稳,跌倒在一边。

幸好竹林里满地落叶,我没摔得太厉害。

我惊讶地看着苏裕:“你怎么了?”

她站直了身子,眼光幽幽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太过恐怖,白路筠身边有几个人轻“啊”了一声。

可是她没站多久,突然转身,沿竹林外跑了出去。

“苏裕!”

我连忙起身,结果右手伤得厉害,下意识用右手来撑地的时候陡然一痛,疼得我心一揪,缓了缓后赶紧又换了左手接力才起了身,却已经是耽搁了些时间。

我沿着刚刚的路追上去的时候已经看不到苏裕的身影了。

我找了沿路几个人问了一下,然而太学穿的都是一样的服饰,苏裕其人又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特点,压根就问不出个究竟来。

上午时翻遍了整个太学,都没有找到她,她也许已经离开了太学。

心里正有些郁闷着,突然身后有人拍了我一下,我回头,发现居然是宋仪身边的唐月女官,“殿下,臣找您很久了,陛下到了,她在喊您,就差你一人了。”

“啊?”我这才想起来,今天宋仪会来太学,我觉得苏裕今天应该不会被我逮到了,干脆就放弃了找人,“请姑姑引路。”

宋仪正和几个夫子聊着天,她保养得特别好,柳腰峨眉,眼神宽阔雍容,恰刚柔并济,既有君王的威仪,也有女子的阴柔。

她能从一个几乎要被废了的皇后谋反登上皇位,并且在三年内就平定内外战乱,推行新法,大权紧握,那也一定是有原因的。

与其说是她和夫子们聊天,不然说大多数时候都只是她一个人在训话,那些平时上课只要有学子敢打断他说话,他就骂个狗血淋头的夫子们此刻都恭恭敬敬地听训。

一旁还站了几个学子,我认出来了,宋漓也在,另外还有一个带着帷帽的女孩,刚刚我在竹林见到过她,于是多瞅了她一眼。

唐月把我推到和他们一起,便到宋仪身边去复命,“陛下,三位殿下都到了。”

我又看了那女孩一眼,看年纪,她应该就是我的二妹妹,宋淮。

听说她亲生父亲是高门嫡子,当年宋仪就是生了她,才获得了那个世家的肯定,完全站稳了脚跟。她带着顶帷帽干什么,我看不清她的脸。

宋仪朝这边看过来时我才收回目光,心里默默嘀咕,宋仪来论琴会不去听礼,倒是把我们几个找来作甚?

宋仪看着我们,开口说道:“《琴操》记载说,伏羲作琴,先祖以乐为礼,安六邦,万乐以琴为首,这琴若是弹得好,可教化百姓子民。”

“太学教授音律以琴为首,你们三个,都在太学里学习,音律课由裴尚书亲授,裴尚书的琴在锦朝可算是数一数二。”说着,她看了一眼站在一边她话中所说身边的裴尚书,裴尚书连忙拱手,“陛下过誉。”

宋仪稍稍点头示意,继续说道:“阿漓已经入学三年,阿淮一年,就连清嘉也已经在太学里待了一个多月了,趁今日太学论琴会,你们一个个来给我弹几曲,朕也得闲,便让朕看看你们最近都学到些什么。”

我心一揪,又要弹琴。

我突然间感觉到手心手背都特别痛,我想,我可能要完了。

在别人面前用手伤来婉拒尚可,可是我现在面对的,是宋仪呀。拒绝人家还好,但是宋仪怕是没那么好糊弄。

我心想,我这到底要不要继续说我手伤,到底要不要弹?

我第一次感到有些后悔,这后悔就好像是学子逼近考试,看到试题发现全然不会的潸然泪下:为什么我平时的音律课,不好好上?

宋漓和宋淮手中都捧好了琴,就我手上没有,宋仪见了,低声吩咐道:“唐月,抱琴来。”

我知道这琴是给我的。

“是。”唐月刚刚应下,我连忙说道:“陛下,我不能弹琴!”

拒绝还是要的,我的确是弹不好。

宋仪皱了皱眉,我趁她没开口,又接上,“我手伤了,怕奏出来的乐不好听,让你见怪。”

她眉毛微颤,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神色,随后,她问:“左手还是右手?”

我伸出了右手。

她盯着我的手,“你烫的?”

“是的,昨天不小心,打翻了茶壶,被里头的热茶烫的。”

宋仪继续打量了一会,若有所思。

被她这样子看着,我觉得我手上烫伤更加焦热,有些难受。恰逢这时候宋漓也笑了笑,“大妹妹也太不小心了吧,这也能把自己烫着?”

我瞥了他一眼,偏偏宋仪还不言语,收回目光后,我心里有些发怵。

没想到下一刻,她居然笑出声来,“朕觉得,你是故意把自己泼伤的吧?”

我像是被当头一劈,抬头看她,她是怎么知道的?

我连忙调整了下自己的心态,不行,不能慌,这件事谢琰做的时候只有我们俩个在场,谢琰又绝对不会外传,宋仪没证据,我首先自己不能承认。

心境渐渐平复了下,我尽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不要那么慌张,努力笑出来:“陛下的玩笑,挺好笑的。”

“玩笑?”宋仪一手五指成环,轻轻靠在下巴钱,像是细细琢磨这两个字,“朕觉得,皇儿的辩驳挺有意思。”

有风吹来,她衣前垂下的流苏被吹得左右摇摆,“当年李徽之那小子,倒是做过一模一样的事,只因着幼时被人嘲笑过唱腔,从此之后不敢再碰乐理,后来被他老子命令他在祭祀时给祖先进乐,他倒好,居然把自己的手给划伤了,最后被迫换了人,把礼部忙得团团转。他倒好,以养伤为理由在好好睡了一觉。”

她说着说着,眼神竟若有若无地怅然,淡淡扫过我,“做法如此相似,你和他果然是同一个窝里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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