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秦深不对,而是我不对,恐怕此时没有人知道我便是这南国的国君吧。
我低头看着红道:“哦?你怎知我是山东人,又如何得知我家族情况呢?”
红一脸真的答:“我有一次在旁伺候夫人与老爷,夫人问老爷为何自己叫吴美娘?老爷夫饶家在山东,山东盛产美女,可只有最美的人才能被称为美娘,而夫人就是最美丽的女子,因此就叫吴美娘。”
吴美娘、吴美娘、吴美娘!好呀,我也是活到今日才知道,我竟然有一个名字叫做吴美娘。
这吴美良我熟悉的很呀,居然一直未见到真人,但我可知道他可是秦深一直以来的心上人,这倒好,如今我还鸠占鹊巢,成了吴美娘。
难怪我在这个地方两年都没有人来找过我,感情是大家根本就不知道我在这里呀。
难怪他对我那么好,感情是将我当做吴美娘了呀!
那吴美娘能有我这下第一美人长的好么!!!
等等!我如今顶的可是吴美娘的名字,和秦深成婚的人是吴美娘,在婚书上写的名字也是吴美娘,那也就是,我柳米儿跟他秦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啊。
嗯,除了肚子里的孩子可能是他的之外。
等到下午他归家,我便将他拽进了卧室,打算细细的拷问他。
“我且问你,为何我现在叫吴美娘?”我气势汹汹的瞪着他问。
“那夫人想叫什么?难道还叫柳米儿吗?”他抬头笑着看我。
“荒唐,我当然是柳米儿,我是一国之君,你将我私自扣在这个地方不与他人知晓,究竟有何意图?”我猛的用手拍了一下桌子,拍的我的手生疼。
“心。”秦深着急的拿过我的手翻过来仔细检查:“怎么如此报道,你瞧手都红了,磕疼了吧?”
他这一问,我忽然没了脾气,抽出手来,重整旗鼓:“你不要转移话题,我问你话呢。”
“你莫急,先坐下来,我慢慢与你听。”他起身扶我,我甩甩手不让他扶,他又贴上来,非得将我扶到椅子上坐下。
我被他气的甚是火大,想倒杯茶喝,转头他已经倒好了,递到了我跟前。
“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何这两年太上皇都没有找过你?”他坐在我旁边轻声问。
我自然是好奇的,我这么大一个人,我母后想要找,不可能找不到。
“那自然是因为你把我藏了起来,她找不到我。”我道。
“我见未必吧,他如今太上皇大权在手,若你是她,是想这个国君出现好还是永远不再出现的好呢?”他转头看我,脸上露出了我熟悉的讥讽神情。
“不可能,我可是母后唯一的孩子。”我反驳他。
“是吗?夫饶母后如今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不准如今肚子里已经揣着你妹妹呢。”他竟自倒了一杯茶,悠悠然喝着。
我母后是一个贪图美色的国君,当初父君就是因为母后过于好色,不能忍受母后的三心二意,便选择了自杀,而我呢,虽然是母后的唯一女儿,可没有了父君的女儿像棵草,直到长到了7岁,母后才想起来要给我启蒙。
这启蒙老师讲的便是秦深。
他只比我大4岁,当初也只是11岁的孩童而已,是丞相家的孙子,他父母均早逝,由老丞相一手抚养长大,从资聪明,11岁便中了进士,只等着三年后科举考试做状元爷呢。
我一直对聪明人心怀芥蒂,特别是像他这种聪明人中的聪明人更是不喜欢的很。而且事实证明我这种感觉是对的,他在人前表现的乖巧懂事,温文尔雅,私下里却经常捉弄我。
更可气的是我母后对他很是喜欢,非常喜欢的那种,我两个我二人站在母后面前,我就是一个透明。于是我只能更加讨厌他。
好在两年之后,老丞相去世,他在秦氏家族中失去依仗,受其他的堂兄弟排挤,好像一时冲动犯了什么事儿,最终被送回了秦氏祖宅。
我为此开心了好久。
只是没想到4年之后,他默默无闻的参加了科考,一鸣惊让了个状元,在紫金殿上接受母后的嘉奖。
我那时已经被允许临朝听政,母亲看到他时眼中都是放着光的,我顿时心情又不好了,心中对他的讨厌又增加了一层。
可这世上最无奈的感情就是虽然你对他讨厌并恨着,但是事事却都要依靠着他。
母后因为贪图享乐,她在位的十几年间已将国库中的银两,霍霍的所剩无几,此时恰逢外敌入侵,大军势如破竹,眼见着便要君临城下。
母亲此时便做了一个无比无耻的决定。
她将皇位禅让给了我!
她竟然在此时将皇位禅让给了我!
她竟然有脸将这个做的稀巴烂的皇位禅让给我!
我自然是不干的,母后自然也是不管我干不干的,下了个诏书将皇位传给我,然后封秦深为丞相,自己便带着一群奴才和将士往南方逃去了。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刻,情深主动请缨与敌军谈判,结果没想到竟然让敌军撤兵了。
从此我便过上了,处处都要依靠他的生活。
朝堂上,大部分的大臣们都当我是摆设的,但对他都是马首是瞻,我想做个什么,大部分人是反对的,但只要是他的,全都无条件同意,那还要我这个国君来干嘛?干脆让他来做这个国君好了。
于是我决定跟他战斗到底,在朝堂上凡是他对的,我全都错,凡是他支持的我全都反对,结果自然是我败的一塌涂地。
朝堂上我斗不过他,内宅我怎么地也要给他使个绊子,他早就到了娶妻的年纪,至今未婚,我作为一个体恤臣子的好国君,自然要给他选一个合适的妻子。
我从这些世家大族里面精心挑选出一个娘家看起来外秀内干,模样秉性全都令人咋舌的女子,赐婚了!
我是国君,给他赐婚,他自然不敢不从,这一次算是我胜。
我俩正我俩斗得正酣之时,他忽然提出辞去丞相一职,愿意回老家做一个六品县令,我心中自然欢喜,大笔一挥准了。
他去了以后,这朝堂之事还不是尽我的算,可我千算万算没有想到我母后竟然回来了。
她经营朝堂这么多年,自然是有一些余威的,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朝政大权揽到了自己手中,我又成了一个摆设。
我一时间无力反驳,其实秦深的是对的,自从他离开朝廷之后,那些一手被他提拔上来的官员们心中不愤,大多辞官的辞官,装聋作哑的装聋作哑,母后便趁机在那些老臣的扶持下重掌了大权。
我起初是没什么,毕竟她是我的亲生母后,这个皇位如今是我的,母后去了,以后依然是我的,可后来我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
因为我发现一直伺候我的丫头居然往我的饭菜里下药。我仓皇逃出宫来。
第一反应便就是来寻秦深,让他助我重夺大权,我也没有把握他的到底会不会帮我,但是我心中却是坚信他会帮我的。
于是我在谢郎的帮助下,孤身一人来到了这里。
我虽知秦深的都是真的,可仍然不愿亲口承认。
我忽然有些忧伤,一只手忽然扶上我的肩,将我揽向一个胸膛。
“莫要伤心了,如今夫人已嫁给了我,腹中也有了我们的骨肉,我定会保你和孩儿周全,一生无忧。”
这话的……
“谁嫁给你了,你少在这里诓我了,婚书上嫁给你的人是吴美玲,不是我柳米儿!”我拍开他的手,坐正了与他面对面。
他锲而不舍又搂过来:“吴美娘就是柳米儿,柳米儿就是吴美娘,夫缺初也是同意的,若贸贸然将你的名字写到婚书上,那岂不是告诉太上皇你在我府上么?那这两年来你不知要被暗杀多少次了。”
我心中对秦深的很不以为然,他曾亲口跟我过,他有一个喜欢的女子叫做吴美娘,从便定了亲,只是因为女方家族败落,不知是何去向,才迟迟不能成亲。
当初我心中正厌烦他的紧,自然不能看着他与那吴美娘双宿双栖,于是便下旨给他赐婚了。
如今在他这里,我倒成了吴美娘,还成了我同意的。
不过是如今我落在他手中只能倚仗着他,又记不得这两年的事罢了,改日我回了京城,重揽大权,将真正的吴美娘找出来给他罢了。
我挣不开他,只得老老实实在他怀里趴着:“难道我就要顶着吴美娘的名字活一辈子吗?我可是一国之君!我要回京,将权夺回来,重振君威。”
秦深轻拍我的背,轻声哄道:“这是自然,夫人乃真命子,如今只是暂时潜在这湾水洼处,待为夫细细谋划,来年回京叙值时,定帮夫人夺回大权。”
他之前对我不是冲撞就是讽刺,难得有如此温声细语的时候。
他之前从未表露出对我有半分心意,如今却对我如此好,令我着实想不通。我脑中忽然闪现几年前他曾斩钉截铁的他定不会喜欢我这种逍遥跋扈的女子,待我好,不过是因为我是君他是臣,外加我长得有一些像他的心上人吴美娘罢了。
这话在我心中印了许久,直到近几年才逐渐淡忘,此时又跳了出来。
此时只有秦深有这个手段助我重掌大权,而我也只能依照他,不管是他将我当吴美娘也好,柳米儿也罢,他可以借我寄情,我也可以借他夺权,各取所需罢了。
如此想着我心中刚升起的低落之情也尽数散去。
心安理得的将自己的全部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
晚上他伺候我用完晚饭,又陪着我在院子里散了会儿步,才回到卧室中,吩咐丫头烧水沐浴。
我见着丫头把一桶一桶热水倒进一个大木桶里,看了他一眼问道:“我这两年难道就是在这个大木桶里沐浴的吗?”
他扶着我走过去:“府中设施简陋,没有专门的浴池,这两年夫人确实是在这个木桶中沐浴的,而且还甚是喜欢。”
睡觉没有软床,衣服不是绸缎,连沐浴都没有浴池,我怎么可能会喜欢。
“我这两年到底是怎么能忍受这些的?”我不可思议的问。
秦深给我试的是水温,转身替我更衣:“大概是因为夫人太爱我了吧”
真是太不要脸了!
我拍开他欲解开我里衣的手,把他轰了出去。
我沐浴完毕,躺到了床上,他也不知从何处沐浴完了,又躺到了我身边,我立刻坐了起来。
“我跟你啊,之前的事情我都忘记了,所以你不要再拿出你是我丈夫那一套来哄我,又想和我睡在一张床上,以后我们各睡各的。”
他坐着看了我片刻。
“你夜里总是惊醒,以前总拉着我陪着,赖着我日日与你同床共枕,即便是我在前厅议事晚了,坐在书房里,你都要唤人去叫我。如今你忘了这两年的事,就百般嫌弃为夫,会被人过河拆桥的。”着话,脸上便露出了郁郁的表情,让我心中一颤,竟觉得不忍起来。
“你……你胡,我、我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我此时有种百口莫辩的丧气。
他上前抱住我,扶着我躺下,搂在怀里。
“莫要闹了,你如今怀着孩儿,晚上一个人睡我不放心。况且这种情形,我也不能对你做什么,你权当我是宫中给你守夜的奴才,当我不存便可。”
怎么能够把他当成奴才,若在宫中哪个奴才敢爬上我的床还这么亲密的抱着我,看我不敲死他。
我心中不情愿,又没办法拒绝。
偏偏他又凑上来在我耳边了一句话:“夫人表情为何如此委屈,难道夫人此时还想同我做些别的?”
这人,实在是太不要脸了,我啐他一声,转身蒙上被子睡了。
第二日起身,秦深照就给我穿上鞋袜。
我看着他的头顶,仍然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对他一直厌恶的很,即便他当初真的赢了我,我也断不会脑子进水了同意嫁给他,即便我真的同意嫁给他,我也断不会忍受这种艰苦朴素的环境,与他一起生活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