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章 结盟芸娘(1 / 1)边薇薇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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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眼神一亮,这做妾的,哪个不想做当家主母?

在西梁,妻妾地位差别极大,男子纳妾不用举行任何仪式,妻对妾有绝对的处置权,妾不敢与妻起任何冲突,生怕被正妻发卖了,更别提争风吃醋了。

芸娘虽是张皇后赏赐给张轲的贵妾,不会被发卖打杀,但齐氏若是给她立规矩,罚她去做苦差,她也是不敢二话的。

正因如此,之前萧蔓被齐氏欺凌的时候,她也一直没有做声。如今,看着若在不出手恐公主性命有忧,自己也没法和皇后交差,这才出手相助。

心是这么想着,却也不好表露出来,只笑道:“公主折煞我了,我哪儿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呢。”

萧蔓拉过妆奁旁的雕花木凳坐了下来,一者原主的身子极差,经此翻折腾,站着都觉着浑身酸痛;二者看着芸娘的暗昧态度,还需恩威并施,好好计较一番,这一坐也是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萧蔓也不急,只徐徐道:“舅母,你是知道我处境的,在这张宅里,我无人可信,只有你是母后身边的人,我方能信你不会害我。虽这么多年未在母后身边尽孝,但母后的苦处和心思我是知晓的。之前一直觉着自个儿是二月生的女儿,总是想着兴许就是命苦,有些事忍了也就忍了。今晚是死过一次了,我方才知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芸娘听出了萧蔓话中的敲打之意,她芸娘岂不就是皇后给女儿的“心意”吗?倒是自己日子过得舒坦了,有些忘形。

芸娘点点头:“敬请公主吩咐芸娘,芸娘必定万死不辞。”

萧蔓笑了:“舅母真是言重了,我想做的,舅母都知道,不过是以直报怨罢了。”

芸娘虽读过些书却也没听过“以直报怨”一词,问道:“芸娘只听过’以德报怨’,竟不知’以直报怨’是何典故?”

萧蔓看她懵懂神情不似作伪,解释道:“《论语?宪问》中有言:’以直报怨,以德报德。’这’以德报怨’通常是通过受害者的忍让来触动施害者的良知,由此使其幡然悔悟。但齐氏并非能被感悟之辈,我便只能将她所做的全权回敬给她,故此称之为’以直报怨’。”

芸娘暗暗心惊,公主为何二月生,这个中缘由她再清楚不过。皇上与皇后对公主始终有所愧疚,但为了做戏却也不得不将公主送出宫来。

这齐氏虽不敢阻止宫中的太学院学士来张宅给公主教学,但从学士那里反馈到宫中的消息却是公主’不善学’,久而久之皇后也就随她去了,只要不是白丁,辱没了皇家公主的身份就好。

如今看来,这公主却是与传话中的大有不同,亦或说她一直是在隐藏自己,实则心机深沉。

萧蔓不知芸娘在想什么,看着芸娘不断变幻的神色,她以为芸娘是在思索利弊,哪想到现下她借尸还魂的肉身只是个十二岁的女孩,又是在没有九年义务教育的古代,说出这些话已经很让人心惊。

芸娘定了定神:“公主想要怎么做?”

萧蔓乏的厉害,只略略的说让芸娘先抓住舅舅的心,再从长计议。

毕竟刚到此地,又经历此事,萧蔓也不能迅速的思考出一个周密的计划。

芸娘告辞后,萧蔓躺在红木架子床上却是睡不着,初来便经如此险境只怕以后的麻烦事会络绎不绝,齐氏就不必说了,想来齐明哲也不是个好摆脱的,还是需要练些功夫来防身。

她忽而想到青弦之前说到的内功心法,闭上眼睛,脑海里竟浮现出一本书来,书上写着《媚术修仙法》。

萧蔓有些哭笑不得,本以为有什么绝世武功,她倒是忽略了青弦是狐仙,修行的法门也多是以’媚’为主了。

萧蔓硬着头皮看了下去,这媚术的基础分为“内媚”与“外媚”两个章节,内媚之术,以精气神三宝为主修。外媚之术,则以修炼身体为主修。无论哪种,修至最后,都是对自身的极大转变。

修行媚术,需要先修自心和精神力,须得靠采集日月精华补益身体,祛除体内病灶,增强元气。

每月初一叫做朔日,那天太阳与月亮阴阳合应,出生新气,是取日精的最佳时间。而每月十五与前后各一天叫做望月,正是月亮吸太阳精华最饱满的时机,叫做金水盈满,精华之气正旺正是采集月华的最佳时机。

然,修行是很不容易的,如果初一和十五是阴天或是雨雪天,那么就不能采集。?若是十四、十五、十六这三天也是阴天不出现满月或是雨雪天气,也是不能采集。如果太阳偏斜,月亮亏缺,精华不足,那又是最不宜采集。

“我太难了!”萧蔓不禁感叹道。刚刚到了这里还没问清日子,当然不好贸然修炼,只得放空思绪,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芸娘便差人过来给萧蔓梳妆打扮,萧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倒是惊讶,这女孩的容貌竟与自己在现代竟有七分相似,只不过应是常常心郁气结,带着些许病气柔美。

张宅的早膳本是一家人一起吃的,但张轲经一晚也大致推出昨晚发生了何事,难得的差人把膳食送到萧蔓房内,让她休养一段时间再一起用膳。萧蔓乐得清闲,喝了下人送来的胡麻粥后,开始在院内跑起步来,这副身子骨太不禁糟蹋,得有些力气才行。

到了快正午,去用早膳的芸娘也未回来,萧蔓有些无聊,便想出院子走走。

“这还是姨娘第一次被立规矩呢。”

“你瞧着吧,做妾哪儿有那么好做的?以后夫人气不顺,拿姨娘出气的事儿只怕更多。”

两个丫鬟切切察察的说着话儿过去了。萧蔓大致听了个明白,说是一早上芸娘去早膳时到晚了,莫不如说齐氏故意早到,借题发挥。齐氏罚芸娘在院中站上一天,不得吃饭,这也是给芸娘昨夜带萧蔓回去的一个教训。

萧蔓走到前厅,芸娘垂手在树下立着,齐氏因为最近沾染风寒畏风,便早早的由司嬷嬷搀着回去,只留一个粗使婆子在旁看着。

对这个王婆子,原主的记忆中可没什么好印象,她常受齐氏指使,使唤原主去做洗衣、洒扫之类的粗活,甚至在雪天让原主在院中扫雪,只为省给小厮和婢女的一些赏钱。

齐氏爱面子,本来以为养了公主从此就能荣华富贵,所以早早定下了干什么粗重活都有赏的规矩,没成想近些年皇上和皇后却也不赏了,家里眼看着一天天坐吃山空,于是才越看萧蔓越不顺眼。

萧蔓笑盈盈的走了过去:“姨娘,我正有事叫你,随我回去。”

王婆子讥讽道:“呦,我当是谁,换身新衣裳竟没认出来了,原来是吃干饭的公主呀!今日风大,这树抽新芽了,枯叶子掉了一地,你就赶紧扫一扫吧!”

“行,包在我身上。”萧蔓冲王婆子璀然一笑。

王婆子有些纳闷,她哪次叫这丫头干活儿的时候她都一副苦相,今日怎么转了性了?

萧蔓拿起笤帚,跟芸娘说:“去吧,芸娘,跟母后说舅母嫌我吃干饭,让她给我拿点银子过来,我得扫地,不便去宫里和她说了。”

芸娘倒是个通透的,行了个宫女对公主的拜礼,施施然走了。

王婆子一时间也没敢拦,听这意思是让姨娘去宫里要钱的,要是拦了怕是夫人会骂她。夫人曾多次让老爷和这公主或见面或写信要钱他们都不肯,如今这公主竟想明白了?不行,她得抢先一步,去夫人那里邀功才行,毕竟是经她这一番话,这公主才让芸娘去宫里要钱的。

王婆子匆匆忙忙的走了,萧蔓拿着笤帚不急不慢的扫着,冲身后道了一句:“出来吧。”

凌香走了过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双手举起了萧蔓昨夜给她的令牌:“凌香不该卖主求荣,求公主处置。”

萧蔓接过令牌点点头,笑道:“嗯,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你就投了旁边这口井吧。”

“什…什么?”凌香有些目瞪口呆。

“还要我再说一遍吗?”萧蔓还是笑着。

凌香木然起身,走到井前,这一路回头看了萧蔓好几眼,她伸出一只脚放到井口,看着萧蔓,哀凄道:“凌香拜别公主。”

没想到萧蔓不但没拦着,还对她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她快点跳。

凌香收回了脚,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跪倒在地上磕起头来:“公主饶命,我以后再也不敢啦!”

齐明哲为人浪荡,家里的丫鬟都被他调戏了个遍,这凌香不知怎的,在他逗弄她时竟对他生出几分意思来。凌香是宫里送出来侍候萧蔓的,身家自然不错,齐氏虽因萧蔓的原因待她有些苛刻,但也觉得凌香倒是可以给秦明哲做媳妇儿的。于是和凌香说,看着萧蔓死了之后就寻摸着一个好日子给两人的喜事办了。

凌香心里也一直在挣扎,她不想杀人,却也不想再做奴婢,想当一回主子。所以她拉了萧蔓上来,却还是寻机去给齐氏通风报信。

这下事没做成,齐氏说让她再回萧蔓身边伺机下手。本来以为自己说说软话儿,公主也就放过她了,没成想人家压根儿不买她的账。

萧蔓倒也没逼她,只淡淡道:“凌香,念你在我身边多年,我可以饶了你。不过,你得替我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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