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宇文赞藏在我西梁,想必藏得很深呐。”梁明帝似听不懂那话里嘲讽的意思,恳切道:“一时间也难找,让你兄长多宽限些时日吧,爱妃。”
真是个窝囊废啊。
宇文妤的心里暗暗叹着,面上仍带着盈盈笑意:“皇上,听说今日朝中有人说陛下应立四皇子为太子。”
后妃本不该干政,她倒是不避讳。
梁明帝眉头一皱,大手一挥:“爱妃听说了?这些酸腐文人,简直无法无天!孤尚且壮年,偏生要一个个跳出来给孤添堵。”
“皇上,毕竟皇后所出的才是嫡子么。”她柔柔一笑,斟了杯茶递给了他:“陛下该早下决断才是。”
“爱妃,你知道孤心属琮儿。”梁明帝接过了茶杯,抬眼看着她,她一如既往地柔美,叫人看不出心思,但梁明帝却清楚地知道,今天她是要借此事逼自己立太子了。
果然,宇文妤柔声说道:“这些日子臣妾日日忧思皇上抬爱琮儿,有些思绪不清,不知该如何回信。不如皇上找御史大夫代笔可好?”
若御史大夫代笔,就将此事上升到国事上来,若出了纰漏,那难交代的自然是梁明帝。
西梁本就依附北周,且做此举动,倒似梁明帝自讨其辱了。
梁明帝深吸了口气,缓缓闭上了眼:“孤会拟旨立萧琮为太子。”
“谢陛下。”宇文妤福了福身,仍是无比娇弱的模样。
“公主近些日子调养得好,人越发儿的标志了!”晚膳后,芸娘走进了院子,见着萧蔓拉着她的手说道。
这些日子,宅中相安无事,芸娘怕张轲知道不高兴,也没再往这采薇苑跑。这不,到了萧蔓说的第十五天,她终于按捺不住来萧蔓处取经了。
说实话,萧蔓也没觉着芸娘哪好,芸娘与齐氏都是极自私的人,只不过就是有没有底线的差距。
这世间没有谁就应该帮谁,萧蔓是懂这个理儿的,所以也不怪芸娘的小心思。
她自己那日说想帮芸娘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想着两方争起宠来就无暇顾及她,她也就能过些安生日子了。
毕竟之前受尽欺负的女孩不是她,她体会不到那种绝望的心境,只要别来惹她,她也不想去害谁。
“姨娘来了?”萧蔓扫了一眼凌香,见她支愣耳朵听着,嗑着瓜子不急不慢道。
芸娘也明白了萧蔓的意思,有这夫人的人盯着,她也不想惹祸上身,只得试探道:“我这几天染了风寒,歇了这些日子没来看公主,公主这些天安好?”
“安好,安好。”萧蔓点了点头:“这些天天气不错,花园的花儿也开了,一眼瞧过去有些春意,但还没到花开得时候,不够好看。”
“公主想去赏花?”
“不了,今日乏了。前些日子夜夜梦见有车撞门,不理会它好似撞得越发响了,三四夜才停一夜,头疼的厉害。”
“那我赶明给公主送来些安神的方子。”
这弦外之音芸娘倒是听明白了,回去梳洗打扮一番就去了花园,‘正巧’遇见了在花园中踱步的张轲。她与张轲四目相对,芸娘别过身去,转身往回走去。
“芸儿!”张轲转身见四处无人,小跑几步抱住了芸娘:“可想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