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曾深情的看着我，一如如今你深情看着她。纵使深情不在，你是如何舍得伤我？

银丹猜到玉项恺会来问，却没想到他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责备，言辞冷漠，无半分情面。

看着他冷冷的脸，银丹心里在冷笑，难怪玉秦氏说她早已死心不再相信这个男人口中的深情，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深情。

“你既然不信我，又何必这样大张旗鼓的来责备。”银丹温柔的脸一如往常，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轻声细语。“毫无意义。”

“你有没有做过？”玉项恺脸色阴沉，眼神是从未有过的狠厉。

“没有。”银丹面色如常。

心痛的几乎要窒息，这种不信任，这种怀疑，这种疏离的情感，你是我无法放开手的疼痛。

玉项恺手里的茶杯狠狠摔向地面，一言不发的离开，一地碎片。

你终于让我知道，我对你来说只是过去，只是落难时一时的依赖，你说的爱可能是真的，我感受过，现在的不爱也是真的，无力挽回。眼泪一点用都没有，但是我总忍不下去眼眶的酸涩，好没出息啊，背离塔花族，踏上人间凡土，失去一切妖族印记，跟随你。你说你爱我，到现在我都记得你当时眼里全是深情，我都记得。却从何时开始的，你一点一点离我远去，偶尔回头再也没有温柔。

你终于，不爱我了。

“小菊，你怕不怕离开这里过苦日子?”银丹强忍着难过立在原地，“我们离开玉府，离开这里衣食无忧的生活，再也不要回来。”

“姐姐，你去哪小菊就去哪，小菊不怕苦，小菊跟着姐姐就好了。”

银丹起身：“这玉府是呆不下去了，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就出发。”

玉秦氏端着热水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地的碎片，空荡荡的大厅。放下热水就往银丹房间跑，“银丹妹妹！你怎么了？”

看着收拾行囊的小菊和银丹，玉秦氏有一瞬的失神。

那一晚，自己也是这般，潦草的收拾行装，抛下关于玉家的所有，不顾一切的离开这个让人失望到极致的地方。那种撕心的绝望，那种拉扯着的疼痛，纵使千般不舍，再无留下的理由。

“银丹妹妹，你要走我也没有留下的理由，你们可以带我一起走吗？”玉秦氏拉住银丹的手，“是你接我回来的，你要走，带我一起走，我来照顾你。”

“我们都不知道该去哪～”银丹眼眶红红的看着玉秦氏。

“我的陪嫁，有一处宅子，破旧简陋，希望你们不嫌弃。”

“好。”银丹看着玉秦氏拿出一纸文书：“姐姐，以后我们再也不与玉家有任何牵扯了，再没有玉秦氏，再没有玉家夫人二夫人。姐姐，你要重新拿出自己的名字，不做玉家的依附了，你想好了吗？”

“甚好。”玉秦氏毫不犹豫书上自己的名字。

秦如月。纤纤素手握着笔杆写出柔美的字体。

“等我，很快就好。我去带着小香。”秦如月放下笔离开房间。

银丹看着房间里的一切，全部都是自己亲自挑选的，他陪着去挑木料做柜子做床榻，他陪着去选料子做衣服做纱幔，他陪着去选了各式各样的小玩意，装点了整个房间，到处都是他的气息，挑选时有多耐心，现在就有多不耐烦，挑选时有多少深情，现在就有同样的无情，生生剥离了的情感，内心鲜血淋漓。

银丹的眼神停留在很久没有动过的草金铃，这一对草金铃是自己亲手寻找制作，一株蔓两朵花同一时刻绽开的花朵，同一刻采下，灌注同样的妖力，封存同样的时间。我一朵，你一朵。

掌心的草金铃寸寸碎裂，落在梳妆的铜镜前。你再也不配与我共同拥有草金铃。

与此同时，玉项恺随身的草金铃也片片碎裂，落在地上。玉项恺看着碎片呆呆的愣在原地，心里有一丝痛楚缓缓蔓延。

“姐姐，你难过吗？”小菊拿着小小的包裹关上门。

“没什么好难过的，一切都会过去。冬天就快过完了。春天很快要来的。”银丹迈开步子向着秦如月走去。

“妹妹，决定了走出去那就不要再回头了。”秦如月拉着女儿迈开步子。

“你决定了吗？一句解释都没有吗？”玉项恺站在三人面前，看着银丹。

“留下来毫无意义。”轻飘飘的走过玉项恺面前看着他：“我们之间毫无信任可言。呵呵！”

擦肩而过的时候，银丹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一点点分崩离析，轰然倒塌。痛，还是痛，难以呼吸的痛。

我甚至记得第一次看见你，满身伤痕，睿智的双眼。现在的你那么陌生，眼里只有利益和欲望。再也不是初见时的翩翩公子。

身后的门吱吱呜呜的关上，银丹跟在秦如月的身后，低着头双眼无神。直到三人停在破旧的院子门口。

旁边的门吱吱呀呀的打开，银丹扭头看，竟然是一身紫衣的朝颜，现在的周家二少周彦。周彦看到银丹的时候是惊讶的。

“怎么会？在这里见到？”周彦指指破旧的院门眼神里全是惊讶。

“周二少，以后就是邻居了，请多关照。”银丹点点头，走进院子。

“姐姐，你在这里等一等，我们去先收拾你的房间，很快就好哦！”小菊看起来对新的住处很满意的样子。“姐姐，你坐外面离得远一点。”

太阳很大，暖暖打在身上，银丹忆起有一天也是这么好的天气，玉项恺在院子里面舞剑给自己看，衣袂飘飘。阳光里面你的笑那么明亮，温柔的，深情的，你说:“银丹，你是我心里的唯一，最美丽的女人。我爱你，永永远远。”多甜蜜的谎言啊，就这么轻易的被你欺骗。

眼泪终于掉下来，一点一点落下，就像再也回不去的从前，我们曾经相爱的时候，那些幸福瞬间。落在泥土，消失不见。

我爱你是真的，但是你爱我有几分？别人几句欺骗你就可以这样放弃我，为什么？

“姐姐？姐姐！”小菊的声音听起来越来越远，小妮子又淘气了，不知道在哪里藏起来。

“这是伤心难过的，扶进去让她好好休息吧，小菊姑娘你跟清荷别院熟，请一下周大夫吧。”秦如月摸着银丹的脸：“你受苦了。”

我是开心的，起码，我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