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凯和许克喝完酒的第二天请了公休假。他的公休假两个星期,他直接回了老家,陪了父母十天。
宁凯一进门,父母就拉着他坐下,激动的问宁凯关于慕容的事情。宁凯的心里很难受,但是他没有流露一点,微笑着一一回答父母的问题。
问了家庭情况,个人情况,父母感觉还是很满意的。父亲问宁凯房子定下来了没有,宁凯说已经交了定金。
Z市的房价父母心里也清楚,所以听宁凯说买了套一室一厅的房子,他们也很理解。只是母亲有点担忧的问:“人家女孩不会觉得房子太小了吧?”
宁凯和颜悦色的对母亲说:“她不会的,她不在意这些。”
慕容的却不会在意这些。慕容家里条件不错,自己又能赚钱,物质方面她真的不是太介意。
她介意什么,宁凯到现在都没发现。慕容永远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好像全世界的人和东西都不放在眼里。她永远傲视众生,不食人间烟火,不懂寻常感情。
宁凯想起慕容就心烦。但是父母还是在问他,他也只能压抑情绪,继续应对父母。
父母把条件问得差不多,突然母亲问:“凯凯,她为什么没跟你一块回来啊?这都要结婚了,也得让我们见见不是。”
宁凯对于这个问题,在回来的路上早已经想好了,他平静的回答:“她自己开公司,这段时间有个国外的业务,必须她自己去。”
母亲和父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宁凯嚷嚷自己饿了,让母亲赶紧去做饭。终于把父母这关过去了,宁凯心中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母亲在厨房叮叮当当的忙活开,宁凯陪父亲在客厅看着电视,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闲话。
母亲开始炒菜,抽油烟机的声音很大。父亲往厨房看了一眼,凑过来压低声音问宁凯:“那丫头经常去国外啊?”
宁凯一下没转过来,顿了一下才说:“不是,这是特殊情况。”
父亲点点头,如释重负一样,他用正常音量说:“那就好。女人太忙了不顾家,我和你妈还都等着抱孙子呢。”
宁凯苦笑了一下:“爸,你们这考虑的也太长远了吧?”
“长远什么?你都二十大几了,她还比你大两岁。”父亲翻了宁凯一眼:“你自己学医的不清楚啊?她都过了黄金生育年龄了!”
宁凯只能点点头,不敢接父亲的话了。
母亲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有鱼有肉。宁凯吃的特别带劲,他就喜欢这种氛围,一家人融洽的在一起,围着桌子吃饭。
这才是生活。可是慕容宁凯感觉不是太家庭化的女人,她喜欢热闹,喜欢朋友们在一起吃吃喝喝。她八面玲珑,人际关系这方面她可谓游刃有余。
母亲一会儿给宁凯夹肉,一会儿又给他夹鱼,生怕他吃不好似的。一顿饭宁凯撑的都不想动了。
吃完饭他让父母都去看看电视休息,自己把餐桌收拾干净,把碗筷都洗好,收拾起来。
他跟父母打了个招呼,就进了自己卧室。他这几天就想安安静静的呆着。
宁凯在屋里书架上找了一本自己之前比较喜欢的小说,躺在床上拿着书静心读起来。
在家的日子是平静的,宁凯心里是渴望这种平静的。慕容和他的感情,不过是开始繁华,结局凋零。
宁凯实在不想去想慕容。他在逃避,逃避自己的付出,逃避自己的真心,逃避自己受到的伤害。
他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躲在自己认为安全温暖的抵挡,慢慢舔舐自己的伤口。
这种平静被许克的电话打破。
“宁医生,没上班去哪儿潇洒了?”许克在电话那边戏虐的口气。
“回来家陪父母。”说实话在宁凯心里对许克还是有所防备的,他不是太喜欢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是阴冷的。
“也对,家才是最好的避风港。”许克笑着说:“最起码父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欺骗和伤害你的人。”
宁凯没有说话,许克说的无可辩驳。
“但是宁医生,你所有的付出,所有的伤害,你就这么算了?你感觉自己还像一个男人吗?”许克突然冷冷的说。
宁凯的心又开始翻滚。是啊,慕容一次次伤害,一次次背叛,自己真的可以既往不咎吗?他不知道自己今后该怎么回应父母的期待。
“你什么意思?”宁凯以退为进。
“既然人得不到,不如得到一点实惠的。”许克直接了当说:“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如果你不能让一个人爱你一辈子,那就让她恨你一辈子吧。”
恨我一辈子?宁凯的脑子里不停转动这句话,这句话就像一个咒语,让宁凯深陷其中。
他真的能做到让慕容恨他一辈子吗?如果可以,宁凯愿意尝试。他太想在慕容心里刻上自己的记忆了,无论用什么办法,只要这是唯一深刻的,不可抹去的记忆。
“我过两天回去,回去我会联系你。”宁凯没有急着回复,他需要自己好好想想。
“嗯。那你回来联系我吧。”许克收了线。
真是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啊!
宁凯无奈的笑了下。
许克应该也是被慕容伤害的不轻吧。慕容你到底伤害过多少人,这些男人都把你当作噩梦。你自己没有感觉罪孽深重吗?
感情和真心都不是你慕容的消遣品。你是真的不怕天道轮回,真的不怕有一天别人也像对待一个玩具一样去对待你,糟践你吗?
你见苍天饶过谁?
也好,我宁凯这次就要给你个教训。
宁凯心里胡思乱想了半天,他最终决定听听许克的计划。只是一个教训,这是慕容应该有的报应。
他收拾行李,装了几件厚衣服。晚饭的时候,他跟父母说要回去上班了。父母又是一通交代,让他一定要照顾好慕容,春节回家的时候最好能带回来。
宁凯艰难的敷衍。他的心每次听见慕容这个名字,就像被锋利的刀片割下一块。那种疼,让他刻骨铭心,咬牙切齿。
第二天坐了最早一班高铁回到Z市。多日没人住的房间漂浮着淡淡的忧伤,走的匆忙还有几件衣服没有来得及洗。
他把卫生打扫好,衣服放进洗衣机里,给自己泡了壶茶,坐进沙发。
他郑重地拿起手机,拨出了许克的号码:“喂,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