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庸所说之言,使得幕罕心神一震,毛骨悚然,难道,他真的选择错了吗?
不过,这也让他重新认识了眼前这个少年,竟是如此狠辣,比起乱罗域那群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事已至此,一念之差,你已经没有翻身的机会了,相信,你应该早就有了觉悟,失败,究竟意味着什么。”吕庸处之泰然地道。
听闻此言,幕罕登时惊恐万状,连连道:“我不想死,你不能杀我,我是乱罗域顶尖宗门刹血宗主之子,你杀了我会有麻烦的。”
“一教两盟三魔,四家五剑六宗,这歌诀之中提到的,便是代表了整个乱罗域最强大的势力。”
“而我所在的刹血宗,便是六宗之一,你若是杀了我,乱罗域之中绝对不会有你容身之地。”
对此,吕庸不禁微微诧异,没有想到,这幕罕,竟是还有如此来历。
所谓的“一教两盟三魔,四家五剑六宗”,他在叶妃那里,便略有耳闻。
据说,这歌诀之中的势力,每个都有着皇阶强者坐镇,可谓气焰滔天,无可匹敌。
其中的“一教”,指的便是乱罗域最为诡秘邪门的三神教,此教教众看似不见踪影,却又无处不在,即便是见惯了乱罗域的血腥武者,都对此教忌惮畏惧。
再说“两盟”,说的是天地盟与九方盟,这两个超然的强大联盟,同样是不可小觑,即便是强如三神教,都不敢轻易太过得罪。
至于“三魔”,即魔藤谷、圣魔阁、魔释宫这乱罗域之中的三大魔道巨擘。
这三家不仅宗门底蕴实力强悍,更令人心惊的是,门下弟子毫无道义底线可言,甚至对寻常百姓都能做出屠城之举,可以说完全违背了正常天地伦理。
虽说乱罗域非寻常之地,但“三魔”的行为,还真是人神共愤。
接下来便是“四家”,分别是东方、南宫、西城、北冥四大世家,在乱罗域可谓是根深蒂固,名声算是不错。
当然,这只是相对于乱罗域其他势力而言。
然后就是“五剑”,说的是剑王冢、藏剑山庄、铸剑城、万剑门、巨剑阁。
这“五剑”的实力同样是深不可测,据说足以代表乱罗域的剑道水准,即便是放眼整个南赡大地,都鲜有人及。
最后便是“六宗”,即修罗宗、天煞宗、青元宗、刹血宗、玄冥宗以及黄泉宗。
这六大宗门可以说是乱罗域名头最响的顶尖势力,但并不是因为他们比前面提到的实力要强,而是因为他们的弟子数量众多,可谓是遍布全域。
据说,在乱罗域所有的武者当中,最起码有两成以上,都是出自六宗,只不过高阶武者,便有些少罢了。
吕庸从幕罕表现出来的实力,自知对方来历不凡,却也没有想到,竟是六宗之一的刹血宗之人。
而且,还是刹血宗主之子,如此身份,倒是令人不得不重视起来。
要知道,那位刹血宗主,可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皇阶强者,若是被那等人物盯上,他无论使出何种手段,都是枉然的。
此时,吕庸的目光落在幕罕身上,脸上露出了迟疑之色。
他来到乱罗域,所为的,不过是找寻炼制紫府丹需要的材料罢了,可不想节外生枝。
更何况,还是跟刹血宗那等顶尖势力,这是打心底里不愿的。
如果放过幕罕,便能将此事一笔勾销的话,吕庸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但虽说他跟幕罕只见过两次面,却也大致知道这家伙的为人,若是就此放任离去,势必会怀恨在心。
如此一来,他被刹血宗盯上的境地,依旧没有改变。
想到这里,吕庸便犹疑不决左右为难起来,说不定幕罕真会信守承诺呢?
就这样在原地踌躇片刻,吕庸的眼中闪出一抹果决之色。
还在狂吸尸血的幕罕,见到吕庸从犹疑不决到目露果决,以为这小子是打算放过他了。
“嘿嘿,说到底还是年轻了,只要今日我能全身而退,来日定是要你惨遭生不如死之苦。”幕罕内心冷笑连连。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他再度回到惶恐畏惧之中。
只见那被召唤出来迟迟未动的碧瞳金鳞蛇,忽然伸出蛇信,在那些血液之中注入剧毒。
“小子,你竟敢杀我,就不怕刹血宗的报复吗?”幕罕疾言厉色歇斯底里地喊出,脸上神色早已被惊惧笼罩,这回他真是感觉到死亡的气息。
对于幕罕惶恐惊惧的喊声,吕庸却是面无表情地道:“今日恩怨,早已没有缓和余地,即便放你离去,来日也势必报复,在下可不会做出如此放虎归山的蠢事。”
“当然,也不排除放你离去就不会报复我的可能,但可谓是微乎其微,而且最重要的是,就此放任一个想要杀死自己的人回去,我担心彻夜难眠。”
“我已经想过了,你不知道我的姓名,也不知道我的来历,即便你的父亲神通广大,能够在你死后搜寻记忆,也未必就能发现我。”
“在经过简单地权衡之后,我最终还是决定送你上路,如此一来,或许还有可能避开刹血宗的追杀。”
“再者说了,乱罗域幅员辽阔,广袤无边,刹血宗即便势力再强,也不可能做到在乱罗域只手遮天,我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存活下来。”
“此刻的你,已经身中剧毒,还有十息,便要离开这个世界,好好珍惜这最后的时间吧!”
言尽于此,吕庸便将金蛇昆仑给收了回去,不再看幕罕一眼,转身离去。
至于早已被蛇毒侵蚀的幕罕,此刻与各具尸体的联系,早已断去,他的脸色忽然变得黯然起来,身体也开始变得麻木,七窍逐渐流出血液。
最后几息,他望向朝着乱罗域走去的吕庸,脸上露出复杂之色。
他既是不甘与愤怒,也出现了丝丝懊悔之意。
早知如此,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计划今日的一切。
说到底,不过是自己的心魔在作祟罢了。
最后,他的脑海里,浮现了那位被人誉为“血神子”的弟弟的身影。
“真传幕席...真传幕席......”喃喃自语,幕罕便剧毒攻心,毒发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