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苒走向前:“龙兄,你看看我是谁?”
帝千辰瞪着眼睛使劲瞅了半:“嘿,然弟,然弟你来了,嗝,我们喝酒!”
帝千辰想拿壶酒给她,手上却没什么力气,桌上的酒壶成功又倒了一瓶,汩汩向外流着酒。
“啊,别浪费,别浪费了!”着,帝千辰便要趴到桌子上去舔。
凌苒蹙起眉,急忙将酒壶竖好,推开他:“辰王,你清醒点!”
帝千辰此时用狼狈形容一丝不为过,衣服上都是酒渍,头发有些乱,下巴处更是长出青青的胡茬。整个人如同醉鬼,充满阴郁气息,丝毫不复以前阳光开朗的形象。
帝千辰闻言,仿佛听到什么笑话,哈哈大笑起来,可笑着笑着,眼里就多了亮晶晶的液体。表情似笑又哭,让人看了格外辛酸。
“清醒?呵呵,清醒做什么?”帝千辰脸上笑着,眼里却全是泪,“保持着清醒,看本王情同手足的兄长变成别饶兄长吗?
看本王的母妃……变得不像母妃、像陌生人?
亲眼看着她被赐死,看着她被万人唾骂?
看着外祖家被抄,问斩的问斩,流放的流放……”
他的泪再也抑不住,滚落下来。
凌苒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男人哭。可她却没有觉得男人哭是懦弱的表现,反而此刻心中很是悲凉,又不知该如何去劝导。
辰王得没错,与他关系最好的骁王变成皇后之子,成为太子。而他的母妃兰贵妃一家,更是如街头老鼠、人人喊打。
以前巴结奉承柯府的人,现在躲得远远的,生怕沾到一星半点儿晦气。
凌苒在心中叹了一声,忍着心中的酸楚,道:“人不能只沉湎于过去,总要向前看。
长大的代价,本就是看着亲人一个个离去。
这是谁都要经历的成长,风雨过后才能看到彩虹,难道你这么点打击就受不了了?”
“呵,呵呵,”辰王眼里含着泪,借着醉意又喝了一口酒,“这种大话,我也会。
然弟,你怎么也变成那些教的老先生了,无趣,太无趣。”
“无趣?”凌苒将他手中的酒壶夺过,“那我们来做点有趣的来试试。”
辰王还没做出反应,凌苒便将一壶酒兜头浇下来,辰王的乱发全湿,酒顺着脸往下滴:“这样有没有趣?”
帝千辰微愣了片刻,也不生气,用袖口擦了擦眼睛周围:“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走吧,没什么好看的。
我已经决定在父皇旨意下来之前,醉生梦死,好好享受这可怜的、短暂的、苟延残喘的生活!”
到最后,帝千辰突然激动起来,拎起一个酒壶就重重摔到地上,跌得粉碎:“我,就是一个可怜虫!”
管家听到声响,急忙奔进来。
凌苒道:“没事没事,叫他发泄发泄也好,你出去吧。”
管家看了看帝千辰,退了出去。
凌苒望到帝千辰的糟糕状态,他现在也不知喝了多少酒,估计跟醉聊他什么,他也听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