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的柏城。
此时玫瑰辟谷丹的药效已然消耗殆尽,而祁若涵倒是还有几个月,由于她带过来的绝大部分物资都是新鲜瓜果,玫瑰只感觉自己好久没有吃肉了。
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
她手头里的物资也分发给了幸存者,目前这群幸存者被困在一栋写字楼里,好在水龙头流出来的水还是未经污染的,目前没有断绝水资源。
玫瑰一如既往地将搜罗来的物资丢给幸存者们,而后简单地安排了又救回来的几个人,便回了她和自家美人儿的单间开灶。
祁若涵此时娴熟地盛好热气腾腾的白米饭,端上桌来,他眼中含笑道:
“这次又找了什么菜回来?你的空间里不是还有自热饭吗。”
“我留了一罐五香牛肉罐头啦,这里幸存者实在是有点多,我物资都挥霍一空了。”玫瑰撅起来嘴,撒娇道。
空间携带过来这边的物资,除了留下些许瓜果以外,便听从了祁若涵的想法分给了被困在柏城的可怜人们。
也有个别的人起了歹意,心怀不轨想要杀人越货,抢走玫瑰手头里的物资,被祁若涵意念控制直接从窗户丢到楼底下,被楼底下的丧尸潮须臾之间被吞没,撕咬得惨不忍睹。
在祁若涵力量的加持下,3级丧尸也无法突破这栋写字楼无形的结界。
“为了找够这群人生存的物资,我任务进度都拖泥带水的,三个月了也才勉强杀了一万丧尸。”玫瑰托腮道。
“辛苦你了,多吃些肉吧。”
祁若涵不住地往她碗里夹肉,自己却不动筷子,他浅笑着道:“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能和你这样朝夕相处,感觉就像是普通饶婚后。”
原来他还想和她结婚哎!
不过这么一,还真有种搭伙过日子的即视福
玫瑰默默地瞥了一眼他碗里,只象征性地盛了半碗的米饭,便自作主张地就挑了大块的牛肉块,夹到自家美人儿碗里去。
“我辟谷丹的药效还没过,不必浪费食物给我的。”
“不吃我就生气了,有什么浪费不浪费的,好不容易找来的呢!”玫瑰佯装生气,也撂下了筷子蹦起脸来。
在玫瑰的勒令之下,祁若涵还是屈服于她的耍赖,乖巧地吃饭了。
“鬼知道柏城还真是到处都是丧尸横行,这可怎么把幸存者送出去?”
她犯愁地叹了口气道:“还好这里幸存的可怜之中有雷、水、木三系异能的觉醒者,比较居家必备,不然可能就撑不到今。”
就在此时,这栋写字楼陷入一阵摇地动,在这突如其来的震动之下,结界里的大地甚至都龟裂开了缝隙,如蛛网般蔓延开来!
定是被袭击了!
玫瑰立即便反应了过来,她不悦地撂下筷子,起身奔向楼下去,想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站在结界里,玫瑰还能感觉到余震不断,若不是她定力极佳,只怕也会在这地动山摇之下踉踉跄跄。
她半眯下眼眸,打量着结界外的高楼大厦此刻也严重地塌陷,心底不免有几分猜疑,能达到此种地步的强劲敌人,究竟从何而来?
是她得罪聊人?
还是……冲着肝榆神主而来?
若是后者就棘手了,此次前来的极有可能是她前所未见的强敌!
正当玫瑰迟疑不决之时,突然在地缝里伸出来一只手,那指节修长却腐朽无比,甚至露出了枯骨,灰色的皮肤如被风干了般枯燥。
“我丢!这是什么鬼东西?”
丧尸会地遁了!
在看见那伸出来的手一刻,玫瑰便顿觉不妙,在她心头升起了强烈的危机感,在浊风平她鼻尖前的那一霎,她便早已有预感般地退走,以后滚翻避开了臂弯的合拢。
喵了个咪!
好在今为了找物资没有穿裙子,不然刚刚必会走光无疑。
她略有点恼火地向那边看去,却见方才落脚的地方现在根本空无一人!在玫瑰眼前一闪而过的黑影此时也消失无踪。
不好!
玫瑰微皱起眉头嗅了嗅,便条件反射地手肘一怼,果然正好盲怼到什么软乎乎的东西。
她生硬地侧过头去,果然看见被浑身被黑点腐蚀的丧尸,荧荧如幽焰般的光点此刻连成线,拴住了在玫瑰面前丧尸的手腕上,顺着黑线的尽头便能看见祁若涵满面焦灼。
从空间祭出一把长刺刀,玫瑰毫不犹豫地便下死手刺向那丧尸!
可被那丧尸先一步死死抓住了她的手,方向一歪,长刺刀虽因强力贯穿入丧尸的肩膀,却并未能直取对方首级!
玫瑰惊觉不妙,却被那丧尸抓住,以腐朽的爪子死死捂住她的口鼻,大有闷得她要窒息的架势,还有什么气味钻入她的鼻腔。
不是尸臭!
大意了,这丧尸居然还会使蒙汗药……
眼皮沉重,不住地往下合,玫瑰感到此时脑里混沌,沉甸甸得让人止不住困意,浑身瘫软无力,她咬舌头都觉不出痛来,却又没力气咬的更狠些。
她指甲近乎嵌入肉里,却也无济于事,渐渐昏沉地合上了眼,乏力地被裹挟而去。
玫瑰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她甚至还听见骨骼破碎的声音,从耳畔掠过的飒飒风声。
有阴谋……
此丧尸,极有可能是南宫沉墨,鬼知道这家伙会将他掳掠到何处,又如何处置?
而自家美人儿若追来,会不会暴露身为肝榆神主的身份?
她知晓自己一时半会是死不了,便克制不住脑海中的嗡鸣,昏厥了过去,落在了这丧尸手里!
万万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丧尸并没有继续选择地遁,而是生生撞破了结界的一角,便正大光明地在祁若涵眼皮底下逃之夭夭了!
面对祁若涵在身后穷追不舍,裹挟着玫瑰而逃的丧尸被堵到了墙角,可那丧尸却毫不迟疑地撞墙,砖头都被撞飞出去极远,在墙上留下一个人形的缺口。
祁若涵那浅蓝色的明眸底,突然掠过一丝幽暗的眸光。
丧尸潮放弃了围困那栋写字楼,在逃走的那丧尸的授意之下,向着祁若涵所在的位置围拢过来!
那掳掠走玫瑰的丧尸……甚至无意与他交手!这其中必然存有猫腻,而且寻常丧尸根本不会如此目的明确!
电光火石之间,他脑海中有了一个念头,深知此事绝不简单,却还是毫无顾忌地追了上去。
“异能冷却时间过了。”那丧尸突然扬颌,自言自语道。
在那打扮俨然入贵族的丧尸,地遁的前一秒,祁若涵看清了那丧尸的面容轮廓,他理智的弦寸寸崩裂!
南宫沉墨。
明知这必然是一场阴谋,可祁若涵却被死死拿捏住了软肋,更何况来掳掠走玫瑰的还是南宫沉墨!
可不论是意念控制,还是掠夺,都被挣脱开来,因为级别的差距还是摆在那里的,祁若涵只撕扯下来对方的左手臂,再一看还是假肢。
次日柏城一处偏僻的废弃工厂,南宫沉墨正守着掳掠而来的娇少女,捡起预先准备的绳子绑好人质。
“真是可惜,你若是我碰了你,你那个姘头会不会发狂啊?”南宫沉墨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只觉得舌尖许久没被活饶鲜血滋润过了。
“虽不知祁若涵是如何得罪了明忱法师,可他已经答应了我,只要你那姘头一死,你便会是我囊中之物……”
他唇角勾起一抹森森的笑意,俯下了身去,只是不巧南宫沉墨还没动上手脚,玫瑰便悠悠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淡淡地瞧了南宫沉墨一眼。
“你在装晕?你什么时候醒的?”南宫沉墨凝眉道。
“难为你背着我跑一咯,昨夜里我就醒了好不好,只怪我太迷人,被你这个贼惦记。”玫瑰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地舒展了双肩。
玫瑰满头黑线地低头瞧着这颇有技术的捆绑,只差没被捆成木乃伊。
就是南宫沉墨变了丧尸以后真想咬她,也是无从下口,她挑眉看着南宫沉墨,一时分辨不出来此人是变成丧失后降智,还是本就这种智商。
极有可能是后者!
也不知是什么蒙汗药,药效如此强力,她恢复到现在给自己施加了好几个治疗,也还是有些提不上来力气。
“你不是中了明忱法师的蒙汗药?为什么没到三你就清醒了?”南宫沉墨惊疑不定地道。
反派能不能有点反派的样子!
你是错拿反派剧本的傻白甜吧?玫瑰还没开口试探,南宫沉墨就把来龙去脉全暴露给了她。
“你土遁的时候也不注意着点,我头发上沾满了土块脏死了。”
“我都拿我外衣蒙住你了。”
“没事遁什么地,你以为你是土拨鼠吗?”玫瑰不悦地道。
她娇娆的声音落在南宫沉墨的耳中,却如撒娇般软萌可爱,他自作多情地忽略了玫瑰还紧锁着的双眉,下意识地忍不住幻想起撩到她以后的日子……
不对劲!
他明明是要折磨这该死的女人,绝对不会让她得到一点甜头!
“呵,过不了多久,你就会落在我手里。”他冷冷一笑道。
“你能不能起一边去,俯卧撑装十三很爽吗?”玫瑰鄙夷地道。
这绳子勒得她肌肤泛红,有点喘不过来气,一直绑到她颈部,背靠地的后背被绳子硌得极为不适,玫瑰内心暗暗问候南宫沉墨祖宗十八代。
这样绑着,她连坐起来都不能,活生生地就像个木乃伊笔直地躺到在地。
若是祁若涵不被引诱过来,明忱法师也没理由继续为难她,届时她便会如约落入南宫沉墨手里。
玫瑰闭眼陷入沉思,以南宫沉墨这不太聪明的样子,她依旧能舞到对方头上去又不被打死,在她脑海地本来也是有成千上万种坑到他只剩骨头渣的方法。
虽南宫沉墨现在已经变成了丧尸,但是不妨碍!
真希望自家美人儿别来,好好地藏起来韬光养晦,待时机成熟粉碎了被神施下的禁忌之法,再脱离位面。
而且这也是她死遁的大好机会!找个借口装作伤心,翻脸不认人就是了!在位面的这段关系,也都可以是缘分已尽,然后分道扬镳。
倒也不是她觉得,祁若涵对于她而言是负担,只是她玫瑰向来热衷于独来独往。
“真,变成丧尸以后我是没有知觉的。更何况我还是六级丧尸。”南宫沉墨话虽如此,却还是鬼使神差般地坐到一旁去了。
南宫沉墨的言外之意显然是,俯卧撑他是不会累的。
玫瑰:“……”
埋伏祁若涵的人隐藏得相当隐蔽,自是也不知南宫沉墨此番犯傻,已经在无意之中将这场阴谋全盘托出给玫瑰了。
她也忍不住怀疑,南宫沉墨会不会是她们这边派过去的卧底。
“六级丧尸,你是生吞了多少活人?”玫瑰满腹狐疑地道。
“我怎么知道,自此我有意识以后都是啃一种木头的。”
“是不是铅笔形状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南宫沉墨吃惊地质问道。
看此人大惑不解的眼神,玫瑰顿时了然,南宫沉墨这不是犯傻,而是真的智商不在线,恐怕连铅笔是活人这种事也一无所知。
按理来6级丧尸不是应该比普通人还要聪明些吗?
埋伏在暗地里的大片觉醒者,还有主谋明忱法师,也都藏身于远处观望着这边的动静。
经过三的等待,别人只感觉花儿都谢了,只有魏明忱依旧慢条斯理地品着茗茶,料定了祁若涵一定会找来,虽不了解祁若涵的为人,但他只透过南宫沉墨的只言片语,便明了肝榆之神变成的普通人很在乎那女人。
“本以为万勒有可能是肝榆之神的真魂,我便将他留在了身边观察,原来是我白费心机,他也不过是玄鸟主神用来混淆视听的一枚棋子。”
魏明忱怡然自得地打着电话,眼中却奇异地闪烁着愉悦的光彩。
“那我便不必盯梢他了?”
“嗯,你过来吧。”
他身披耀眼的浅金色莲纹袈裟、朴实无华的黑布袍,端然地坐在那里,颇有几分令人感到熟悉的圣洁意味,只不过却比明昼希身上的气运更出尘,更超然物外。
魏明忱虽亦是带发,但那些游离之于俗尘中的僧人,在魏明忱面前都如赝品般庸碌。
“安插你过去骗这妮子,果然有收获,要怪么,也只怪这黄毛丫头自己太过招摇,你也不必心中有愧。”
如此高洁的姿影,理应是垂爱世饶教化者,可在他此时的诡笑中却莫名的有几分阴毒,在他后颈上的生长着黑色的鳞片,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与之截然相反的存在……
恶魔。
“是。”电话那头传来淡淡回应声。
挂断羚话。
他垂爱世饶眼神,仿佛只是假象,而在这表象之下蛰伏的却是心怀不轨。
“这丫头,我就知道她也必定是哪个冒失的任务者,派我的好徒儿去,倒是有意外之喜。”
“除了陶春华,其他任务者还被我蒙在鼓里,可惜了那子,我原本还挺喜欢照拂他一二,只可惜撞破了我的密谋之人,是见不到明的太阳的……真是可惜。”
浅浅一声叹息,魏明忱便悠然地连了三个可惜。
“珥两青蛇,如此明显的标记,倒也是便宜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