滢滢后退连连被逼近了墙角,后背撞到尖锐的墙体才意识到无处可退,她不由得失声尖叫,“走开,我没有跟你们约定过,更没有收过一分钱……”
舒厌厌离开灯牌区域,快步走进。
相隔只十米的距离,她的眼睛忽然间变得猩红异常。街口处得偏僻,在昏暗的掩映下,她的异样并不起眼。
“放开她。”
虽然先前就知道附近还有另一个女孩的存在,不去找她此刻自投罗网从暗处出现的举动引得那群大汉怪笑连连,“你说什么,声音这么小跟野猫叫似的。没吃饱我们也可以再亏一点,请你去吃个大排档,免得等会没有力气。”
“我说……”舒厌厌垂着眼睛,将异动掩藏在眼睫的掩衬之下看不真切,她已经处于能量倾泻与丧失理智的暴走边缘,她极力抑制着异象,让自己看起来跟接近正常。滢滢是她最重要的朋友,她不能吓到她,不能……不能!
她仍记得上一次暴走发生异象的时候,围观的那群小孩紧围着她追逐了一路,不断重复,“怪物!怪物!怪物!……”只有滢滢毫不犹豫地牵着她的手分辩道,“别胡说,她不是怪物,她只是和我们不大一样。”他们仍一路追逐,“怪物!和怪物做朋友的也是怪物!”
她放缓了语调,“我说,放开她。”
如今有勇气直面童年阴影的时候,舒厌厌异常平静。一瞬之间她突然放弃了计划。再抱着着叶司音是异类这样的她,和曾经那群发现她的异常并且抱团孤立她的孩子有什么分别?伤害是那么容易,只要一句话,就可以让孩童时期的她背负孤僻和怪物两顶沉重的帽子,没有玩伴没有笑容没有童年唯有阴影。
整个童年,她都在顶楼天台的秋千看他们成群作伴,一个推一个坐互相交换玩秋千。她就假装自己荡,自己推。秋千和秋千上的女孩,以及她每次荡秋千总握在手心里的摇铃。摇铃变成御剑的时候,她想,如果再勇敢一点剜掉自己的眼睛也许就不是怪物。也许那样,大家都愿意和她一起玩。
对于孩子而言灭顶之灾就是被孤立。
直到有一次梦话中她嚷着要剜掉眼睛,老舒被吓坏了将事情的原委告诉她,“听着,你不是怪物异象是血脉遗传。生在道家是被天意选中的幸运儿,道家世代盛世归隐乱世出山……生逢乱世他们会重新记起你的好,那时世人皆需要道家庇护……”
伤害是那么容易,只需要一句‘怪物’只需要一秒认定谁是怪物。弥补伤害,却要用数十年数亿秒来淡化且无法忘却。
放过敌对就如同放过自己,舒厌厌突然感到轻松了许多,只剩处理眼前的烂摊子。
再看见从这经过的老舒,舒厌厌轻快地招呼道,“爸……”
七点十分。这里是老舒的必经之地。
舒正燮看向莫名群聚在这里的年轻男女以及那群气势汹汹的壮汉时,神色变得警惕起来,警惕的目光扫到叶司音时,他的目光才温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