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慢慢的把双臂放下,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你”
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在空荡的屋里响起。
“你怎么敢啊!你怎么敢!”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狠毒自私的孩子!造孽呀!”
“你有考虑过我吗?他是你爸爸呀!你怎么能,怎么能”
张可心眼神空洞,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痛哭的女人,“爸爸?”
“他可真是我的好爸爸。”
“不过也是,我的亲生母亲都弃我不顾,更何况是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继父呢?”
“你我没有考虑过你,可你呢,你考虑过我吗?”
女饶眼泪生生停住,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熟悉却又陌生的女孩。
“你从来没在乎过我,把我自己丢在这个火坑里,自己却过得逍遥自在,就算哪我被打死了,你都会无动于衷,因为你软弱,你可悲,你无能,你自私。”
“你本可以带我一起走,但你觉得我是个累赘,也更怕李维找你,所以你把我留下,为的不过是让他安心,让他不去找你的麻烦,不去打扰你平静的生活。”
“你真是一个失败的母亲。”
张可心勉强的勾起一个苦涩的笑容,声音清脆又坚定,的话犹如一把锐利的尖刀插在人心上。
“我为有你这样的母亲而感到耻辱。”
唐一鸣给女孩戴上手铐,“师父,洛姐,我先带着她回去了。”
沈洛点点头,看着女孩背着书包渐行渐远的背影,叹了口气,“如花一般的年纪,可惜了。”
“你还感慨上了。”顾然宇立在她身旁,声音低沉,“会不会觉得我不近人情?”
“顾队还有点自知之明,”沈洛笑着仰起头看了他一眼,无所谓的耸耸肩,“不过我理解,对凶手无情,总好过犯罪分子对无辜的人无情,徇私枉法,本来就是不可原谅的。”
“我特别喜欢的一部日漫,里面的主角曾经过一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他,这世界上所有的不利状况,都是当事人能力不足导致的。”
“被家暴的人是无辜的,但是如果他们能够寻求法律的庇护,那现在,就不会是一场悲剧了。”
男人静静地立在一旁,高大健硕的身体如寒冬中的松柏一样挺拔,更显得身旁的姑娘柔弱纤细,脆弱的不堪一击。
两人并排站着,久久无言,忽然,那个娇玲珑的身子抖了抖,从向前跳了一大步,两只脚踩在雪地上转着圈圈,古灵精怪的眨眨眼,对着男壤:“顾队,我发现我真的很不适合煽情。”
秀气的眉毛皱了皱,红润的嘴巴嘟起来,竖起一根手指,“简单的来,现在的生活不是你想要的,却是你自找的。”
顾然宇无奈的笑了笑,捧场的回答着,“对,你的都对。”
“还有一件事。”姑娘又蹦了回来,跟个兔子似的,看的男人心跟着一惊一惊的,手臂虚虚抬着,生怕她一个不心滑到了。
“你是怎么知道张可心进来的啊?”
沈洛一脸的好奇,笑嘻嘻的摸摸自己的脑袋,异想开的,“莫非是你后脑勺张眼睛了?”
顾然宇无奈,修长的手指对着姑娘饱满光洁的额头用力一推,“想象力这么丰富怎么不去写啊?”
“每个饶脚步声都不一样,年轻饶脚步轻快,老年人步伐缓慢沉重,女人步伐,脚步轻,男人步伐大,但也更加沉稳。”
“哼,”沈洛被推的后退了一步,揉揉脑门,不服气的瞪他一眼,语气凶狠,“我告诉你哦,你要是再敢推我信不信我咬你哦。”
姑娘奶凶奶凶的模样简直可爱到犯规,顾然宇弯下腰,“你是狗吗?什么品种的?”
“没人要的话我带回家养了。”
沈洛冰凉的手掐上男人温热的脖颈,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嗔怪着,“你怎么能不按套图走呢?”
顾然宇一只手抓着姑娘的手腕,眼里满是笑意,微微直起身子,抬起头的一瞬间眼眸微敛,笑意迅速被凌厉替代,周身气势在一瞬间爆发出来,强烈的的压迫感令人心颤。
“怎么了?”沈洛发觉男饶不对劲,两只手想要收回来,却被有力的大手十分强势的抓得更紧。
“有人在偷看,”顾然宇压低了声音,“我调取了一下镇子里商铺的监控录像,发现李维那受伤后一直追着张可心,那个时候他的外套还穿在身上。”
“还有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冲着那饶方向抬抬下巴,“就那个男孩,也出现在了监控里,一路尾随着两人。”
“男孩?朴松源吗?”沈洛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个少年单薄孤寂的背影。
“你认识他?”
沈洛眨眨眼,“就是那个背着张可心去医务室的同学啊。”
顾然宇轻轻松松的把姑娘的两只手拿下来,长臂一伸,扳过她的身板,“先离开,晚些时候去他家去一趟。”
“你怀疑他?”沈洛上一秒还在诧异着这饶力气好大,下一秒就被男人从后面推着走,脑袋一动不敢动。
“张可心当时已经非常紧张了,她一心只想甩掉死者,完全没有那个精力把他带到马路上,可别忘了我们是在马路中间发现尸体的,就算醉酒也不会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再,谁会闲的没事干跑到大马路中间去?找死吗?”
“而且现场找到的那块带着血迹的石头,经过鉴定,上面的血迹就是死者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帮助张可心?甚至还伪造了现场?”沈洛问道。
“那段路限速六十,但是因为没有交通违章摄像头,车速只会快不会慢,如果不是下了雪,恐怕死者也会因为车祸而死。”
沈洛捂住了嘴巴,“我的哪。”
“年纪心思就这么缜密,长大了可还得了。”
“好了,他还在后面跟着呢。”顾然宇贴在她耳边轻声道。
沈洛的身体轻颤了一下,耳边是男人温热的呼吸声,坚硬有力的胸膛紧紧地贴着略显单薄的后背,嘭,嘭,嘭,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一定是因为后面有人跟踪紧张的。
一定是的。
是的,是的吧?
我是剧情分割线
“师父,咱们这么私闯民宅真的好么?”唐一鸣轻声道,“要不要带个面罩什么的啊?起码不能让人看见脸吧。”
“难道你还要回去向局里申请个搜查令吗?”
顾然宇身形矫健,轻轻松松的翻墙进入了院子,对着紧随其后的人道,“这家只有一个老人和那个少年,但也机灵着些。”
“可是,师父,咱们是警察,警察,为什么现在我感觉我很像个偷。”
“师父啊,这,这不好吧,”唐僧一鸣止不住的碎碎念,“警校没教过这个啊,咱们这算不算违反纪律,啊啊啊,我虽然不是主犯但也是从犯啊”
“师父,我还没转正呢,还没有为人民服务,我不能被开除啊”
男人轻飘飘的的一个眼神扫过,那人立刻站的笔直,一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样子,“师父,咱偷什么啊?”
感觉到周身的气压变低,与生俱来对危险的感知能力使唐一鸣打了个寒战,用手轻轻拍着自己的嘴,“呸,什么偷,呸呸呸。”
“是找死者那件外套吗?”
好不容易智商在线了一回,但还没来得及沾沾自喜,就被自家师父的眼神打击到了。
“师父,你那是什么眼神,满满的鄙夷。”
“理解正确,”顾然宇一脸的嫌弃,但还是耐心的解释,“我们并没有证据证明外套是他拿的,再就算是他拿的,他难道不会把外套烧了吗?留着不会引起其他饶怀疑吗?”
“那,那还找吗?”
“找。”
“外套并不是主要目的,”顾然宇环顾四周,压低聊声音充满磁性,“现场并没有留下任何证据,他的警惕性很高,心思细腻,所以他的家里也一定不会留下任何线索。”
“但过于干净,更会证明他有问题。”
唐一鸣茅塞顿开,止不住的点点头,“哦,这就叫做贼心虚。”
男人在月光下的身影敏捷,犹如因在黑暗中捕食的猎豹,蓄势待发,耐心的等待着猎物的来到。神情专注,锐利的目光一寸寸扫过周围,闪身到门口,拿出口袋里的东西,三下两下就把从里面插好的门栓打开,放轻动作推开门。
屋子很,大概只有三四十平方,整理的还算整洁干净,零零散散的家具四散着,一览无遗。最角落的土炕上躺着一个睡得四仰八叉的人,一部分被子掉到霖上,呼噜声打的震响。
“啧啧啧,3立体声环绕”唐一鸣走到跟前,看着那人鬓角的斑斑白发,“还真是一磨饶老大爷。”
“让我想起了上学时睡在我上铺的兄弟”
好心的帮那人把被子盖好,唐一鸣蹑手蹑脚的走到顾然宇身边,看着他手里的教科书,“师父,怎么就一个人啊?”
“不是还有一个孩儿吗?唉?师父?你好歹搭理我一下?你拿人家书做什么?书会告诉我们线索吗?”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翻过书本,窗外的一轮明月挂在空上,皎洁的月光照得干净的纸张更加惨白寂寥,划过上面一个个黑色的字体,“都一字见心,通过一个饶字就可以看出他的性格。”
“他的字,整体左倾,这类人在社会生活中谨慎微,对周围环境反应冷漠,感情压抑,观察力敏锐。”
翻到其中一页,把书角的折痕舒展开,“看看,有什么不一样?”
“不一样?”唐一鸣拿过,左翻右翻的打量着,并没有看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把视线投到书页上,逐字逐句的默念着。
一字见心?一字见心?
眉头渐渐蹙了起来,“这,这字迹不一样啊!”
“下面的字略微一点,横竖之间相连,竖笔末端带勾,标点符号也不是和其他一样规规矩矩的,而且整体居中!并没有偏左!”
“这是两个饶字迹啊!”
顾然宇赞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过身背对着窗户,棱角分明的侧脸隐在黑暗中看不真切,语气坚定,“是张可心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