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富二代就一定衣食无忧挥金如土。而我也一度的怀疑,我遇上的这一个,只怕是个假的富二代。
“公主殿下,您该不会……”我感到莫名的慌张。
“借给我,我会还给你的。”她眼眉微蹙,勾着我的脖子晃了晃。
面对她的撒娇,我是毫无余力!如果不是在广州年会上遇见的她,我一定会认为她是个骗子。
八千块钱转给小辫子,他才不情不愿的领着我们走向赛车场。
小辫子掀开一块蓝色帆布,一辆超级炫酷的摩托车,在炽光灯下闪着光晕。
“这东西……哈雷?”我多少还是认识点名车品牌的,虽然还不知道这辆车具体值多少钱,但那八千块钱在它面前就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我的…我的…我的…”富二代忙扑过去,手掌划桨一样往胸口划了划:“这是我的车!”
“你的车?”
“对呀!”
“你会骑吗?”
“不会呀,所以才把你叫来呀”
“……!”
我大概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坐上去试了试,手感超赞。
小辫子脸色极差,钥匙往车上一丢,就转身回了帐篷。富二代俊眉一怠,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喊了声:“老大拜拜!”就套上头盔催促我赶紧走。
“这是要往哪开呀?”我四周看了看,对附近的路况一筹莫展。
富二代跨上摩托车,双手环住我的腰,催促道:“管它呢!哪里有路往哪儿开!”
“不会被交警查吧?”我担忧的问。
“不会”
“油够吗?”
我扒开头盔罩,前后找了找,不知道仪显器里哪一个是油表。
富二代重重的拍了一击我的后背,吼道:“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开路……!”
一路飞驰,越过大桥使上高架、穿越隧道驶过树林,风疾电驰,草叶翻飞,一路开到一个不知名山涧公路。这时候我看一眼地图,发现已经偏离市区很远了,再往前走,汽油只怕真的不够了。
“就到这里吧!得找加油站了。”我脱下头盔对富二代说。
富二代还停留在兴奋里,蹦下来摘掉头盔,对着山林吼了一声。
“吕夏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赢了这辆车。”富二代沾沾自喜的说,忽地转眸看着我问:“想知道我是怎么赢的吗?”
“不想。”我一口回绝,走到马路的栏杆前。对面的山腹有几栋别墅,灯火幽暗,远远看着如漂浮在山雾中的鬼火。
公主冷哼一声,抱着头盔背过身去:“就知道你会这么讲,没劲!”
山风缓缓吹过,却感受不到丝毫寒意。
“吕夏,这车……明儿放哪呀?”她忽然皱了皱眉头问。
“我哪知道?这是你的东西。”
“学校肯定不能放,我也不会骑。”公主瘪了瘪嘴,一筹莫展。
“你就不该要这东西。”我说着转回头看一眼炫酷的哈雷,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了中共情的愁。
“要不然……卖了?”我提议道。
“滚……”公主白我一眼,遥望天际苦想着什么。
“吕夏,要不然,你把它骑合肥去吧!”她忽然看向我,无比认真的说。
我只觉得莫名其妙,大冬天的,骑一辆摩托车跨越四个省,一千六百余公里?我脑门被驴踢了才会这么干。
“公主殿下只怕还不知道我有多穷,让我骑回去,我肯定想办法卖掉换钱使。”
“没有发票,卖不掉的!”
“啊?”
富二代朝我露出一个憨憨的笑,拍了拍摩托车油箱说:“水货!”
我恍然大悟,心想这么名贵的车,怎么会沦落到无家可归的境地呢?原来,来路不正!
“我的天啦!幸好没在市区被交警拦下来,要不然就被你害死了!”
我有些后怕的看了一眼这个累赘东西,又问富二代道:“有钱人的世界都是这样的吗?”
“我这算是最乖的了。”富二代抱着头盔靠在路边栏杆上,遥望月光:“去年刚来成都上大学的时候,我爸直接在学校对面买一套房子给我住,还请了保姆。但零花钱……,控制的可死了!”
“如果我是你爸,也会这么干。”我认同地说。
公主朝我翻了翻白眼,接上又说:“你不会懂的!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
富二代说到这里略感失落,又踮起脚尖往山路前方望了望:“吕夏,这条路好像通山顶耶!”
“嗯!”
她抿着嘴唇前后看了看,像是有了什么想法:“嗯!……这里马路够宽,你可以教我骑车”
“啊?”
公主却兴高采烈地绕一圈,扶住摩托车的手把,转回头来瞪着我:“你到底教不教呀?我教过你那么多东西,这是你报答我的时候到了。”
后来在富二代呶不休的蛊惑下,我开始手把手叫她骑车。但她连骑自行车的基础都没有,想短时间里把她教会,我有种撑泰山的压力。
后来又折腾了老半天,也不知道是山坡陡峭费油,还是水货车自身有毛病,没一会车子就抛锚了。
“完了!”听着发动机发出的哼哼声,空踩了两下,我开始心灰意冷。
再前后看了看,别说加油站,山间公路连个路人都没有。“公主殿下,您不是人脉广吗?赶紧想辙呀!”
富二代眨巴着眼睛盯着我:“不会真这么倒霉吧!你再踩踩?”
“再踩我就要脱臼了!”
我气的把这破车往马路上一丢,看一眼手机都已经凌晨两点钟了。
“公主,我看车就丢这里,我们打个车回市里吧。”
“那怎么行?”
她忙把摩托车扶起来晃了晃,学着我的样子踩了两脚,摩托车很沉,微微倾斜连同她一起倒在了路上。
我怕她被这又重又蠢的东西压骨折,连忙奔过去扶起摩托车!再搀扶她时,却遭她一巴掌拍开。
富二代抱着膝盖哭了起来,抹一把眼泪嘟囔着嘴说:“都怪你!”
“我去~!怪我什么?”我冤枉地喊,但再看看她狼狈的哀样,也开始于心不忍:“好好好,怪我怪我!都是我的错。”
我连连道歉才把她扶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路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这时候也没有别的办法,她给小辫子打去电话,让他带车来救援。
但毕竟太晚了,小辫子不是很情愿,拖拖拉拉一时半会也到不了。
我和富二代就这样坐在路边等,看着远处等火幽暗的城市,那些艴燥也在悄然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