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丞相跟梁夫人,祁王跟长公主,他们出门游历许久,也给朝堂上诸位大人带了些小玩意儿。
第二日下朝后,梁丞相跟祁王就在大殿门口等着,每一位大人出来了,都递上去一份礼物。
宋景淮则站在他们的身后,冷眼看着,心里恨恨想:连八辈子打不着的芝麻官都有礼物,怎么偏偏忘记了你们的儿子跟女婿?!
他们两人人加上宋景淮代表了整个王室还有朝堂上的最大权势,没有人敢不拿,不仅客客套套地双手接过,还要寒暄几句。
当他们还欲跟宋景淮攀上几句,话才刚起了个头,便被宋景淮的冷脸色给吓退了。
大人们心中齐齐在想,这位怎么不像祁王与长公主般和善,算了算了,还是不要招惹他。
宋景淮若是能知道他们心中所想,指不定怎么嘲笑。
他爹曾率千骑扫平草原各个部落几十万人,他娘在宫里骑在先皇的头上,逼着自己的亲哥哥改换圣旨,这些事情,他们仿佛因为这些浅薄的礼物统统都忘记了。
看着诸位大人笑意满面地接过礼物,宋景淮心中冷笑,他爹跟梁丞相的心思深得连他也看不透,但是他知道,他们的礼物可不是这么好收的。
方太尉带着刘教承走出来的时候,颇感兴趣地走过来。
刘教承在朝堂当了十多天的监察,倒是生出了几分气质出来,头一回见他时,混迹在周身的混混气息,倒是收敛了不少。
宋景淮看了他这十多天,此时竟颇有些欣慰。
他倒有几分他爹的模样了。
可惜,说话还是欠揍得很。
刘教承跟在方太尉身后,接了个半拳头大小的玛瑙,说:“听闻丞相大人跟祁王去江南微服,如今看来倒像是去游玩似的。”
宋景淮把放在他身上的眼光移开,心里暗想,找个机会再去揍他一顿。
有的礼物收还臭嘴,不是欠揍是什么。
方太尉眼中含笑,转头装模作样地呵斥了一声,“胡说什么,”又毫无诚意地向梁丞相跟祁王赔罪,“这小子没大没小,王爷跟丞相大人都不要见笑。”
梁丞相微微点头,大手一摆,“后生小子猖狂也是难免的。”
梁丞相说出这么大度的话,太尉大人反倒没有再借题发挥的余地了,垫了垫自己手上同样大小的玛瑙,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他们走后,祁王同情的看了梁丞相一眼,“之与,你这么多年与他共事,倒是委屈了。”
梁丞相撇嘴,“你可小瞧我了,委屈的是他。”
宋景淮抬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表示,自己才委屈。
*
晚上,宋景淮忍不住把祁王叫到书房里,“爹,你们为何给诸位大人送礼,可是要笼络?”
祁王愣了愣,眨眨眼睛道,“是你娘亲她们,非要说给玉儿腹中孩子积福报,逼着我们到处去送礼,还在江南的时候,就已经送出了不少了...”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嘶——说到这事儿,你再准备些银两给我们...”
宋景淮头痛了:“......”
*
菲儿听说长公主跟祁王回府了,吓得更加是不敢再出院子一步了。
就连请安这回事,也早就抛到了一边。
长公主颇为不满,拍拍梁玉儿的手,问道,“我走之后,她也没来给你请安?”
梁玉儿心想,不给她请安算什么,她还雇了杀手来杀她呢。
但是这事儿还是别提,万一长公主去骂了她,又惹毛了这菲儿,苦命的还是自己。
梁玉儿微微点了点头,撇撇嘴装作委屈,“没有。”
小事儿上面,她还是可以给她使绊子的吧...
长公主果然就不高兴了,横眉一竖,“简直没了规矩了,”她说着又指了指下面的人,“你们把她去叫来!本宫今日非得好好治治她不可。”
菲儿被带进来,见了长公主马上行礼。
长公主冷笑,“怎么,昨日是不知道本宫回来,所以没来请安么?”
菲儿愣了两秒,寻到借口,道:“菲儿是知道长公主来了的,只是有些事儿耽搁了...”
长公主端起茶盏,抿了口茶,冷笑道:“有什么事儿耽搁了,你倒是说说。”
菲儿刚要开口,长公主抢过话,“对了,你那一百遍的规矩,都抄好了?”
菲儿点头,“都抄好了。”
长公主满脸不信,“这么快?你倒是拿来给本宫瞧瞧。”
菲儿:“是在王爷那里,都给王爷瞧过了。”
这话一说出来,长公主立马不高兴了,“少拿淮儿做借口,他将你宠到不知天高地厚,谁知道是不是找了人帮你写的。”
梁玉儿:“......”
卧槽宋景淮真不愧是亲生的,话说的都是一样的...
牛逼了。
菲儿开始哭了,抽搭道,“长公主若是不信,自然可以去问王爷,何必为难我。”
这话说得实在硬气极了。
梁玉儿安静地当透明墙,想看长公主发飙。
长公主果然是从没受到过这样的忤逆,气极地把茶盏扔到菲儿的面前,站起身,“好啊你,你竟然这样以下犯上,好,来人,把她关在自己的院子里,禁足,没本宫的命令,谁都不准进去,也不准放她出来。”
菲儿哭得更加厉害。
梁玉儿眼珠转了转,心想,禁足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在自己的院子里面也可以走走,饭也有人给她送进来。
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知道菲儿哭的这么难过干什么。
要么就是自尊心受到侮辱了?
菲儿走后。
看着长公主一脸火气地重新坐下来,梁玉儿讨好地重新给她沏了杯茶,递过去。
一口茶入肚,长公主面色好看了不少,转头对着梁玉儿温声道,“现如今我禁了她的足,淮儿便不会再进她的院子了,你可以放心好一段时间了。”
梁玉儿:“......”
其实不禁足,宋景淮好像也是每天往自己院子里来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感觉...好像人人都觉得她有多不受宋景淮待见似的。
明明她觉得还行……
*
梁丞相跟梁夫人,祁王跟长公主,也不过待了三日,就又兴致勃勃地游历去了。
宋景淮是摄政王,代小皇帝处理政事,看到祁王跟梁丞相双双递上来的奏折,寥寥几字,内容相同:听闻南方暴雨,恐有水灾,微臣请奏私访南方,以护南方百姓。
宋景淮深深合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