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
宋景淮拿着请帖,仔细看了看,让厮送去城东私塾。
厮不解,“王爷,吴先生恐怕不会来这一趟。”
宋景淮闻言笑,“凤隐于市,世人皆知,岂能全身而退。”
厮不明白,只应下便离开。
宋景淮看看外头的雪,倒是愈发紧了,大有随着过年的迹象。
梁玉儿还是懒懒散散地跟秦婆婆还有翠翠围着火盆唠嗑,梁玉儿近来没什么别的喜好,就喜欢跟她们这样舒舒服服聊着。
秦婆婆惯喜欢讲梁玉儿时候的事情,“姑娘还很的时候,老爷便拿着诗集教姑娘背诗了,那时姑娘还不过三岁,还是尿床的年纪呢”道此处,秦婆婆眉眼含笑看了梁玉儿一眼,继续道,“老爷教着教着,姑娘竟真会背了,可把夫人吓得不轻,老爷倒是高兴极了,逢人便姑娘是个奇才。姑娘不到四岁,老爷便将姑娘送进了私塾里头,那先生都,姑娘才思俱佳,倒是比其余的那些年长的公子们都要好上一筹。”
梁玉儿心中纳罕,原来这梁玉儿真的是才,这么就会背诗了,她那时候恐怕真的还在玩泥巴呢
秦婆婆继续,“姑娘约莫三岁的时候,姐带着姑娘去一位夫人府上做客,那夫人逗着姑娘背诗,姑娘竟真背起了一首诗来,还边跺着脚,兴奋极了,那可把所有的夫人都逗乐了。”
“那些生了公子的夫人,都纷纷要与我们姐定下娃娃亲事呢。后来回了府里,老爷脸色一板,那些个纨绔,怎么配得上我们玉儿!”
秦婆婆学得有模有样的,把梁玉儿跟翠翠都逗乐了,梁玉儿感叹,“原来我时候竟是这样聪慧。”
秦婆婆不赞同她的话,“姐一直都是这样聪慧。”
“姐十岁出头的时候,跟着老爷去翰林院长长见识,见过新的状元郎,便提出三问,可把那心气高傲的状元郎给噎住了呢!”
梁玉儿惊讶,没有想到梁玉儿这样厉害,她好奇道:“哪三问?”
秦婆婆皱着眉头看梁玉儿,梁玉儿心虚地缩了缩脖子,轻声解释着,“时间太长,倒是有些不记得了。”
秦婆婆倒没再怀疑什么,回忆道:“一问状元郎是谁?二问状元郎从何处而来,三问状元郎要往何处去。”
梁玉儿愣住,这不就是柏拉图的,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那里去?
原主也太厉害了。
牛逼!
翠翠也有些印象,激动地清清嗓子,接过话,“夫人还,状元郎既为状元郎,必定谋百姓之福祉,身死为百姓,怎么却是一副趾高气昂的姿态,如此怎能行分内之事?!”
梁玉儿倒吸一口凉气,不出话来。
卧槽!
牛逼!
梁玉儿真的惊呆了,这原主实在是个太牛逼的女子啊,巾帼不让须眉!
梁玉儿瞬间觉得,自己待在这个身子里头,就是在侮辱这个身子,是她不配了!
梁玉儿想了想自己在现代的“伟大事迹”,八岁学,十二初中,十五高中,十八大学,除去得过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奖状
她啥也不是
算了算了,她跟才比什么,何必自取其辱呢?!
梁玉儿把手放在火上烤了烤,心情有些沉重,原主这么牛逼,她这么菜,她迟早也得被认出来不是原主啊
唉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梁玉儿脑子一抽,忽然开口,“秦婆婆,你有没有觉得我近来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秦婆婆手中的针线活一顿,抬眼瞧了梁玉儿一眼,道:“姑娘确实不一样了,以往姑娘三句话离不开信秋公子,如今是三句话离不开王爷了。”
梁玉儿:“”
她有这么饥渴吗
她没有吧?
话谈信秋既然跟梁玉儿两情相悦,可是除去第一次百花宴上见面时候打了个招呼,其他都没有什么交集啊
谈信秋从没有来看过梁玉儿梁玉儿还住在相府里的时候,谈信秋也没有来看过她
他们是塑料情吧
翠翠忽然不知想到了什么,重重拍了下膝盖,“奴婢忘记了,信秋公子曾来相府里头看过姐,只是姐正在午睡,便没有叫醒姐,后来奴婢便忘记了。”
梁玉儿:“”
秦婆婆不赞同地看了看翠翠,想必是不满她大惊怪,又问“信秋公子可留下什么话?”
翠翠摇头,“话倒是没有留下。”
梁玉儿又问:“那可留下什么物件?”
翠翠摇头,“也没有,什么都没有留下。”
梁玉儿:“”合着这话是白问了。
秦婆婆道:“信秋公子是个有心的,若是拖了什么话,留了什么物件,想必会给别人诟病”秦婆婆叹气,“真是可惜,如今信秋公子要再见上姑娘一面,也要寻个时机。”
梁玉儿也觉得他有点惨,原本跟原主青梅竹马,多好的一对儿,偏偏命运作人,不仅两个人不能在一起,原主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关键是,她现在一见谈信秋就心虚头疼的厉害。
翠翠又织好了一双袜子,这只比之前的那只巧可爱了许多,梁玉儿称赞,“翠翠手艺进步了许多。”
秦婆婆同意附和道:“翠翠啊,也是个机灵的。”
翠翠高兴,便又扯了线,准备再织上一双。
梁玉儿看了看线的颜色,:“不如织一双红色的吧,红色好看。”
翠翠笑,“早知姑娘喜欢红色,奴婢先留着,用别的颜色练练手,等到织出的袜子实在精致了,再给公子织一双红的袜子,必定好看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