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节这一日,京城西郊外的绿荫小路上,奔跑着各式各样华美阔气的马车,上面坐着的人,各个锦衣华服,华贵美丽。
但都遮掩不住康亲王世子的风采,他一身青白的锦服,洒脱利落,与富家子弟的打扮无二,只是腰间系着的龙纹玉佩,彰显着他皇室的血统。
他和楚晞坐在马车中央,为了便于赏花,这辆马车车厢是露空的,上面罩着一个方形的伞盖。两人坐在一起好似一对神仙眷侣,频频惹来过路人的侧目。
“晞儿,你看什么呢?”
心不在焉,左顾右盼的楚晞,终于引来了世子的询问。
“没,没什么!”楚晞连忙端坐好。
酆岳轻轻一笑,伸手握住了楚晞的手,“晞儿,跟我在一起,不必如此拘束。”
小手被他握在掌心,楚晞心跳加快,羞涩的低下了头。
“到了。”酆岳牵着楚晞的手,走了下来。巧儿和酆岳的侍从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跟了上去。
这是一片桃花林,朵朵桃花开的娇艳欲滴,地上是葱郁柔软的嫩草,踩在上面软软的。桃花林深处,传来动听的琴声。
酆岳望过去,看见有三名身着广袖流仙裙的女子在里面,红衣、蓝衣的两名女子相对而坐野炊,另一名青色衣裳的女子在一旁弹琴。
“看来我们来得晚了,好地方都被人占去了。我们去别处吧!”酆岳说着,带着楚晞转身。
三名女子听见声音,红衣的女子跑了过来。
“岳哥哥,你带新嫂子来赏花吗?”说话的人正是五公主鄷灵,她一双眼睛停留在楚晞身上打转,虽然她没有见过楚晞,但既然跟岳哥哥出来,必然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了。
“原来是五公主。”酆岳抱拳行礼。
“见过五公主。”楚晞也连忙行礼。
“这又不是在宫里。”五公主挥挥手,拉起酆岳的胳膊就往里走,“既然遇上了,岳哥哥就跟我们一起吧。太子哥哥这几日整天陪着那个从西陵来的世子,都不陪我们。就有劳岳哥哥保护我们了。”
皇帝一共有八个儿女,奈何有七个公主,只有一个儿子。酆岳作为皇上胞弟唯一的嫡子,时常进宫,跟几位公主也十分亲近。
弹琴的女子起身走到垫子上坐下来,五个人围坐在一起,看着有些局促的楚晞,对酆岳道:“阿岳,你别听灵儿瞎说,你们想去别处就去别处吧,难道还有人敢欺负我们不成,况且我们都带着侍卫宫女,也不用你帮忙。”
“三姐。”五公主不乐意了,她才十四岁,正是喜欢热闹的时候,自然希望人越多越好。
大公主和二公主都已经出嫁,三公主酆卿比酆岳年长两年,已年满二十二,奈何眼界甚高,一直没有出嫁,在姐妹中素有威望,此刻轻斥她:“人家两个人在幽会,你捣乱什么!”
楚晞听在耳中,脸颊突然烧了起来,急忙道:“没有,我们就是出来走走,赏赏花,人多一些更热闹。”
“对,若论赏花还是此处最佳,我们便叨扰三位公主了。”酆岳附和。
“既来之,则安之。三姐,既然岳哥哥都这么说了,你就别怨五妹了。”四公主酆嫣帮腔。
“还是新嫂子好。”五公主撑着胖乎乎的小脑袋道谢。
“五公主,我们还未成婚!”楚晞被她喊的不好意思起来,出言提醒。
“五公主,晞儿脸皮薄,你别乱喊。”酆岳也提醒了一句。
“卫小姐,你别介意,五妹年纪还小,说话难免不经大脑!”三公主倒了一杯茶,递向楚晞。
“三公主言重了!”见三公主亲自给自己倒茶,楚晞有些惶恐,连忙伸手去接。
砰的一声,茶杯掉落在地,一名蒙面的白衣男子将一把匕首抵在楚晞脖颈上,然后将她拉了起来,向后退去。
“都别过来,不然我杀了她。”白衣男子压着嗓子说出了第一句话。
五公主此刻已经吓的躲在了三公主后面,四公主也是连连后退。
酆岳道:“把她放了,你要什么,我给你!”
“世子大人就是阔气,你放心,我就是想谋财,不想害命。你将康王府的财宝都给我,我就把你未过门的妻子还给你!”
酆岳微微皱眉,这人怎么知道自己是谁,他的目光向那把匕首望过去,匕首在日光的映衬下,微微有些发白,刀尖有些凝聚,仿佛化了一样,“好,我答应你,你把她放了。”
“你当爷好骗吗?”白衣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丢给酆岳,“这是我独门毒药,只有我有解药,你只要吃了它,我就放了你未过门的妻子。明日此地,你将全部财宝给爷,爷自会将解药奉上。”
“阿岳!”三公主出言提醒。
“好,本世子吃!”酆岳没有一丝迟疑,将瓷瓶中的毒药倒了出来。突然间,一个东西飞过,白衣男子手中的刀被弹飞,在他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有一物朝她眉心袭来。他眉心吃痛,连连后退。
酆岳飞掌攻击白衣男子,白衣男子伸右拳去挡,却反被酆岳握住,整个臂膀扭在背后,躺在了酆岳的臂弯中。酆岳左手此时恰好接住了掉落下来的匕首。他掂在手中,忽而一笑,送到嘴边。
只听嘎嘣一声,酆岳将刀尖咬了下来。
“岳哥哥…”
“阿岳…”
“世子…”
除了楚晞,众人齐声呼喊。
“真是糖做的。”酆岳有滋有味的吃起来,低头瞧自己怀里的白衣男子。他的手臂那样有力,白衣男子在他怀中挣扎不开,用左手手肘去撞他胸膛,“放开。”
酆岳用匕首挑开白衣男子面上的白纱,一张俏丽可人的容颜,带着点点英姿飒爽之态出现在面前,那眉心被毒药丸击中之后,微微有些泛红,又显娇媚之态,看的酆岳移不开眼睛,他忽而丢下了匕首,摘下臂中人的发簪。
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飞展开来。酆岳撩起她的发丝,含笑道:“明明是位俏姑娘,偏要自称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