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夫人终于下了决定,让男丁都退出去,淡淡道:“就让丫鬟来行刑。这衣裳呢,就不必脱了,把亵裤脱掉就行了。”
仿佛如此给了水萦天大的恩惠似的。
“谁敢动我!”水萦最后的希望破灭了。她站起来,怒指着众人:“如今我还未入相府,你们有什么资格对我用刑?”
“主母,她果然不是真心待您的,这不小骚蹄子样立刻露出来了。”二姨娘翘起兰花指,看着自己刚刚涂过的艳红指甲,呲呲道。
丞相夫人厌恶道:“你既不愿,那我便回了老爷,说你反悔了,明日迎你入府的轿子也不必去了。送客!”
“好,随你。”水萦不信丞相不会来找自己,转身便要离去。
“这么硬气,该不会是想着向老爷告状吧!”
水萦心中一惊,转身看过去。说话之人竟然是一直帮着自己的四姨娘。她为什么要出卖自己?
四姨娘不看水萦,与身边同样有着疤痕的六姨娘说话:“六妹,七妹是怎么死的?”
“四妹,你今天话太多了!”二姨娘不满的斥责了一句,四姨娘默默低了头。
水萦没有听到结果,但显然她在提醒自己莫乱说话。可自己不对丞相说,如何还能进相府?
不管了,先离开这里再想办法吧!
水萦转身前,瞧见了丞相夫人眼中掠过的一丝杀气,周身骤然凉了起来。曾经的七姨娘或许是对丞相告状被丞相夫人杀了,时过境迁,她已经可以狠到让人没有机会说话了。
水萦小瞧了丞相夫人的狠毒,也未料到人心可以这样冷漠,她就这样轻易的踏入了无可逃脱的深渊之中。
“我愿意。”水萦终是妥协,跪了下去,“只要主母给民女一个安身之所,民女一切都听主母的。”
厅门缓缓关上了。这里没有捆绑水萦的刑具。两名丫鬟便将水萦绑在了红彤彤的梁柱上,将她裙裳下的亵裤扯落在脚踝。
巨大的羞耻感,令水萦闭上了眼睛。
二姨娘拿过木槌,在手上轻轻掂量了两下,猛然敲打向水萦的下腹。水萦闷哼一声,咬紧牙关,父母之仇未报,自己绝不能死。
二姨娘又敲打了两下,见水萦不再喊叫,觉得甚是没有意思,了无兴趣的将木槌递给一旁的丫鬟,懒懒的坐了下去。
一滴滴鲜血滴落下来,滴在水萦纯白的亵裤之上,殷红一片。
“主母,不能再打了,再打人就死了。”
水萦睁着模糊的双眼,隐约瞧见一个身影跪在地上,那好像是四姨娘,然后就晕了过去。
丞相夫人看着水萦奄奄一息的样子也有些踟蹰,怒对二姨娘,“你说的法子到底管用不管用?”
“管用,一定管用。”
二姨娘被丞相夫人一吼,脸上有些抽搐,她将手中的茶水泼向水萦。
水萦缓缓睁开眼睛,就看见二姨娘又挥舞起木槌击打自己。
“世子,世子,这是相府后院,您不能乱闯。”
跟随着下人焦急的声音,砰的一声,厅门被人踹开。酆岳如一阵风般闯了进来,一脚踹飞击打着水萦的二姨娘。
水萦挣扎着疼痛的身子,望过去。一袭白衣的男子,如天神一般,向自己走过来,当他捧着自己的脸,一遍一遍的唤自己萦儿时,她终于看到了希望,生的希望。
“水萦,你别怕,我们来了。”楚晞跟了进来,一边解开绑在梁柱上的绳子,一边安慰水萦。她担心丞相夫人对水萦不利,急忙叫了世子过来,幸好还不算太晚。
水萦离了束缚,脚下站不住,倒在了酆岳的怀里。可她尤记得裙裳下毫无遮蔽的身体,急忙屈身羞耻的拉拽上自己的亵裤。
丞相夫人有些慌张,强自镇定道:“康王世子,就算你是皇亲,也不能随意闯我相府后院吧!”
“闯?”酆岳打横抱起水萦,怒道:“楚晞,让顺天府来人,本世子倒要看看,这王法到底是向着谁的。”
“你,你……”丞相夫人没想到,一个四品小官的义女,竟然能惊动康亲王世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沙沙的跑步声传来,丞相的女儿,未来的太子妃,被下人请了过来。她面色有些苍白,因为紧走了几步,还有些轻喘。
“世子,这事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你可否卖我这未来堂嫂的一个面子,把这位姑娘接走便是了。”
“她没事便算了,她若是出事了,本世子让你们全部陪葬。”酆岳怒斥一声,抱着水萦疾步离开。
后面隐隐传来未来太子妃轻轻斥责母亲的声音,“娘,爹不就是纳个小妾,你何至于如此。这事要是传到太子耳中,你让我的颜面往哪里放。”
“娘只是一时气不过,再不会这么鲁莽了,还要多谢娘的宝贝女儿解围。”
那声音很是清晰,楚晞忍不住回头瞧了一眼母女二人,去追酆岳。
酆岳抱着水萦走过长长的庭廊。一滴滴鲜血顺着水萦的裙裳流下来,染红了一路。
相府门外,酆岳温柔的将昏迷中的水萦抱进马车。
“世子。你先送水萦回去,我去请大夫!”
楚晞话还未说完,马车腾地一下从她身前踏过,险些撞到了她。
车夫接过世子手中的马鞭,疑惑道:“世子,卫小姐还未上来呢?”
“莫管她,要不是她父亲将萦儿送给丞相做妾,萦儿怎么会受这等罪,回王府!”酆岳气恼的说了一句,匆匆吩咐车夫。
“萦儿,萦儿…”
是谁在温柔的呼唤自己,是阿爹和阿娘吗?
水萦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一只宽厚的大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轻轻的按揉着。疼痛的记忆袭来,她下意识的缩卷了身子,“疼…”
“萦儿,萦儿…”
那人又开始呼唤起来,带着温柔的焦急。
水萦缓缓睁开了眼,正对上酆岳担忧欣喜的眼神,“萦儿,你醒了?”
“我这是在哪?”她只记得看见酆岳和楚晞闯进相府的那一刻。
“这是我的房间。”酆岳在手上抹了些白色的膏药,又轻轻按揉起水萦的小腹,“大夫说你受了内伤,要好生将养。你放心,你住在我这里,没有人敢伤你!”
他的手清晰的覆在水萦的小腹上,那掌心凉凉的膏液一点一点的渗进水萦抽痛的血肉中。水萦猛然发觉自己上身只着一件红色的抹胸,可自己今日明明穿的是蓝色的抹胸。
她羞红了脸,猛然打掉自己腹部的手掌,胡乱的抓住什么覆在自己身上就往床角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