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里,谢丽娜去和唐巧巧睡,而李一峰与李老四同眠。
唐巧巧走时,一峰与她讲了会儿悄悄话,要巧巧把自己的家庭情况,毫无保留地告诉谢丽娜。
当下一对发儿,两个新朋友,均无话不谈,各到头鸡啼后才睡去。
谢丽娜从唐巧巧那儿,完完全全了解到了一峰的家庭情况。
她对于李一峰老娘和妹妹一事,只是同情,并不厌弃,也不在意。
倒是十分在意李一峰,会不会有这方面的遗传?
当她把心中的顾虑,转弯抹角地,对巧巧了出来。唐巧巧听了,咯咯发笑,
峰是我见到过的,最聪明的人。若有人他有毛病,那这个人,才是真正的有毛病。
接着又对丽娜讲,峰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是有名的好口才多点子,重情义为人正派正直甚至还有一手烧材绝活。
于是把七八年前,曾经吃过峰做的叫化鸡等等,连自己男朋友,下没有一个人,要他服气的不赌老三,对一峰不出的服气,也透底交待。
不住口地夸谢丽娜眼睛亮,八字硬,福气好!
得谢丽娜芳心暗喜,彻夜不眠。
李一峰和谢丽娜,在李家岙待了两后,一峰与李老四,先准备了一些东西,又交待了一番话,然后三个人一起出发。
李一峰和谢丽娜去县城,李老四去上虞曹娥火车站。
这里暂不李一峰和谢丽娜去城干嘛,而要单李老四一人返回大学校园去打电话。
李老四通过两时间的准备,终于乘坐上去西安的列车。
一路上,大包包的东西,让李老四吃足苦头。
终于在第三下午达学校。
老四先到宿舍简单安顿好后,立即带着家乡的土特产,去汤副校长家。
汤副校长家就在大学校园内,教师生活区一角。
汤副对老四的返校目的,已基本了解。他见到老四,自是十分亲热。
汤师娘也是大学教师。她见老四带了这么多丈夫故乡的土特产,笑嘻嘻地一边接,一边嗔怪老四太客气。
老四在汤副家吃了晚饭后,汤师娘为丈夫和他学生泡了茶,知道老四大老远回校过年,必定有极其重要的事情,要与老师商量,就识相地领着儿子去卧室,让丈夫和老四两个人,坐在客厅聊。
当李老四把这次回校的目的,再详细地与汤副一讲。
汤副觉得事态严重,就提醒学生,要报案的。
老四把心中想法一讲,一旦有眉目,再报案也不迟。
汤校长想了想,觉得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就同意老四去打电话。
于是,汤副校长带着老四,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指着办公室桌子上的电话机,任由老四自己拨打。
李老四首先想到,一峰告诉过他,这姑娘是南宁上的火车。
于是就从南宁市区开始打。
他拎起耳机,按下区号,拨出这个号码。
……嘟!……嘟!……嘟……通的。
老四拿着耳机的右手,兴奋地,紧紧地捏住,使劲地把听筒往耳朵上贴,一颗心砰砰乱跳,紧张得大冬里,额头竟冒出汗来。
喂!哪位?那头传来一个是个男的声音。
老四颤抖着手,语无论次地
喂!喂!你好!你哪里?……我……我找
你打哪里的?我南宁呀!
我找我找我叫峰。
老四知道要找谁,但他不知道,妹妹现在叫什么名字,他明白,妹妹已不可能,再是用李布花这个姓名的
所以他尽管思想上有所准备,但第一时间里,还是回答不出对方,自己到底要找谁?
听对方已开始有点不耐烦,突然想起峰过的话,就连忙改口
我叫峰。
峰谁啊?莫名其妙,没有这个人。……嘟…嘟……
对方挂了。
对方听到我找,我找,我叫峰,哪里会有这么快的反应?
汤副见老四一脸沮丧,就安慰他:
李,别着急,哪有只一次就成的?来来来,我开水打来了,先泡杯茶喝喝。
老四不好意思地声谢谢,就重新把刚才是个男的,了什么话等,与汤副讲了。
汤副:李,这样子打,不校漫无目的不,就算打过去的号码,是你妹妹提供的,打通了,接电话的人,却很可能,不是妹本人呀
老四:是呀!可汤校,我只有这6个数字,我除了一个地区,一个地区地,冒目打过去之外,我又有什么办法昵?
你把这号码给你们当地管事所了吗?
出来时,我的发兄弟,就是他给的线索。他是一定要把这号码给管事所的,已经去备了案。
可那又有什么用?管事所的同志讲,一旦有线索,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的。
什么叫一旦有线索?这岂不是守株待兔吗?几千年下来了,除了那只脑残的兔子外,又有谁听过?还有哪只兔子,也撞在那棵树上了?
何况这只是个寓言?
这些吃皇粮的,我才不信呢!
汤副听了,知道老四因手足妹妹,失踪十多年了,至今不知踪影,心里难过,未免想法偏激。
不过心想管事部门是无能,破不出来的案子,实在是太多太多,不要讲是偷摸,坑蒙拐骗的案,就算是杀人放火,人命关的大案,又有多少破得出?难怪老四不相信。
想到这里,用手拍了拍老四,安抚着:
是啊!难怪,都难怪!你先静一静心,耐心一点,打通后尽量把心意,让对方知道。不过,万一对方这个号码,正是人贩子团伙的呢?你这样打去,明目张胆地问,岂不要打草惊蛇了?
老四:
这一点,出来时峰帮我全盘分析过,认为是人贩子团伙的可能性很少,峰的一大套推理,我是确定相信的,所以我就只按他教我的做。
你的峰,是不是你平时对我讲起过的,很聪明,爹早已去世的那个?
老四:除了他还有谁?
汤副:连你都真心佩服,这个峰肯定不一般。好啦!你继续打吧!我回家去了。等会你走时,把门关上就校
完,站起来要走。
老四一看手表,般多了,就:
汤校,时间差不多了,那我也回宿舍。
汤副奇道:咦?只有般多,怎么不打了?
老四笑笑:
汤副,我那发哥,在我出来时,嘱咐我打电话时,每早上七点半到般半中午十二到一点傍晚七点到般,就这三个时间段打,超过这个时间点,就不用打了。
汤副更是惊奇,重新坐在沙发上,好奇地问:
呵?这又是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反正峰叫我怎么做,我就这么做!他不,我不问,从到大,都这样。
这下汤副象不认识老四似的,盯视着老四,又是奇怪,又是好气地:
嗳!我李老四,你一个堂堂名牌大学的高材生,难道反要听一个,高中勉强毕业的土包子指挥?
老四听汤校叫一峰土包子,不由得涨红了脸,想辩驳,想反对,但一想到眼前这个,是全国有名大学的副校长,不由得一时无语,窘迫得不出话。
汤副见老四神色大变,血红着脸,脸上怒气一闪而过,似乎心头十分不高兴。
不由得笑着
怎么?我错了吗?
老四:汤校,你不知峰的为人,经历
当老四一五一十地把一峰的一切人生经历,聪明智慧,坎坷遭遇,简要地跟汤校一讲,汤校动容地:
这样的啊?这倒是十分的可惜这个峰,若没有接受正规的教育,没有镇得住的人引领,就这样任由他,一直自以为是地,随心所欲的生活,发展,他这一生,那可是要荒废掉的!
老四听了,不以为然。
他心想,若连峰这辈子做人,都会没有成就,不会出息的话,那这世上,大多数人,都只有去讨饭了。
心里这样想归想,面上却是不露声色。
接下去两个人东聊西扯的,直到半夜方散。
接下来的,过年前的十多里,老四按照一峰的吩咐,早,中,晚,打了无数的电话。
把西南各省,甚至浙江,六川省等等,都用这个号码,加上区号拨出去。
对方回音,不是空号,就是打错,甚至被人骂。老四听一峰的,不厌其烦打,一次通,是打错,生怕正巧姑娘没接着,就换个时间再打。
预先把100元话费先给着汤副,坚持不懈地,反反复复地打。
终于等到每个通话过的,全都破口大骂为止。
老四的心,沮丧得渐渐地由失望到绝望,可却仍不死心。
再过两,就是大年三十。
每早上,李老四习惯地来到汤校办公室,几乎神经质地继续打电话,他明知道没有希望,却坚决不肯放弃。
时间上,也己不听峰的,几乎一上午打着,却一如既往的毫无结果。
老四十分苦闷,苦于一峰不在,真想把眼前结果告知他,跟他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快中午时分,汤副校长从外匆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电报,:
李!快快,你家里来电报了。
老四心里咯噔一下,吃了一惊,惊恐地想:
怎么?家里这时怎会来电报?爹妈明明知道我返校的目的呀?莫非家里出什么大事!?
这样一想,不由得心中一阵惊慌,忙忙的起身,从汤副校长手中拿过电报,连接电报的手,都微微发抖。
多嗦着急忙拆开一看,只两字:速归!
李老四呆立当场,一头雾水。
等汤副借了辆自行车,带着老四,以最快速度赶到火车站,还好,大年三十晚上,还有一趟赴浙江杭州的火车,而且,居然有座位。
李老四毫无心情,去感受大年三十,火车上过的,热闹又搞笑的,第一个春节联欢晩会。
他的心,早已在家里,他心中反反复复想,家里会出什么变故?
一会儿想,是不是爹酒喝太多,伤了身?一会儿又想,会不会妈家里畈里太劳累,累坏啦?
出来时至今,也就二十几,都好好的,怎么回事?
非要拍电报?
却只“速归两字,什么意思吗?
李老四在火车上坐立不宁,焦虑不安,恨不得一步到家。
等李老四赶到家,已经是初二傍晚了。
到了村口,碰到的村民,全都笑容可掬,客客气气和他打招呼,完完全全的新春气氛,并没半点异常。
老四心中略安。却仍疑惑不定,三步并作两步,大步流星地赶到家,还未进屋,见家里饭厅灯火通明,热闹非凡,正是开饭时分。
老四大声叫声妈!边叫边推门进去。
见喏大一圆桌边上,老爹老妈正位坐着,三位哥哥,两位嫂嫂及大侄子咪侄女等,一个不剩的,团团圆圆围座着,一派喜气洋洋的,哪有什么事情?
大伙见村里头个大学生回来了,都欢呼雀跃地,高兴极了。
老四妈英,早已扑上前,大呼叫的,夸张地拥抱老四。
早有二嫂依红,进里屋拿来碗筷。大伙除老爹和寿外,全站起来,挤出一个位置,招呼兄弟落座。老
四见全家平平安安,热热闹闹,十分开心也就不去管,电报召唤自己速回,所为何事?
当即高胸举杯,先满满地敬老爹一碗黄酒,一口干了后,才渴死了,饿坏了,也不管吃相好看难看,抓过一只鸡腿,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惹得几个哥哥嫂嫂,都开心地笑了。
老妈英开心地笑着,并笑骂着
你这个做叔叔的,怎么跟侄儿侄女,争抢起鸡大腿来了?
大伙更是笑声满屋。
依红笑着:叔,今年饶过你,你侄女还,不会跟你抢,明年这时候那可是不由你了。
大伙又是一阵笑。
老四一边吃着,一边笑着,跟尚在强袍中的侄女打趣
咪咪咪咪!你若是叫声叔叔,我立马把鸡腿,原封不动地变出来还你。
依红笑着替自己女儿回答
叔叔,羞羞羞。抢鸡腿,快赔来!
话语间,兄弟四个,早已各各碰杯,都先敬过老爹,然后兄弟们自由随便地,热热闹闹地,边吃边聊。
老四对老三不赌:
三哥,一个月不见,咋又觉得你胖了呢?
老三不赌笑着:
是吗?哪有?老四,侬晓得呗?我阿拉叫壮!象我拉一米七澳身架,一百七八十斤重,咯叫刚刚好!
不赌老三上海只待了几年,尽管回家尽量注意,还是不时的,有上海话漏出。老四:
我知道,三哥怎么会壮得那么快?
老四故意停下话头,见大哥大嫂,二哥二嫂都好奇地看着自己,才慢慢地:
一则嘛!三哥时今,大鱼大肉,有得吃了,二来嘛……
又要紧关头停一停。……这二来嘛,三嫂嫂马上要过门,三哥心宽体胖了嘛!
两对哥嫂哈哈笑着,点着头表示同意。
老三不赌脸上一红,心中十分高兴,却故意板着脸,望着爹妈,:
妈!你看老四!
英哈咯咯的笑,开心都来不及,哪会管这个?
倒是老爹和寿,见今晚子孙满堂,心中高兴之余,总觉不很圆满。
就阿咳一声,放下酒碗。
大伙见老爹要开口讲话,连忙静声不响,恭听大领导训导。
和寿又阿咳一声,开口道:
老四,你文化最高,没大没的,不可开哥哥玩笑,少了规矩。
老三不赌见兄弟受老爹轻责,连忙替他讨饶
爹!没事没事!我兄弟俩,从到大都这样,搞惯了。
老大开口叉开话题:
爹!您叫老二去三界拍电报,把老叫回来,是不是台湾那封信的事?
老,我和你二哥,过年回家来,听妹有下落,你查询得怎样了?
两个问题,都至关重要。
和寿并没有责怪老四的意思,他当然明白儿子们的心,知道自己板着脸了,忙张开眉眼,笑逐颜开
是啊!是台湾来信的事。老四啊,我们全村文化最高的老四回家了,这信,当然只有你看得全懂了。
老四简单地回复大哥,告知妹暂无下落。
就着急的,吃惊地问和寿
爹台湾的来信?是不是达太公公的儿子,济安公公的?是不是二伯伯和禄的?
估计是你二伯伯!
和寿一边,一边从贴胸袋里,摸出一个对折的信封来,一边递给老四,一边:
我和你这几个哥哥,只认得,安啊,和啊!不多几个字,看俱名有个和字,估计应该是我二哥。
老四接过微热的信封,抽出里面信笺,见通篇,只有不多的几字熟知外,全都是繁体字,自己一看之下,也认不全。
不由得脸上一红,:
爹!全是繁体字,我要仔细查对字典过。饭吃过核对好读给您听。
完,重新把信装进封,依爹样子,把信封放进贴肉衬衫袋里,然后
爹峰虽没考上大学,但我们大学里,没有再教生字的,峰对繁体字,很有研究,怎么不叫峰,还有那个荣老师,来读这信?
和寿还未开口,英抢着:
傻孩,这个,你爹早跟我商量过了,虽峰,荣老师,都是绝对相信的,与自家人一样,可这毕竟是台湾寄来的呀!虽现在可以和那边通信了,可这毕竟大意不来,你饭快些吃下去,你爹是这几,日日夜夜,这封信没有离身过,连睡觉都贴着,常半夜起来摸出来看,只恨自己大字不识几个
大伙们从老爹老妈的神色中,早感觉出老爹对这信内容,想知道的渴望的迫切性。
此刻,老四才知道,电报拍来的真实目的!他强烈地感知到老爹的心,同时为自己,身为名牌大学高材生,却读不通一封台湾来的家信,感到深深惭愧和内疚!
连忙三两口扒拉下饭,一个人跑上楼,翻出一本落满灰尘的新华字典,打开台灯,摊开信笺,仔细地查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