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世界上都是幸福的故事,那幸福也就不再珍贵了。
“不,你和我女儿一样强,你漂亮、独立、上进,我愿意为我女儿做任何事,也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周博士顿了一顿,接着说,“那你想做我女儿吗?”他看着李埔楹的双眼,想试探出一丝信息。
“我不想。”李埔楹张口回绝道。她想到杨鹏分析的周博士:孤身在外、性格孤僻、与女儿少有联系,并叮嘱李埔楹应该多关心周博士。她从心底感到一阵厌恶,可又说不上来原因。
“那你想做我的谁呢?”周博士咬住这个话题不放,其实,她也不知道应该把李埔楹放在他心里的那个位置上,也许李埔楹的答案会帮他解决这一切。
“不知道,反正我不想当你女儿。”
“为什么?”
李埔楹想了一会儿,发现找不到答案。
“因为我是独一无二的。”她不得不憋出这句话。
“好吧。前边还有一家艺术博物馆,据说在办画展,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李埔楹满口答应,她长长舒了一口气,终于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展厅分为两层,每层都又分为四五个不同主题的小展厅。展厅有些阴暗,画作顶部安置的小灯散发出微弱的光,李埔楹有一种二次进入公墓的错觉。
两个外行人看画展自然是什么也探究不出来,他俩走走停停,每到一个画作前都要看简介。第二层门口放置着画展简介的立架,立架分为两格,李埔楹与周博士分别拿了一份。“师父,竟然有英语简介呢!你那个也是英语的吗?”李埔楹向右歪歪脑袋,看向周博士手里的简介。“噢,我这个是西语的,咱俩换过来吧!”周博士极其自然地从李埔楹的手里拿过英文简介。英文对周博士自然是小菜一碟,两个人走在街头,东方人的面孔格外扎眼。当地人对他们讲英文时,李埔楹总是会强调:“Es mejor hablar en espa?ol.(说西语还是好一点。)”周博士从不解释自己是墨西哥人,别人说英文他便说英文,别人说西语他便也说西语,更有甚者,英文说不下去再切换西语,周博士也跟着来回切换,交流自如。
“我们去找简介上登出来的画吧。”周博士说。虽然他们对美术毫无了解,但也知道简介上登出来的画作必是具有代表性的,看完这几幅才是不虚此行。
两个人围着展厅转了两三遍,额头上渗出了密密的细珠。他们坐在休息区低声聊天,“真看不懂啊,这画的都是啥呀?”李埔楹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哭笑不得,“我都有点看困了。”周博士说。两个人相视一笑,心下了然。
还是加班比较适合周博士和李埔楹,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往回走。
“你累不累?我看你这鞋带点儿跟儿。”
“没事儿,我穿十几公分的鞋都能跑,别说这种低跟儿鞋,完全没感觉。师父,你累了吗?你累了咱就打车。”
“不累,我特能走。”周博士的步行能力,全公司只有李埔楹跟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