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爷爷在的时候,有没有提过玉睛交给孔奋伯?周寻问。
听奶奶说,孔奋大伯在时,认为玉睛传给他保管是理所当然的。
孔奋伯去世了,你爷爷没提过把玉睛传给孔腾伯?
可能没有,至少我没听说。孔青虬答。
爷爷去世时,也没把玉睛给孔腾伯?周寻继续问。
爷爷让奶奶保管玉睛。孔青虬说。
孔家的女人保管玉睛的不多吧?周寻记得孔腾翻族谱时,指出那些玉睛守护人,似乎没有看到女的。
孔青虬说,听说很多代人以前有过一个,一般情况下是男的,有家长早逝的,就算孩子很小,也会将玉睛从名义上传给他,就像历史上那些孩子皇帝。
我奶奶确实不太一样。孔青虬说,她不单撑得起孔家,寨里的事也是经常打理的,理得寨里人没二话的。
但那时孔腾伯早已成年。周寻说,你爷爷却跳过了他。
你想过份了。孔青虬的语气生硬了。
这些都是事实。周寻说,你不承认?
你也说过,孔腾大伯把玉睛藏起来毫无意义,孔家失去玉睛,作为被默认的家长,孔腾大伯是有责任的。
周寻认为,如果玉睛丹生婆婆真的跳过他,将玉睛传给孔世成或孔世成的孩子,这在孔家历史上是很少见的,他族谱上的名字跟玉睛不相关。他现在做着孔家家长的事,可没被承认,玉睛不在孔腾手上,他会更没底,心里会更空。
人很多时候是说不清楚的,行为想法也不会按照着逻辑来,也许玉睛在手,自我感觉会……
周寻,够了。孔青虬挥挥手。
我的推论又让你不舒服了。周寻说,科学家不会这么脆弱吧。
周寻让孔青虬喝茶。两杯茶后,周寻话接下去,说他只是就事论事,虽然很多只是推论,但是有根据有逻辑的,孔青虬这个研究身体的科学家可能认为很虚,事实上,这些也是科学,人心的科学。孔青虬因为是孔家人,所以会被感情左右,既使他是个理性的科学家,归根结底是个人。但他没想到孔青虬会这样感情用事,批评他太情绪化。
孔青虬回敬周寻,说没想到他这么理智,理智变成冰,掺在血里。
你不理解我大伯孔腾。孔青虬说,太大言不惭了,大伯不是你认为的那样空,他不单是家长,他还是儿子,他对奶奶怎样,你这些天感觉到了,他还是父亲,他有三个孩子,将要有两个孙子了,他是大伯,他对我蓝雀跟亲生的一样,他还是哥哥,奶奶说他从小就晓得照顾我爸,我爸能活得这么随性,没有他的宽容,孔家不会这么和谐。
周寻很久不出声。
我可能真的太“理智”了。周寻说,可能真的走得太远了些。
大伯不让你看族谱是对的。孔青虬说,他说得对,你看到是物件,他看到的是人,物件推论人,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