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别急,学校会调查清楚的……”
“老师啊,一定要调查清楚啊,我们然然以前从来都没有这样过啊!”
“她是个好孩子!”
“我们一听说这件事,地都来不及浇,立马坐车过来的……”
“求求您了!”
这对淳朴的父母几乎就要给老师跪下了,李宛连忙扶着,眼角忍不住打颤。
王然的姨妈站在一边,给王然盖好被子,她三十出头,没有孩子,甚至也没有结婚,她一个人从农村走出来,闯进这城市,努力挣钱,想要站稳脚跟。
她一直都很忙,夜里回来王然已经把饭菜都准备好了,对着她笑,她一直把王然当做自己的孩子。
她流着眼泪,泪水快要把被子浸透了,她用手去揉,然后有更多的眼泪涌了出来。
唐笑站在走廊上,背贴着墙,校服上的血渍历历在目,他有很多的疑惑。
王然的事他有点耳闻,他以为她和同学们之间只是简单的小打小闹,没想到现在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
这段时间他忙着参加英语竞赛,忙着备考,发生的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
譬如为什么他和王然走得近些班里人就笑?
譬如为什么班主任会问他,最近班里有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现象?
譬如那个叫白邱的男生和安静是什么关系?
那个男生他隐约觉得眼熟。
“安静……”
“嗯?”
唐笑抿紧了嘴,他想向她询问,他最想问问那最后一个问题。
那么多的疑惑占满了他的身体,他捏着手机,紧紧地拳握,好像这样做能够给他力量,他僵着脊背,一动也不动,嘴巴长了又合。
“没事,你早点休息。”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好,你也是。”
电话挂断了,他愣了很久才放下手机,他为什么说不出口呢?
明明之前的日子里,他们无话不谈的。
电话又响起,他看手机,他妈妈打来的。
第二天到学校,班里传的沸沸扬扬,班里几个人围在一起,他们都已经听说了王然割腕的事情,正聊得火热。
每一个人脸上都没露出丝毫的悲痛感来,少一个人也没关系,一切都在继续。
有些人甚至分享了照片,照片里王然紧闭着眼,唐笑抱着她,把她送上救护车,学生惊奇地发现了一直紧握王然手腕的白邱,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说王然“脚踏两条船”,“打得一手好牌”。
安静因为一直和班主任走在一起,鲜有镜头,使她免于被议论。
韩露正坐在位子上照着镜子,感觉丝毫没有压力,她身旁的女孩有些紧张,“她不会把我们供出来吧?”
“怕什么,就她那副窝囊样,没事!”
安静安安静静地坐在位子上,心却跟针扎一样,王然说的那番话依然在脑海里回荡。
安静回头看了一眼,刚好和韩露的眼神撞在一起,韩露瞪着她,唇彩泛着光。
她知道昨天安静也在场,或许会和她说些什么,可那又怎样,她不怕,她深信安静没有那样的勇气,见的人多了,她很擅长去分辨周围人的性格。
安静回过头去,又把目光投到那个男孩子身上,他正埋头做题,眼睛定定地望着笔记本,左手压着书角,安静地像活着另一个世界里,好似一切的事情都无法将他扰乱。
唐笑和她一样选择了沉默,有几个好生事的学生过来问他昨天的情况,他没理会,他一个人坐在位子上默默地练题,一句话都没说,当然了,他也觉得自己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他也不清楚整个事情的经过。
安静扭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