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宛把音频送到学校，她证明了安静的清白，学校没人再言语相对。

李宛想到韩露提到的一些事情，趁着中午吃饭的功夫，她把刘倩叫到办公室，办公室里没人，适合说一些秘密，因为证据确凿，刘倩没法说谎了。

“韩露说的是真的吗？”直到现在李宛还是没办法信服，她觉得太荒谬，她认为这不该是这个年纪的孩子能做出的事情。

刘倩点头，瞒不住了。

“且不说你不帮助她，为什么你还要把照片给陈璐，帮着她一起整安静？”她要问清楚这里面细枝末节的事情。

刘倩不说话。

“为什么这么做，你们不是好朋友吗？”李宛顿了下，“你明知道她和安静有矛盾。”

刘倩还是不愿说，其实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年少羡慕是开端，嫉妒是终结。

“你知不知道这么做已经构成诽谤了，你难道没想过这么做对安静有什么样的后果吗？”她真的为自己的学生着了急，她怕刘倩一错再错，最终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

刘倩低着头，她不断地去吞咽唾沫，整个人紧绷成一条线，她终于感到恐慌。

“如果这件事被学校知道了你会被开除的你知道吗？往后你的父母如何看你，同学们又如何看你？”

刘倩紧咬牙关，她眼里的光像是风里摇摆的蜡烛，终于熄灭了，她攥紧手掌，噔地一声跪在地上。

李宛愣住了。

“老师，求你了，别告诉别人！”她不敢去想后果，她妈妈一定会杀了她的。

李宛让她起来，“我不说。”

她扶了几次才让刘倩重新坐在沙发上。

刘倩怕得发抖，“老师，安静……安静她看到我了，她会不会告发我。”她有些语无伦次了，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双手紧紧的抓着李宛的胳膊。

李宛停了很久才说话，“她不会的。”

“为什么？”刘倩抬头追问。

“要说早说了，何必等到现在。”李宛看着办公室的门喃喃道。

她不知道她让安静来听她们的对话是对还是错。

门后面安静靠着墙，眼圈一点点红了起来，眼里是满满的一整条河流。

为什么不告发她呢？安静不知道。

她的牙齿在手背上留下的痛处依然在，可她不愿松口，就这样紧紧地咬着，非要要咬出血来才罢休。

刘倩哭着，不知道她是在悔恨，还是害怕。

班里依然喧嚣，李宛维持了好久才终于安静下来。

她站在讲台上，对学生们说不要什么事情都妄下言论，安静坐在位置上，盯着她的课本，那个被踩烂了的书角，班里唏嘘一片，丝毫不在意，每个人都没有过多的解释，也鲜有人说一句抱歉。

桌子摆正了，刘倩坐过来了，她找不到理由搬走了，但她们的眼神再没有交汇过，她们之间的沟渠那样深，谁都没有办法再试着走向对方。

是谁的错呢？

上课的时候，刘倩又分神，老师提问到她，她木然地站起来，盯着课本不知道讲到哪里，几乎是下意识的，两个人的目光交汇到一起，但谁的嘴唇都没有动。

刘倩被骂了一顿，但她始终都没有向安静求救，哪怕只一个字也好啊，安静一定会告诉她的，但没有。

安静不知道她到底错在哪里，为什么她们之间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