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总管府中,尉迟胜愤怒的一拳垂落,面前以坚实名贵的紫檀木雕成的厚重桌案,便瞬间四分五裂开来。
由此可以看出尉迟胜这一拳的威力之大。
能够担任扬州总管,执掌一方军政大权的尉迟胜,也自然不是一个弱者。
一身功力,也达到了先天罡气境。
甚至因为南北朝尚未结束多少年,尉迟胜年轻的时候,也是曾经跟着隋文帝杨坚和当今皇帝杨广南征北战过的。
一身在沙场厮杀中磨练出来的武艺,更强过石龙许多!
要说扬州第一高手,应该首推尉迟胜。
只是因为尉迟胜的封疆大吏身份,尊贵无比,所以没人敢把尉迟胜与江湖之人相提并论而已。
“好你个独孤绝,给我来这招杀鸡儆猴么?
那你也得看清楚,我尉迟胜是东南地界的一条过江龙,而并不是猴子!”
尉迟胜拳头紧握,眼中闪烁着杀气与寒芒道。
要不是忌惮独孤绝身后的那位独孤剑圣,尉迟胜恨不得现在就调派大军包围沧海楼,将独孤绝给灭了!
当然,尉迟胜也只是心中想想而已。
事实,因为斩玄堂的活,做的十分的隐秘,所以尉迟胜也没有证据证明是独孤绝灭了侯家,没法以独孤绝犯法的名义,兵围独孤绝。
看着侯家所在的地方,那浓烟滚滚的火势,尉迟胜的脸,怒气渐渐的消散,反倒浮现出了一抹冷笑之意:
“独孤绝,既然你如此的张狂,我倒要看看,你再嚣张,又岂敢与皇作对!”
尉迟胜强行按捺住了心中的杀气,因为长生诀的事情,他已经送往了洛阳。
而且是飞鸽传书、快马传骑、密谍传信等诸多方法并用,所以那条消息,一定会到达洛阳城中,隋帝杨广的手中。
尉迟胜可以想象得到,以杨广对于长生诀的执念,必定会第一时间派人前来索取长生诀。
即便独孤绝交了长生诀,以杨广的性子,为了防止长生诀泄露出去,也不会留独孤绝的活口!
所以在尉迟胜的眼中,独孤绝都必死无疑。
只不过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照耀了半个天空的火光之中,独孤绝一袭锦衣,凭栏而望,眼中如同幽深的大海一般,平静中酝酿着惊天的风浪!
“尉迟胜这家伙,自尊心也太强了点,也将会因此而死。”
这是独孤绝在扬州说的第二句断语。
第一句说的是侯庆和侯家,现在侯庆和侯家都覆灭了。
至于尉迟胜,在独孤绝的眼中,也快了。
忽然,独孤绝的唇角,微微的挑了挑,然后看向了不远处的一处房顶。
在那里,有一道白衣飘飘的身影,体态绰约的立身于屋脊之。
在映红了扬州城的火光之中,独孤绝把对方看的清清楚楚。
那女子一身雪白的武士服,风姿绰约的按剑而立,目光平静的看向自己这里。
她头戴遮阳的竹笠,香唇以的俏脸,被竹笠垂落下来的重纱所遮掩住。
但是仅仅是露出的下颌部分,便足以让人断定,这是一个罕有的美人了。
独孤绝淡淡一笑,转身从桌案又取出了一只崭新的玉碗,倒了一杯碧海潮生,然后做了个请的动作。
那白衣女子见状,也不犹豫,瞬间腾空而起,轻功腾跃三两下,便越过栏杆,落脚在了沧海楼中。
只是对于独孤绝倒出的,那价值千金一壶的碧海潮生,看也不看。
“不知高句丽奕剑大师傅采林的首席大弟子,找我独孤绝何事?”
独孤绝率先开口了。
从这个女子的一应特征,他便认出了这个女子的身份。
正是高句丽奕剑大师傅采林的大弟子傅君婥。
天下有名的高手及其特征,独孤绝的斩玄堂中,都有名录和记载。
傅君婥被独孤绝认出了身份,也不意外,隔着面纱凝视了独孤绝一眼,然后冷冰冰的开口道:
“石龙手中的长生诀,是多年前从我这里盗走的。
我寻找了多年,才追查到石龙的下落,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独孤绝瞬间便笑了:
“石龙是否盗走了长生诀,只有石龙知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更何况,就算石龙从你手盗走了长生诀,那也是他的事情,你去找石龙要去,和我有什么关系?”
独孤绝说起这些的时候,脸带着三分狡黠与三分玩味,落在傅君婥的眼中,像个十足的纨绔子弟。
顿时就让傅君婥的一双秀眉挑了起来,手中的长剑之中,也逸散出了一抹凛冽的剑气。
高句丽的傅采林,与中土的散人宁道奇、塞外的武尊毕玄,并称为武学三大宗师。
其中傅采林以剑道闻名,他的剑术,也被称之为奕剑。
奕,就是对弈,执黑白之子纵横捭阖。
被称之为奕剑大师,便足可显露出傅采林的剑术,堪称天下第一剑。
可与天刀宋缺相媲美!
而傅君婥身为傅采林的大弟子,自然也得到了傅采林的一身真传,那股强大的气息,比石龙更强几分。
所以石龙也只能从傅君婥这里,盗走长生诀,而并非强夺。
扬州城中火光漫天,空气也滚烫了几分。
但是这一刻,沧海楼中,却如坠冰窖。
因为沧海楼顶,独孤绝的万道刀芒,悄无声息的垂落了下来。
环绕在了傅君婥的四周。
傅君婥的神色,也不由得越发的凝重了下来。
独孤绝的这一片刀域与刀气,让傅君婥感受到了一股,极其强大的压力。
就好像是面对她的师父傅采林一样的威压!
虽然未曾出手,但是傅君婥却已经知道,自己败了。
眼前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六岁的少年,一身修为确实如同传言中那样,恐怖深厚,不弱于天刀宋缺!
“阁下是无双城的少主,未来的无双城之主,难道就这么不讲道理么?”
傅君婥深吸了一口气,想要以道理来打动独孤绝。
独孤绝脸的笑意,更加的灿烂了:
“进了我手的东西便是我的。
这……就是我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