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尉迟胜的心中,无比的后悔。
早知如此,他今日便不亲自带队前来了。
面对独孤绝那恐怖的刀意,即便尉迟胜同为先天高手,也不禁感到了深深地忌惮。
尉迟胜今年三十许岁,却从十二岁开始,便随着他的叔父,北周的大将尉迟周南征北战。
后来杨坚篡位,将北周变成了大隋。
尉迟世家,也随之继续为杨家南征北战。
尉迟胜也算得是身经百战,从十二岁结发从军开始,死在他手的那些南北朝的强兵猛将,以及江湖高手,没有一万也有数千。
可是尉迟胜却从来没有过今日这样的感觉。
向来只有他让别人畏惧的份!
这让尉迟胜感到耻辱。
自己居然对一个比自己小了一倍的少年,产生了怯意!
尉迟胜的眸子中,光芒快速地闪烁着。
他在衡量利弊,此时到底是该强硬到底,还是该退。
如果强硬到底,他便要与独孤绝硬碰硬,有生命危险。
如果此时退了的话,他便丢尽了扬州总管的颜面,从此以后,将很难再震服扬州的人心。
甚至可能会被杨广降罪。
就在尉迟胜进退两难的时候,一道快马传骑的身影,从扬州南门的方向,奔驰到了尉迟胜的身后不远处。
骑士翻身下马,脚步匆匆的来到了尉迟胜的身边,贴耳密报道:
“启禀总管,禁军总管宇文大人,已经带着三千禁军,即将乘船抵达扬州码头!”
仅仅是这一句话,便让尉迟胜的脸,浮现出了松了一口气的神色。
宇文化及到了,尉迟胜心中的底气,便足了!
因为宇文化及不但是隋帝杨广的禁军总管,更是宇文阀的成名高手!
他是继宇文阀的家主宇文伤之后,第二个将宇文家的秘法玄功冰玄劲练成的!
也是一个真正可怕的高手。
更何况,宇文化及不是只身前来,他乘坐着巨大的五牙战船,带着大隋皇宫中的三千禁军前来。
禁军作为贴身保护皇帝的军队,堪称是整个天下最强大的军队。
所以,尉迟胜此时,就好像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一样,看着前方的独孤绝,尉迟胜沉喝一声:
“杀!”
得到命令的扬州铁卫,便忽然气势一沉,结着厚重的军阵,原本的小步,变成了大步,冲向前去。
独孤绝的脸,也浮现出了一抹冷笑的神色。
他看到了那名从城外方向赶来的传骑,也猜到了尉迟胜的态度,为何忽然间变得这么坚定。
“尉迟胜,是不是觉得宇文化及快到了,就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
独孤绝冷喝一声,面前的万点刀芒,便瞬间呼啸而出,斩向了那三千扬州铁卫。
在独孤绝身后,三百斩玄卫,纷纷扣动了扳机,释放了手弩。
三百支利箭射出,顿时便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刺穿了扬州铁卫没有铁甲遮蔽的,面门咽喉等要害,瞬间射杀三百人!
而这个时候,独孤绝的刀芒,也在扬州铁卫的先头军队之中炸开,刀光四溢,浩荡的能量震荡不已。
扬州铁卫的前锋,已经被清空了一片!
到处都是断臂残肢,以及破碎的甲叶。
即便是铁甲,也防不住独孤绝的刀意!
尉迟胜的脸,猛然间抽搐了一下。
因为独孤绝这一击,便比三百斩玄卫杀伤的还要多。
至少有五百铁卫,在那刀芒之下,粉身碎骨!
剩下的两千多扬州铁卫,看着眼前那修罗场一般的一幕,眼中出现了深深地惊恐,以及退缩之意。
尉迟胜爆喝一声,手中的长槊,直接将一名退后半步的铁卫,捅了个对穿,冷冰冰的下令道:
“给我,后退者军法从事!”
说罢,尉迟胜带着滔天恨意的看了独孤绝一眼:
“我就不信这样的刀域,你能一直施展下去!”
伴着尉迟胜这句话的落下,沧海楼附近,响起了滔天的喊杀之声。
尉迟胜暗中调来的扬州其余大军,即将杀到!
这让尉迟胜的胆气,瞬间更壮了!
独孤绝唇角微微的勾起。
下一刻,雪饮刀闪耀着一抹灿烂的银光,锵然出鞘。
在尉迟胜警惕的目光之中,独孤绝面带微笑,一刀劈出!
刀芒暴涨十八丈,如同一把开天的巨斧一般,呼啸而至。
瞬间将十八丈范围内的扬州铁卫,笼罩在其中。
血雾与碎铁四溅。
又是五百铁卫,在独孤绝这一刀之下,粉身碎骨!
而三百斩玄卫,手中的弩箭不停,从各个角度,袭杀向扬州铁卫。
十二斩玄使同时出刀,刀锋如雪,杀入了扬州铁卫的残部之中。
鲜血挥洒,血流成河!
不过短短的片刻时间,三千扬州铁卫,便折损了大半!
尉迟胜的心,都在滴血!
“独孤绝,受死吧!”
尉迟胜一振手中长槊,便纵身而起,重重的扫向了独孤绝的头颅。
这一刻,他动了真正的杀气。
独孤绝双目如电,乌黑的长发与黑色的锦衣,随风舞动。
那不是风,是独孤绝的刀意!
雪饮刀划过长空,与带着风声呼啸而来的长槊,对撞在了一起。
在尉迟胜惶恐的目光之中。
寒芒闪过,长槊折断!
即便这杆长槊采用好枣阳木,又以桐油、绫罗浸泡了三年,刚柔并济,坚韧莫比,耗费了无数的银钱。
依旧禁不住独孤绝的一刀!
尉迟胜神情沉重,想要后退。
一招之下,他就知道自己非但不是独孤绝的对手,更不可能挡住独孤绝几招!
可是已经迟了。
因为独孤绝的那一刀,不但斩断了尉迟胜的长槊,更斩破了尉迟胜的铁甲,深深地嵌入了尉迟胜的心口和胸膛。
大量的血沫,从尉迟胜的口中喷涌而出。
尉迟胜眼中的生机,在迅速的消逝。
此刻的尉迟胜,十分的后悔。
世间没有后悔药。
所以尉迟胜死了。
在独孤绝刀斩四品武官的不到一天时间,独孤绝再次刀斩大隋官吏。
并且还是大隋的一方封疆大吏,官居从二品的扬州总管!
整个扬州,这一刻,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大震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