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丈的刀花,落在了绾绾的眼中。
而独孤绝的声音,则是落在了绾绾的耳中。
这让绾绾的心中,瞬间便打消了刚才的疑问。
眼前的这个少年,眸子如同星辰一般清亮璀璨,他的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
因为他有着天下最强的刀!
绾绾没有见过天下所有用刀的高手,但是这一刻,绾绾的心中却坚定地认为,如果天下要评选出最强的刀的话。
那么一定是独孤绝的刀!
一旁的师妃暄,看着那天空之的百丈刀花,心中也有着波澜在起伏。
过去的独孤绝,打出的万道刀芒也好,弹指刀气也好,大多都是自己的真气与刀意,凝结在体外。
而此时天空之的这一刀,却是凝聚了满城的鲜花,化城中万千花瓣,为自己的百丈巨刀。
这等控外物为自己的刀的一幕,师妃暄也是平生仅见!
成都自古以来,便有一个更加浪漫的名字,锦官城。
而这一刻,独孤绝出手,花重锦官城!
只不过是刀花。
“这是……沧海楼的方向,看来真的是他!”
蜀郡太守府中,太守段纶看着那肆无忌惮的横在城中天空的刀花,面带震撼之色,心头不禁有些惴惴不安。
在段纶的心中,自古以来,侠以武犯禁。
蜀郡之内,一个独尊堡的威风,就比他这蜀郡的太守还要大几分。
此时又来了那名动天下的独孤绝,一入城就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很明显的是在示威。
段纶深深的凝望了那百丈刀花一眼,片刻之后,轻叹一声道:
“罢了罢了,都是惹不起的人物。
只要不把蜀郡搅乱,就让他们斗去吧。
运气好了,他们斗个两败俱伤,我这大隋朝廷的蜀郡郡守,从此也能出头了!”
段纶是一个聪明人,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
所以他在蜀郡,向来对独尊堡和巴蜀盟主解晖,井水不犯河水。
只要解晖没有做出公然攻打太守府的事情,段纶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与独尊堡起摩擦。
此时独孤绝入成都,段纶也是如此,不管不问,装作没事人一样。
因为他也接到了手下人的消息,知道了独尊堡少主解文龙,被独孤绝斩断一臂。
所以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在段纶的眼中,二者间必有一场恶战将要发生。
此时,成都城外八十里,与蜀郡郡城遥遥相对的独尊堡中,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原本正在大厅中接待一些重要客人的独尊堡主解晖,眼角剧烈的一跳。
因为他的儿子解文龙,一身是血的被几个仆人抬了来,并且断去了一条手臂,昏迷不醒!
“这是怎么回事!”
正当壮年的巴蜀第一人解晖,脸顿时就浮现出了一抹大怒之色,虎啸一声道。
“启……启禀堡主,少主听说独孤绝来到了成都,带着三百人去找独孤绝,要为宋阀主报那一刀之仇,却被那独孤绝心狠手辣的斩断了手臂!
三百堡卫,更是无一幸存!”
解晖的脸色,当即就阴沉到了极致。
而大厅之内的宾客们,则是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大为震惊。
巴蜀盟主的独子,居然被独孤绝斩断了一条手臂,从此以后,几乎沦为废人!
这独孤绝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独孤绝现在在哪!”
解晖一声怒喝,提起了自己的大枪。
“小的看见独孤绝,往郡城的方向去了!”
一名仆从颤着声开口道。
仆从的声音,还未曾落下,解晖的身影,已经冲出了大堂。
唯有一道声音,传入了满堂宾客的耳中:
“各位,失陪了!”
解晖离开之后,整个独尊堡的大堂,先是静默了片刻,紧接着响起了一阵嗡嗡的议论之声。
“这独孤绝的胆子也太大了吧,之前在岭南宋阀,天刀宋阀主不曾让他人插手,才让独孤绝竖子成名。
今日独孤绝刚到巴蜀,便断去了解盟主之子的手臂,这便是与独尊堡不死不休了!”
“是啊,解盟主一身功力,不输于天刀宋阀主,又没有宋阀主那日的顾忌和限制。
此番爱子被废,解盟主激怒之下,必当不会手下留情!”
“就算那独孤绝的实力,可与解盟主不分下,却终究是在巴蜀盟的地盘。
一旦解盟主尽起巴蜀高手,哪怕他独孤绝是仙人转世,也得死在这里!”
“这下,独孤绝嚣张过头了,难免会吃苦头!”
此起彼伏的声音,在大堂之中络绎不绝。
甚至有好事者,要趁着这个机会讨好独尊堡,一声唿哨,便追随着解晖离去的方向而去。
这样的人,为数还不少,大堂之中,顿时便空了一半。
剩下的那些,要么是比较小心谨慎,不愿意轻易蹚浑水的,要么是自身所在的势力,也较为超然,不屑做这种巴结之事的。
“堡主快看!”
成都城外三十里,解晖带着独尊堡和巴蜀盟的一众高手,正在策马疾行。
一道斥候的声音,响在了解晖的耳边。
因为心中的激怒,所以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解晖便带人疾行五十里,距离成都不远了。
这个时候,解晖与众人,也看到了成都城中天空,那一道五彩斑斓的刀花!
虽然距离尚远,但是包括解晖在内的所有人,却能够感受得到,那一道刀花之中,所蕴含着的恐怖刀意!
解晖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脸色也阴沉到了极致。
因为他知道,这是城中那个名为独孤的少年,在向他展示着什么!
“能够将满城花瓣,凝聚成自己的一刀,独孤绝这一刀,比起在那日在岭南的时候,更加的强大了!”
解晖在心中,暗暗的咋舌道。
他的内心深处,更是无比的惊异。
因为面对那高悬城中的一刀,解晖发现,自己并无必胜的把握!
而如果他和独孤绝对决的话,这等层面的交手,即便他带了再多人来,也很难帮得什么忙。
所以解晖勒住了马蹄。
在脸色阴沉的静默了好一会之后,解晖忽然间调转了马头,向着独尊堡的方向,原路返回。
他……不敢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