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就是他的不要命。”孟氏道。
手猛然往旁边的桌子上拍下去,一下子牵到身上伤,把她疼的抽了口冷气,赶紧又把手收了回去。
想想这些伤,都是因傻妮而起,又忍不住低低骂了她一顿。
丁欣月一心想着于渊,追着问她:“娘,那屠户那么凶,不会伤到沈大公子吧?”
孟氏不想让她难过,就混了一句:“他们要是识时务,及时把傻妮交出去,当然不会伤到。”
“把傻妮交出去?交给屠户吗?”丁欣月眼里都冒光了。
孟氏看到这样的女儿,心里也跟着一软,“是呀,我们设个计,让那屠户去找傻妮。屠户背后有官老爷在,沈家兄弟再横也不敢跟他斗,到时候可不要把傻妮交出去?”
丁欣月一听这话,高兴的就差跳起来了。
还是丁老二存了几分理性,问道:“那屠户都没见过傻妮,又怎么会去找她?再说了,傻妮是从咱们家出去的,我总担心他到时候再找到咱们家里来。”
孟氏惯常会算计,对于丁老二这种榆木疙瘩有些不耻。
“凡事要想办法,都像你一样前怕狼后怕虎,能成什么事?”
丁欣月已经无心听他们吵了,心都飞到于渊身边去,脑子里还设计出一个绝妙的情节。
到时候于渊不得不把傻妮交给屠户,他一定很难过,自己就可以上门去安慰他。
再把傻妮从前的劣迹跟他一说,他一定会把那个傻子放下,觉得自己才是最好的。
而且在于渊是否难过的问题上,她还跟自己纠结了一番。
私心上,丁欣月希望于渊对傻妮没有半点感情,把她送走了,于渊应该高兴才对。
但他若不难过,自己就没有上门安慰的理由,所以还是得稍微的,让他难过一下。
不过,自己一上门安慰,他一定会大好,然后重新喜欢上自己,用大红花轿抬自己过门。
她想的高兴,不自觉笑了出来。
孟氏还算懂她,看到她笑,就更心酸了,也就不想把这事往后再拖。
她跟丁老二商量:“你马上回镇上,找人往屠户那里散信儿,就说当初傻妮不是生病,是不想嫁给他,所以才犯贱跟沈家跑的。”
还不忘交待:“你自己千万不要上门,最好别让他见到你,别让他找你打听更好。”
丁老二还是不放心:“可我总觉得,他听到这信儿,会先来咱们家……”
“他来不了,我这里另有安排。”
丁欣月兴奋的不行:“娘娘娘,你有什么安排,我能帮上什么忙?”
孟氏摇头:“你帮不上,你就算能帮上,娘也不舍得你去。”
她把主意打到了丁平平身上,“平平这死丫头,上次去沈家拿药,听你哥说沈家对她不错,那傻子也信她。”
说到此,还找丁荣又确认了一遍。
旁边早已经被遗忘的丁荣,早就坐的不耐烦了。
他身上带伤,本来就难受的很,十分想回去躺着,只是不敢跟孟氏说。
此时见问他,赶紧道:“对,傻妮把她单独带进屋,还拿吃的给她,与他们同桌吃饭。若不是有她在,那药还真不一定拿回来了。”
见孟氏还算满意,才趁机开口:“娘,我腿实在疼的厉害,能先回去吗?”
孟氏也是心疼儿子的,看着他脸色都白了,就点了头,还让秦氏扶他回去。
这边她琢磨着,怎么让丁平平把傻妮骗出来,最好是能骗到镇上去,先在屠户面前晃一圈。
前有丁老二的消息在,后又有傻妮的长相在那儿摆着,屠户一见到她,还不先霸到手里?
只要这事一成,就算沈家想把她再弄回去,都难如登天。
第一,傻妮已经被屠户糟蹋过了,她就不信那沈家兄弟会一点不在意;
第二,屠户有官老爷做盾,沈家就算功夫再好,也不能跟官老爷对抗,那可是死罪。
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说动丁平平,把傻妮顺利骗到镇上。
丁欣月很积极地给她出主意:“就说镇上有好东西,让平平带着她去买。”
孟氏摇头:“万一她到时候带着沈家的人去呢?”
“那怕什么,沈家的人还敢跟屠户动手不成?”
孟氏还是觉得不行,细细的手指戳着太阳穴琢磨了许久,才道:“可以用你大伯,或者爷爷的名头,把她骗过去。”
丁欣月是只要能把傻妮弄死,她都不管用什么方法的,马上说:“好呀好呀,他们一定愿意帮咱们。”
孟氏跟自己这么纯真的女儿,根本谈不了这等阴谋,看到她傻乐的样子,就心软的像水一样。
强自把丁欣月哄回屋去,又把丁喜也支走,才跟丁老二说:“老太太把那丫头赶了出去,她却还对平平好,说明她也没忘了咱们家,说不准还想回来呢,所以咱们就以这名头把她骗到镇上。”
丁老二在她的引导下,也觉得这事靠谱了,且在脑子里重新润色一遍。
接口道:“平平这里好说,给她几个钱送些吃的,她就去了。到时就说老爷子不知,老太太把傻妮赶出去的事,心里难受又不舍,所以想见她,就悄悄叫平平带她去镇上瞅一眼。”
“这个主意好,但不能跟平平直接说,那死丫头看着是个老实的,其实比她娘有心眼。要是送东西出去,还是大嫂那边好使。我去送,让她指着平平去小灵山。”
主意已定,孟氏迫不及待,催着丁老二说:“你也别在家里过夜了,赶着下午就回镇上,抓紧时间把这消息散出去。我去大嫂屋里说说,争取明儿就让平平去小灵山。”
丁老二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并不想那么快走,又念着孟氏受了伤,想在家里多照顾她一天。
孟氏烦的不行:“把沈家收拾了,就是对我最好的照顾,我现在一想到他们,心口都是疼的,你留下来能照顾什么?”
丁老二没法,又安慰她几句,才出了屋门。
犹豫了一下,还是往主屋里走去。
丁老太没见他,隔着门刺了他一句:“你倒是耳朵尖,昨晚的事,今儿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