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妮一边熬药,一边想着于渊的病情。
随着跟沈鸿学医一个多月,她认识了不少药,其中就包含给于渊熬的这些。
这些药不是滋补的,里面大部分都是解毒的。
他中毒了吗?傻妮想。
那又是中的什么毒?从二公子与他的神情来看,好像已经多年了,可为什么还没解呢?
砂锅里的药,很快就“咕咕”地冒起泡来。
傻妮掌握着火候,把灶里面的柴抽了两根出来,火势变,开始慢慢煎。
她则起身去准备中午的饭菜。
家里现在多了五个劳力,米面吃的特别快,大米白面已经有些供不上了。
虽然现在医舍的病人比之前多一些,可他们这里毕竟离村子远,一般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大病,是没人往这里来的。
傻妮如今在医舍里帮忙,也就清楚他们每个月的收入。
她原本就不是破费的性子,现在更是想着法的节俭。
去山脚挖各类野菜,蒸成包子,去河里捉鱼,吃鲜的,也把它们腌了串起来晒成鱼干。
还去了一趟镇上,买了一些粗面回来,互相掺着吃。
沈鸿也带大宝去山林里,摘了不少野果子回来。
把这些东西综合到一块,由傻妮做成各种各样的吃食,不但不会觉得粗粮难以下咽,反而还像糕点一样,带着新鲜。
既是这样,米面还是以眼见的速度很快就见磷。
今的菜也不是很足,又有丁平平在,所以傻妮想多做一些吃的。
又等了一会儿,看着药熬的差不多了,才拿抹布垫着,倒进一个干净的碗里,再用扇子慢慢扇着晾了一会儿,双手捧了往外面送。
于渊坐的椅子旁边,放着一张的方桌,上面搁着茶壶,还有一只茶碗。
他面朝阳光半躺着,像是睡着了。
傻妮走到近前,不自觉就放轻了脚步,稍稍弯身把药碗放在桌上。
反正还有点烫,再让他睡会儿吧,她想。
然而一抬头,就看到于渊已经睁开的眼,正远远眺望着幕的一边。
傻妮怔了一下神,眼皮不由得垂下去,声音也轻轻柔柔的:“药好了,还有点烫,你喝时慢点。”
于渊“嗯”了一声。
待她走开了,才慢慢把眼神移到药碗上。
褐色的,还往上冒着热气,不用凑到鼻尖,就能闻到浓浓的苦味。
不过他已经习惯了,反而是旁边多放的两枚干果子,跟过去不太相同。
沈鸿最爱的话就是“良药苦口”,你喝吧。
傻妮从来不这样,但每次送药给他,都会随手捏两枚干果子送来。
喝过药以后放进嘴里,轻轻一嚼,又酸又甜,可以很快盖过药味。
起初于渊只是试了试,如今却已经成了习惯。
他端起已经不烫的药,一口气喝下去,放碗的时候顺手就把果子捏了起来,丢进嘴里。
嚼了两口,才吃出来是上次摘回来的山梨子,竟然被她切过晒干,又用糖浸过了。
傻妮送完药,叫上大宝,又给丁平平交待一声,三人才出院门。
路上跟他们两人声:“咱们先去山脚挖野菜,回来的时候再去河里捉两条鱼。”
大宝对挖野菜不感兴趣,但非常喜欢捉鱼。
经过这一两个月的练习,他们不但水性变好了,还成功跟沈鸿和于渊学会了捉鱼的本领。
现在都不用傻妮出手,只他们两个就能捉住不少,她最多在旁边拿个竹筐等着就好了。
不过两人还是先陪傻妮往山脚去。
三人经过开过的荒地,正好看到那五人在地里干活。
宝玩性大起,勾了一个硬土块就踢了过去,砸在一人身上。
那人抬头,一看到是他们三个,立马转过身子,向他们深深鞠躬道:“大夫人,公子。”
其他人一看他这样,也连忙往傻妮这边看过来,然后随着他一起叫了一通“夫人公子。”
宝故意端着声音问:“你们有没有偷懒,我怎么看着昨就拔到这儿,今还在这儿?”
几个人一听就慌了:“公子,我们没有偷懒呀,昨在那儿,你看这地上的草就看得出来,那新拔的还绿着,昨的都晒蔫了,它……它不一样的。”
大宝还特意跑进地里看了看,证实他们的确实如此,才道:“嗯,好好干啊。”
几人连忙点头,全程没敢把眼皮抬起来,更不敢多看傻妮一眼,态度恭敬的要命。
待他们三人走远了,为首的老大牛林才松了一口气,抹抹头上的汗道:“这两个的,长的可可爱爱,却比沈家公子还难缠。”
后面弟赶紧附合一句:“可不是,大的还讲点道理,有点人性,这的就是两个恶魔。”
“嗯嗯,幸好他们怕大夫人,轻轻一句他们就跟老鼠一样乖。”
他这一,几人就一齐点头。
又十分纳闷:“你这大夫人,看上去柔柔弱弱的,话的声音都不大,为什么家里的男人都听她的?”
几人又一齐摇头。
这是他们一个多月来的未解之迷。
越是在沈家生活下去,越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一家里的男人,个个厉害的要命,又凶又恶,尤其是那两个的,欺负起谁来,能把人折腾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但只要那夫人轻轻唤一句,他们立马就收手,还要装作很乖的样子,直往自己屋里缩。
沈二公子就更不用了,平时在别人面前,人五人六的,骂谁就骂谁,坑谁就坑谁。
他们亲眼看到过一个,不知哪村的乡绅来找他治病。他开口叫人家回去等死,闭口叫人家回去等死。
把那人的差点当场翻白眼,气都快气死过去了。
可大夫人一过去,他立马满脸堆笑,“大嫂大嫂”不知叫的多甜,还十分委屈地告黑状,是那乡绅不听他的话。
牛林五人都惊呆了。
家里的大公子虽然不会像他们这样,但基本也是夫人什么,他就会遵从什么。
明明是爷的身份,是一家之主,却很少插嘴吩咐什么事,都是听夫人一嘴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