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杀之气弥漫至整个破院，这里是墨渊平日里多数病发时所待之处，这一处破院是之前王府建立是就存在的，当年的墨渊才刚封王，处境困难，宫里宫外无数人都想着要他的性命，那些建造的工匠自然就把这一处偏远的地方给忽略不计了。反正他那时才十岁，就算是受了委屈，也无处诉。

但是此处成了他后期练功修养的地方，自他被人下毒后，每次病发，便会在这里调养。知道这个地方的秘密的人，也就只有这几个信任的人罢了。但是如今，却接二连三的出问题。

地上的江离此时已经满身血渍，脸上，身上，都布满伤痕，那坚毅倔强的眼眸却丝毫不惧，狠厉的看着站在他身前的那几人。那愤恨的神色像是要将他们生吞了一般。

看他这般，离境心中不忍，毕竟这人与他们又这么多年的情谊了。他越发觉得不解“江先生，你究竟是为何，要背叛王爷？”

江离冷冷一笑，怒瞪这他们，言语间带着浓浓的不屑和仇恨：“背叛？我只恨自己没有早日结束他的性命。”

苏总管皱眉，“我们与你并无仇怨，你为何这般怨憎王爷？”

真的，墨渊这些年虽然结怨不少人，但是江家乃是名声威望之族，不只祁国，这云暮一片大陆上没有几个人不知道这医药世家江家的，旁人从不敢轻易得罪，江离更是自远名在外，一身医术行遍下，并且有一颗救治世饶菩萨心肠，世人敬重之，当时墨渊中毒后亦是想尽办法行医都无果，废了好大的劲才请到江离这么一号人物，他们向来都是十分敬重的，又怎么会和他结怨呢？

江离费力的用手抹了抹嘴角的血渍，“你们当然不知，沁王爷从来都是杀人不记事的，又如何记得我这等人物？”

墨渊冷峻的眉眼凝着地上的男子，神色冷清，令人不寒而栗：“本王的确得罪过不少人，虽然不记得你的究竟是哪一回事，但你这么，必定是有所原由，本王给你一次机会交代清楚。”

江离大笑几声，颤颤巍巍的手指着墨渊状似疯狂：“墨渊，你可还记得十年前那个死在你手里的女子？”

墨渊看着他，神色不变，冷冷道，“死在本王手里的女子那般多，你的是哪一个？”

江离一笑，看着他，似乎尤为不甘，过了半晌，才到：“十几年前，你被关在冷宫的时候，曾有一女子对你照顾有加？后来，你却亲手杀了她。你知不知道，那个女子，身上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她的家人，还在等着她回去吃晚饭？”

墨渊和苏总管齐齐一怔，忽然想起一些事情来，的确，当年他们在冷宫的时候，有一段时间，瑜妃新死，先帝日日愁眉不展，不入后宫，而他们也成了人人可欺的对象，宫女太监都给他脸色看。日日吃食都被人踩在脚下，有好些次，他都觉得自己快要被饿死了。那时还是寒冷的冬，他们连棉被衣服也全被扔了。

但是当时有一个女子，眉目清秀，十分温柔，似乎是皇后身边的宫女，见他们的处境心有不忍，便经常送些吃食棉被过来，若不是那女子的帮助，估摸墨渊的生命真的就要被交代在那时了。

只是那时，母妃新死，他心有魔怔，时常控制不住自己，总会做出一些失控的行为，又好几次欺负他的太监都被他一掌拍死。有一回他半夜惊醒，好像看见自己的母妃身死的惨状，又干了些什么，发生了什么事，他一直都是不记得那些记忆的，只是后来一直没有见过她了，他还不知道那女子的名字，后来也查了，并没有结果。

他看向苏总管，苏总管在震惊中还没有缓过来，听到墨渊的声音微沉“怎么回事？”

他知道此话是对他的，早些年墨渊偶尔会有控制不住之举，并且之后毫无记忆，他却是知晓的，有时墨渊甚至还会对他出手，但是他一身武艺足以自保，所以不曾有事，但是那个女子是为何，他是真不知道，半晌，苏总管只得答道：“王爷，这个老奴也是不知。”随后，他回头，看着地上的江离“江先生怕是有什么误会把。”

江离猛地抬头看着墨渊和苏总管，那愤恨的目光不复往日的沉稳，像极了一个盛怒中的老虎，他左右连连指着他们：“误会？有人亲眼看见他出的手，怎么会是误会？何必狡辩！罢了，我既然落在了你们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墨渊看着江离，冷声道：“本王做过的事情本王绝对不会否认，你口口声声的有人看见是我杀了她，那你便是谁所言，是宫里的太监，江家的人？皇后的人？江先生向来聪慧，如何分不清别人嘴里的便是事实么？”

江家作为医药世家，宫里许多御医都是出自江家，是以皇宫也算是有一片江家的一席之地。

墨渊虽不是什么好人，但自己做过的事情是绝不会否认的，他更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那个女子帮过他，他又怎么会去伤害她，就算是他失控的情况下，苏总管也会制止他的。

江离却不信，他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眸光变得柔和起来：“她是我见过最纯良率真的女子，我第一眼遇见她的时候就被她那双清澈的眼眸吸引了，后来有一回我试药中毒，她一直在我身边照顾我，后来我们渐渐有了感情，她多次与我起你的困境，十分疼惜，并且愿意尽她所能帮助你，只是后来……”他道此处，目光又变得无比凄凉“后来，是你毁了她，我们曾约好晚上一同用餐。当晚我等来的不是她，而是她的死讯。”

“若不是你的发疯，她又怎么会死？她向来善良温柔，待人亲近。从不与人恶交，宫里人人都很喜欢她，就连当初的皇后娘娘都视她为心腹，她却从不恃宠而骄，这样的女子，值得被世人所喜爱，但是偏偏你这个妖孽，亲手毁了她。毁了那个一直对你照鼓人，你这样的妖孽，不配活在这世上，当初，你找到我时，我就想一手将你杀了，但是我不能，我要慢慢的折磨你，我要让你看到一次次的希望后来变成绝望，让你尝尽世间苦楚而亡，让你被世人唾骂，死不瞑目。这一次，你本来早该死了，可惜了！不过你也活不了多久了，你的命在你身上挂不了几，宫里的人已经在开始行动，很快，整个沁王府，都将会死无葬身之地，你以为你的那些暗卫有几个对你是忠心的？我告诉你，终有一，你会受尽众叛亲离之苦，被你身边的人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