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姜府,在门口偶遇李管家送客上马车。
翠螺取出方才街上买的披风,帮姜沁披上,系好带子。
姜沁用披风将破裂的袖子遮挡住,只要不拉开,没人能发现。松散的头发也被翠螺重新梳理了一遍,完全看不出破绽,这才放心下马车。
李管家眼角瞥见姜沁带着翠螺从外头回来,恭敬喊了声:“大姑娘。”
姜沁“嗯”了一声,随口问一句:“方才看着是冯家的马车。”
李管家回:“是仲亭公子,听说夫人病了,特意来看望。”
晋国公冯家是冯氏的母家,老晋国公逝世后,由他的嫡长子承袭爵位,便是现在的国公爷冯远山。
国公爷有两个庶弟,冯二老爷和冯三老爷,其中冯三老爷最为花心,娶了正妻,又纳了三房妾室,冯氏便是冯三老爷早不受宠的第二房妾室云姨娘所生的子女。
云姨娘本是冯三老爷正室夫人的陪嫁丫鬟,因看着夫君专宠妾室,便将身边的陪嫁丫鬟给夫君当妾室分宠。
云姨娘一共生了一子一女,冯仲亭便是云姨娘儿子所生的长子。
姜沁母亲冯氏与她同胞哥哥一向亲厚,妹妹生病派了长子来看望也是情理之中。
对这位表哥,书中描述也不多。只是后期借着姜家的关系,入了仕途,本身才华也是有的。
但晋国公府子嗣繁茂,年轻一辈佼佼者众多,冯仲亭的才华便如那繁星微末,不值一提。
姜沁并未多问,眼神示意翠螺赶紧离开。
翠螺会意,扶着姜沁正要走,李管家忽然在身后说道:“大姑娘,方才仲亭公子让老奴知会姑娘,宫中皇后娘娘有意要为各公主从官家女子中寻合适的伴读,问问姑娘可有意?”
公主伴读?
姜沁和翠螺对视一眼,翠螺眨巴眨巴眼睛提醒她,这绝对是一份美差啊!
姜沁悄悄握了握翠螺的手,示意她不要露了心思在脸上。
翠螺马上明白了,收敛了神色。
姜沁并没有立刻回答他,也未显露半分惊喜或者不悦的心思,只是淡然说:“此事还得问过父亲,我也做不了主,想必表哥早就先知会过父亲了。”
李管家:“这个自然。”
“既然父亲知晓了,也会来问我意见,应该不用劳烦李管家这么着急先来问吧?”姜沁的目光落在李管家脸上,可惜,没有捕捉到一丝慌张的神色。
高手过招,招招陷阱。
李管家神色淡然:“老奴多嘴,姑娘今日观看擂台招亲累了,早些回院里歇息吧。”
话落,姜沁的手不由紧了紧。
“我们走。”
姜沁携着翠螺快步离去。
等身后的李管家看不到踪影,才慢下脚步。
唉,演戏真是不容易。
翠螺不知她演戏,生气道:“姑娘别生气,这李管家也真是过分,竟然监视姑娘的行踪!”
姜沁不以为然,自从上回李老三的事之后,俩人的梁子结下了。
关键李老三之事中,还有诸多蹊跷。
姜沁后来派翠螺去打听过,李老三虽然爱喝酒不分时间,但自从李管家训斥后也收敛了很多,不知为何那日会突然又失态。
李管家早就警告过他,不可在工作时喝醉酒,不然不顾同宗颜面赶他出去。
李老三不顾警告,依旧再犯,本就可疑。
李老三家中,有一人尽皆知的悍妻——李嫂,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家老婆。若是丢了工作,回家铁定要被打死。
然而,翠螺细细打听之下发现,李老三虽然丢了姜府的马厩工作,很快又在一家养马场里工作。
被赶出府的下人,一般是没有人敢随便收留的,怎么李老三本事就这么大呢?
姜沁想,也有可能是李管家的帮衬。
可她总觉得,当初李管家敢义正言辞“帮理不帮亲”,转身就打自己脸,不像是他的行事作风,除非……
姜沁沉下脸,叮嘱翠螺道:“以后你也要注意,特别是沁芳院的人,多提着点,不要随便什么人来问就答什么。”
翠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