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贵妃独得景元帝恩宠，爱屋及乌，萧氏一族在朝中的势力正当如日中天。

是以，萧贵妃从来不把皇后放在眼里。

但那是萧贵妃本人，萧如薇算什么，她姐姐得宠，又不是她得宠。

她向来仗着自己有一个宠冠六宫的姐姐萧贵妃，从来不把其他贵女放在眼里。

现在，眼看她们窃窃私语，她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

为了挽回颜面，萧如薇气愤地指着姜沁问：“你爹是谁？”

人家不问“你是谁”，偏偏问“你爹是谁”，十分会抓重点。

太史令姜恒的名头，在萧氏一族面前，的确不够格。更何况她现在顶的是姜泠的名头，自然更不愿意说。

殿中贵女们都在等着姜沁的回答。

萧如薇见她就不回答，以为她是怕了。

“连自己爹的名讳都不敢说出来，可见你爹的官职小得难以启齿。”

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说道：“她是太史令姜家二小姐，姜泠。”

姜沁眼睛一眯，循声随眼扫过去：声音主人正是方才一直站在她前头，穿桃粉色襦裙的少女。

见姜沁盯着她看，仿佛受了惊吓的小白兔，弱弱道：“我只是刚好看到你竹简上的名字了嘛！”

萧如薇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难怪不敢自报家门，若我是你，定会找个角落躲起来，省得丢人现眼。”

周围有人暗暗笑出声来。

萧如薇扳回一局，甚是得意，用手轻轻摸了摸发髻上簪的一支五彩缤纷的孔雀翎步摇。

姜沁瞥了一圈，目光落在萧如薇春风得意的脸上：“你爹是谁？”

“我爹？”萧如薇傲然道，“我爹是当朝萧贵妃的父亲，皇上最器重的臣子。萧贵妃是我亲姐姐，才貌双全。我哥哥萧辰拓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皇上钦点的新科状元。”

姜沁又问她：“你家人如此厉害，那么你呢？”

“我？”萧如薇不解，“你不是问我爹吗？”

“是啊，我只是问你爹，你却说了你家里人如何威风。”

“关你屁事，我爱说什么便是什么。”

姜沁反呛：“那我爹是谁又关你屁事。”

萧如薇顿时语塞。

“噗嗤——”一声嗤笑在突然寂静的殿中格外突兀。

众人循声望去。

桃粉色襦裙少女以帕半掩嘴角，娇羞道：“女子怎能当中说那么不文雅的字呢？”

萧如薇：“……”

姜沁：“……”

这个少女怕是个憨憨。

经桃粉色襦裙少女这一搅和，萧如薇表示懒得与她们计较，招手唤过侍立在角落装雕像的宫女，命令道：“给我换一份。”

“是。”宫女垂首恭敬答应。

姜沁和冯玉凝将秦幽扶到角落的位置上坐下。

秦幽挂着泪水，感激地抓着姜沁的说：“谢谢姜泠姐姐。”

冯玉凝欲解释，姜沁先截住她的话：“我给你倒杯水，压压惊。”

秦幽摇摇头，懦糯道：“我没事。”

一想到方才难堪的场景，秦幽觉得无地自容。

冯玉凝拍拍她的手背，柔声安慰：“她不过仗着姐姐得宠而骄纵，你莫要太在意，反倒如旁人意了。”

秦幽眼中泪光一闪：“只怪我没有一个得宠的姐姐。”

姜沁道：“与其把希冀寄托在旁人身上，不如自己就成为那样的人。”

秦幽黯然：“我……不、不行……”

姜沁还想劝说几句，但看到秦幽胆小怯弱的模样，摇了摇头。

算了，有些人你说再多，她也不一定愿意听。